【210】陰氣森森
“那是一顆鳥蛋。”楚卿芫開口解釋道。
頓時，眾人愕然：“……”
誰能想到這顆很像鳥蛋的白色丸狀物真的就是一顆鳥蛋！
誰又能想到清濯真人送一小姑娘鳥蛋！！
楚卿芫送出去的東西千奇百怪，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妥。見眾人千奇百怪的表情，他沒有說話，直接幻出一隻青色的鳥兒出來。
就是前麵第某某章出現過一次的話癆青鳥。
當然了，楚卿芫將其幻化的很是袖珍，沒有像上一回那般化作成人版大小。
“哇！”
青鳥一出現就撲棱著翅膀人來瘋似的先繞著眾人飛了一圈，然後，落在白霓裳的肩頭，瞪著烏溜溜的小眼睛看著她。
如果青鳥有表情的話，估計青鳥此時的表情就是賤兮兮的那種。
它歪著頭在白霓裳的臉頰上蹭了蹭，用著狀似很瀟灑的腔調說道：“美人，認識一下，我是青鳥。”
一語方畢，眾人又是一片嘩然，紛紛興奮地叫嚷著。
“哎呀，是一隻會說話的鳥啊！”
“它竟然還有名字！哎，你看它的羽毛竟然泛著七彩的光啊！”
“喂，你到底是青鳥還是彩鳥啊？”
“你怎麽隻和大師姐說話啊，我們都不如大師姐好看嗎？”
……
一時之間，鶯鶯燕燕，嘰嘰喳喳，很是熱鬧。
青鳥揮了揮翅膀，咳了一聲：“姐姐們這麽熱情了，我都有些不知所措了，諸位姐姐且聽我言……啊！”
聒噪話多的青鳥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有一日一句話沒說全，就再也沒有開口的機會。
白霓裳的一眾師妹從沒見過會說話的鳥，盡管它臭顯擺得一句話還沒有說全，就被這隻手遞到那隻手，這個摸了摸它的羽毛，那個擼了擼它的爪子……
羽毛淩亂，嘴巴被捏著的青鳥絕望至極。
鳥生無望。
得知那顆鳥蛋就是青鳥的同類，眾人又紛紛討論如何孵化，如何養活，誰誰誰一三五給洗澡，誰誰誰二四六給喂食……
青鳥終於逮到機會逃離魔爪，頂著一身淩亂的羽毛，踉踉蹌蹌地回到楚卿芫的懷裏，嗚嗚咽咽地嚎著：“我錯了，我以後不再話多了，一定做個少說話多做事無比懂事的好孩子……”
楚卿芫冷漠無情地視若無睹，大手一揮，青鳥化作一道青煙消失了。
“此鳥，每隔五年會產蛋一枚。”楚卿芫看著那些圍著那枚鳥蛋興奮不已的姑娘們，耐心說道，“色彩也會因孵化的溫度而有所不同，白姑娘手裏的這一枚孵化成鳥五年之後，可再得一枚。”
“清濯真人，你不會就隻單單送枚鳥蛋吧。”年紀最小的女弟子最是活潑，笑眯眯地問道，“除了說話撒嬌解悶，定還有其它的用處，對不對？”
楚卿芫點頭：“不錯，落花微雨宮位於最南，不恨苦地位於最北，此鳥可有通信聯絡之用，比之普通的鳥兒壽命長，且聰明，天生帶靈力，可抵禦普通的毒物。”
眾人齊齊看著他不說話。
楚卿芫輕咳一聲：“方才那隻，養歪了。”
＊＊＊
到達那個被陰陣屠殺殆盡的村口，所有人收斂起輕鬆之色，落花微雨宮的弟子們握著劍，謹慎地留意著四周的動靜。
村中沒有任何的聲響，別說雞鳴狗吠，就連風吹葉子的聲響都沒有，整個村子寂靜得如同一座墳墓。
這個村子裏的人早就死光了，自然不會有任何的聲響，可這般令人毛骨悚然的安靜還是太過異常。即使現在是白天……
懸在頭頂上的太陽透過籠在村子上方的薄霧透進來，照在身上沒有絲毫的溫度。越往裏走，地上青石板上幹涸的血液顏色就越深，看著腳底下那一片一片黑褐色的早就已經幹涸的血跡，眾人的心又往下沉了沉。
還不待楚卿芫出聲，秦思芄一馬當先首先闖入。
人一入村，立即四周升起濃霧。
濃霧升起得很快，日上當空，自然不會突然起這麽大的霧，這分明就是厲鬼邪祟所起的瘴氣。眾人心底一驚，立即背靠背圍作一團，謹慎地拔劍。
“切勿妄動！”
楚卿芫的聲音從濃霧之中傳來，眾人安心很多。
執著劍，白霓裳衝聲音來源喊道：“清濯真人，我們是不是入了陣？”
“是。”楚卿芫說道，隨即召出破執，一道青光乍起，濃霧也阻擋不住，仿若指路明燈，眾人忙靠了過來。
“我就說，方才還好好的，怎麽就突然升起這麽大濃霧，原來是有人莽撞行事誤啟了陣啊。”
路上和秦思芄不對付的小姑娘忽然開口，噎得秦思芄氣惱不已。她性子烈，懶得解釋，直接一掌就劈了過去：“胡說八道！”
那女弟子也就是說說話噎她，沒料想秦思芄竟然當著清濯真人的麵說打就打，不由得怒道：“你一個連佩劍都沒有資格的無名之輩，竟然敢如此放肆！”
楚卿芫頭一次和一群姑娘一同除祟，他都不知道她們為何起的爭執，是因為入陣，還是因為濃霧，抑或是佩劍？
這是進村的唯一入口，不敢誰先誰後，隻要有人氣，都會觸動陣法，蔓延出濃霧。秦思芄沒有佩劍不假，也是事實。
這些都是事實，那她們到底在吵什麽？
聒噪非常，楚卿芫皺眉，他曲起手指在青劍的劍鋒上微微一彈，劍嘯清脆，直達每個人的耳中，頓時眾人心頭一凜，白霓裳忙扯過自己的師妹，低聲斥責一番。
濃霧已經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破執的青光都被遮住了不少。
聽到再無爭吵之聲，楚卿芫這才開口說道：“這陣無礙，隻是困住人，並無毒，諸位切莫驚慌。”
說著，他轉臉看向白霓裳，“還請白姑娘讓先前曾在此村參與除祟的弟子隨我先行前往。”
盡管從始至終楚卿芫一句苛責的話都沒說，卻恰恰是因為如此，秦思芄的心裏才更是難受，她上前一步：“師父，弟子願打頭陣。”
秦思芄雖然沒有佩劍，但她下手狠辣，她絕對有自信，讓那般小丫頭片子好好瞧瞧她的手段。
楚卿芫對她的身手自然也是了解的，聞言沒有多說，直接同意：“好，萬事小心。”
安排好之後，眾人的腳步快了很多。
濃霧果然隻蔓延在村口那一段，越往那個村子裏走，裏麵的霧氣越淡，逐漸消失。看清四周的情形，眾人都是大吃一驚。
所有的房屋都大開著，屋裏屋外，酒肆茶樓，都人影幢幢，不，應該說是屍影幢幢。
有的是衣冠楚楚的客人，端坐在桌前；有的是酒家飯館的夥計，肩頭上還搭著毛巾；有的是蹲坐在地攤前的商販，還有的是玩耍的兒童，正在街道邊三三兩兩地坐在石墩上……
這些人，都是死去的村民。有人按照他們活著時的身份和職業，擺出了這麽一個恍若他們都還在世陰氣森森的村子。
烈日當頭，眾人隻覺得一股涼意從腳底往上蔓延。
“不要離死屍太近，避免沾染屍毒。”楚卿芫叮囑一聲，見眾人紛紛掏出解毒藥丸吞下，他看向秦寐語，“先不要輕舉妄動，這裏若是有厲害邪祟，以你之力，也不是對手。”
秦寐語也被眼前的一切驚呆住，她沒有多言，應了一聲：“是，師父。”
楚卿芫又讓那幾人將那日之事重新說來，聽完之後，他點頭道：“你們幾人結伴而行，四周探探。”
說完，他喚來懸在眾人頭頂處的破執握在手裏，飛身而起，伸手在劍身上一彈，一道青色的波紋散開，錚錚脆響，直擊肺腑。
一擊還未畢，緊隨著又是一道靈力雄渾的劍鳴。渾厚的靈力一波接一波，猶如驚濤駭浪，擊起萬丈深淵！
眾人心胸翻湧，隨即聽到一聲淒厲的叫喊聲，像是極力壓抑卻壓住不住的痛苦哀嚎，聽得人心頭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