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白瞎忙活
基於以上慎重考慮，秦寐語決定冒險元神出竅，而不是魂魄離體。魂魄離體，那就是換了個人，薛庭竹一打照麵就能認出來。所以，她隻能鋌而走險。
附身在新裁剪的紙人身上，秦寐語一睜開眼，就無比難受。
紙人太輕太薄，幾乎抱不動那個鏡子。她隻得弓著身子，托著鏡子。
蕭千夜醒來之後，慢慢坐起身，好一會才一臉驚訝地叫道：“哎呀，我有身體啦！哈哈哈哈……”
隨即，一陣風似地刮向鏡子處，奈何她剛醒，身體太過沉重，她還不能完全駕馭，幾乎是連滾帶爬極其狼狽地奔到鏡子跟前，一臉欣喜地抓著鏡子看著。
盡管不是自己的身體，盡管鏡子中顯現的也不是自己的臉，可好久沒有做人了，那種身體的沉重感讓蕭千夜樂得都快瘋了。
“哎呀，你這皮膚不行啊，怎麽臉上這還有兩顆痣啊？”
“鼻頭上也有黑點點，你到底是不是女人啊，這麽糙！”
“腰還這麽粗！你這人果然是乍一看還行，原來也不怎麽樣啊。”
“皮膚是白，不過，還是沒有我的細膩。眼睛嘛，還算好看，可沒有我的有神。還有啊，你的鼻子也不夠秀氣，嘴巴看起來還行，就是沒有多少血色，看起來蒼白……”
……
蕭千夜跟長在鏡子上似的，把臉懟在鏡子上，橫七豎八得挑著刺，秦寐語心裏還裝著事，也懶得理會她，看了看外麵的夜色，直接說道：“天亮之後，你繼續睡覺不要起床，我盡量早點趕回來。”
蕭千夜照著鏡子，正在忙著做對比，聞言也就是隨意地擺擺手：“知道啦，知道啦！快去快回！”
秦寐語臨出門前看了她一眼，見她正準備脫衣服，並且那手已經伸向了某處，簡直是忍無可忍：“蕭千夜，你想死，是不是！！”
“哎呀！”蕭千夜被嚇了一跳，手從衣襟處滑出來，滿臉的惱羞成怒，“你嚎什麽啊，嚇了我一跳！”
秦寐語哼了一聲：“要是我回來看到你對我的身體做了什麽奇奇怪怪的事，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有什麽了不起的，你這也不是原裝的。”蕭千夜發現自己被一個紙人唬到了，有些氣惱，她一甩手，氣呼呼地邊走邊摔回到了床榻邊，“這麽糙，哪裏及不上我萬一。”
秦寐語還是不放心：“你按照我說的話去做，我找個機會把你的身體偷回來。”
“真的？！”蕭千夜聞言喜不自勝。，“嚶，秦姑娘，你真好……”
秦寐語看著自己的臉上露出專屬蕭千夜那隻炸毛孔雀的表情，有些接受不了，不再說話，轉身背著鏡子就走了。
＊＊＊
冰火獄潭這邊的結界似乎被加強了，薛庭竹到底還是生疑了。秦寐語這次謹慎了很多，她如今借用紙人的身子，壓製靈力之後，直接就可以進入。
先找個偏僻一點的角落把鏡子先扔了進去，秦寐語再借著一陣風，直接閃了進去。
走到角落裏撿起鏡子，秦寐語大搖大擺從那幾個看守的弟子腳邊走了進去。
裏麵自然又是冰天雪地，秦寐語現在是紙人，也沒有什麽冷熱的感覺，馱著一個鏡子，她的腰都快累斷了，走到楚卿芫腳邊的時候，她話都不想多說，扔了鏡子，就攤在地上呼哧呼哧喘著粗氣。
沒辦法，靈力等會有大用途，能省一點就是一點。
身子一輕，秦寐語被一隻大手托了起來。
“你怎麽自己來了？”楚卿芫的聲音驀地在頭頂處響起，“她……沒有和你一起嗎？”
什麽她他它？
哪裏的她他它！
還有別人來看過他！
“我知道她是生氣了，你待在她身邊，多看顧她一些，她如今什麽都不知道，”楚卿芫說著話，許是情緒波動，忽嗆了一下，咳嗽幾聲才又繼續說道，“你性子急躁，這件事托付給你，也是為難了你。如今，我隻能拜托你。”
秦寐語這才聽出來，楚卿芫應該是將她認作了蕭千夜。
在他的掌心坐起來，秦寐語活動了一下手腳，這才問道：“你瞞著我什麽，又打算何時讓我要知道，你讓蕭千夜看著我，你何止是為難她，你是在為難我吧。”
聽出是秦寐語的聲音，楚卿芫神色一僵，捧著紙人的手像是被燙到了一般，猛地縮回，秦寐語毫無懸念，直直摔了下來。
楚卿芫見狀又急忙去接，可手伸到半途又僵住了。
幸好秦寐語身形靈活，她順勢飄到楚卿芫的袍擺處，一個踉蹌站穩身子。
“阿芄，我不是……”楚卿芫慌了，口舌都不利索了，“你沒事吧？”
不理會這人又是一副我什麽都不說，我用情至深，所有的苦楚我一個人背就行了的臭德行，秦寐語仰起臉看他，很幹脆地說道：“自己說，還是我親自動手。”
“什麽？”楚卿芫一怔。
“我今日借用紙人之身前來，你以為我和你玩呢。”拖過那麵鏡子，秦寐語明明白白地說道，“這麵鏡子，你應當識的。自己動手滴血在上麵，還是我親自動手。”
楚卿芫看著她，良久，才道：“何必勉強。”
“我就喜歡勉強。”秦寐語話不多說，直接動手，手往他麵前一伸，“破執給我。”
楚卿芫未動。
秦寐語看了他一眼，直接自己動手，她又不是自己召不出來破執。讓他自己拿，是給他機會。
秦寐語知道自己借用紙人的身體是要結陣的，所以臨走前她很是細心地剪了十個手指頭出來，當下她用著那很不靈活的紙手，喚出破執，直接化作匕首般大小，動作利落地劃破楚卿芫的手指，一滴鮮紅的血正好滴落在鏡麵上。
接下來隻要再滴上秦寐語的血，兩人就會陷入沉睡之中，她就可以借助這個鏡子，闖入楚卿芫的夢中。
沒想到會這般輕易能取到楚卿芫的血，秦寐語都覺得很是意外，她早就做好了死纏爛打的準備，如今順利得她有些不知所措。
拿著破執正欲割上手指，秦寐語一下子呆住了。
她現在是紙人，哪裏來的血啊！
她竟然忘記提前取血了！
這麽重要的事，她竟然給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