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和曹靜玉的往事(下)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人們開始關注第一次,第一次蹣跚學步,第一次牙牙學語,屬於父母;第一次邂逅,第一次心動,屬於心底的人;第一次接吻,第一次那啥,都屬於誰,那就因人而異了。
曹靜玉和薑銘說起的就是他們之間的第一次,因為選的地點特別,就變得特別的耐人尋味。
“你喝多了,我好心扶你去衛生間,結果我卻被你壓在了手盆前,當時我應該反抗了,可連我都看不起自己,因為那象征性的反抗,太過無力。”曹靜玉苦笑一下,“記得當時你拍著我的屁股,說了一句‘別鬧,我付了錢的’,我腦子一下變的空白一片,等我回過神來,木已成舟……你說該怨誰?”
薑銘不知道怎麽回答,曹靜玉告訴他,“誰都不能怨,隻能怨我自己,我是賤人,但我不想矯情。”
“對不起。”薑銘真誠道歉,“是我毀了你的第一次,害你跟男朋友搞成現在這個樣子。”
噗嗤!
“你真的變傻了。”曹靜玉忍不住笑了出來,“我要是第一次,哪裏會給你輕易得手?怎麽都要跟你拚命的!我的第一次給了他,第一胎也是,和你都沒有關係。”
薑銘不大認同她的說法,他和沈霜琴剛認識,就奪走了她的第一次,水到渠成相當順暢,可沒遇到一點抵擋,更別說反抗了。
哪有她說的那麽難?可現在真的不適宜反駁這個觀點,她說怎樣就怎樣吧。
“現在想想,要是我的第一次給了你,或許要幸福一些吧。不過人生沒有如果,不能重來的。”曹靜玉好像是個悲觀的認命主義者,“不過沒有在最初的時候遇到我,是你的幸運,我是一個不配擁有幸福的女人。”
“別這麽說自己,沒有誰是不配得到幸福的。”薑銘覺得聽她說這些,還不如好好講講別的事情,心裏的感受太不一樣了。
曹靜玉定定看了他一會兒才道,“特想知道你恢複記憶之後還會不會這樣說……知道為什麽我每次見你,都那麽謹小慎微不自在嗎?”
薑銘怎麽可能知道,所以隻能搖頭。
“因為我特別怕你突然塞過一遝錢,或者衣服包包什麽的,那樣的話有些事又會不可避免的發生。”曹靜玉自慚的一笑,“人要墮落,有時候就是這麽快,又這麽簡單,隻要邁出了第一步,就再也回不了頭。”
“你男朋友沒有拉你一把?”其實薑銘想問的是,“你男朋友沒來找我拚命?”隻是話到嘴邊,又悄悄換了而已。
以己度人,若換做是他,是受不的這種事情的,當年和荀容是名分未定,他才忍她移情別嫁,若是兩人有了夫妻之實,她敢如此,他怕是不會殺向大漠,而是屠了他們兩家。
男兒當頂天立地,豈可讓人輕侮!
可現今這個社會,他能保證自己不失本心已然不易,真的無意去管別人。
“他?”曹靜玉臉上露出鄙夷之色,“一個沒錢花了,就慫恿我去找你的男人,你能指望他什麽?”
“……”薑銘恨不能抽自己兩個嘴巴,如若選一個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典範,他一定當仁不讓的中選。
看他一臉懊惱自責,曹靜玉澀然一笑,“你不必這樣,是我自己瞎了眼睛,才選了他。也是自己耳根軟腦袋進水,才會一聽他的蜜語甜言就原諒他,為他做再多蠢事都覺得理所當然。這事說起來,我拿你的錢養他,真要有人生氣發火,也該是你,怎麽都輪不到花錢花的心安理得的他。”
人渣!
薑銘有了殺人的衝動,“他叫鄭超是吧?也不知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
他記得有個鄭超正在苦追洛霏霏,若兩人真是同一個,那他不介意把這種渣滓從世上抹去。
“以前的你是認識的,現在我不清楚。”曹靜玉拿過手機,翻出一張相片給他看,“就是他。”
薑銘倒是見過照片裏的人,不過不是追洛霏霏那個鄭超,這樣他心裏的殺意才減了一些,不過有些事還是要做,比如打斷他一條腿,又或者……
想到這裏,他開口道,“我會幫你出口氣的。”
“不要!”曹靜玉急忙開口阻攔。
看她一臉焦急,薑銘輕歎一聲,“他對你如此,你還有什麽眷戀不成?”
“我對他已經死心。”曹靜玉輕輕搖頭,表示自己已經無意和他再有瓜葛糾纏,“就因為想和他斬情斷義,從此陌路,我才不想兩人間再起事端。你若替我出頭,我們不是還要糾纏不清?我現在真的連他的名字都不想聽到。”
手機中照片猶在,腹中還有骨肉血脈相連,斬情斷義,哪有說的那麽容易?
被她攔了一下,薑銘才想明白一件事,別人的感情,終究是他不懂,也無法插手的。
薑銘不明白怎麽會有鄭超這樣的男人,任自己的女人在別人身下婉轉承歡,然後拿女人的錢去逍遙享受,而當他的女人有孕在身之時,他卻抽身而去,影蹤不現。涼薄至此,心肝何在!
薑銘更不明白的是,曹靜玉並非愚笨之人,身材模樣也算周正,舍了這等人渣,也不難再尋良人,為何偏偏執迷不悔,身陷泥坑滿身汙濁還不肯自出。
難道真是一個情字作祟?
一旦情繞於心,便難自拔不成?
想想當初自己的瘋狂,似乎也沒理由說別人什麽,他飲下一口茶,方緩緩說道,“你的事自然由你決定。”
“謝謝。”曹靜玉知道薑銘的意思,從此以後,她的事情他不再過問,其實這樣也好,兩個人關係本就尷尬,少見都不如不見,所以有什麽事,今天一並解決的好,“你還有什麽想問的,就盡管問。”
“你我在天台做過那種事嗎?”話既然說開了,薑銘就沒什麽不敢問的了,他問這些,倒不是不相信沈霜琴,而是想知道除了在這種地方之外,“他”還在哪裏做過糊塗事。
有些事情還是早點知道的好,再被別的女孩爆出來,那該多尷尬。
“何止是天台,體育館、樓道、小樹林、停車場、公園、車裏……不想還沒覺著怎樣,細細一數才發覺,你我進酒店的次數真不多,大多是在不靠譜的地方,我當初是怎麽同意的?”曹靜玉的臉色變幻莫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你問我,我問誰?
薑銘頭疼的很,都說“他”比其他大少好一些,聽聽這些,真是找不出“他”好在哪裏,還是趕緊轉移話題的好,“我們第一次見麵,應該是在火車上,當時你並不知道我失憶,為何裝作不認識我?”
“為了配合你啊。”曹靜玉回答這種問題還是沒有心理負擔的,“當時你身邊有別的女孩子,又不和我說話,我當然以為你不想我破壞你的好事,才裝作不認識我。我又不是你的女友,當然隻能配合你,誰能想到你是失憶了。”
說的倒也有理,聊到現在,薑銘已經沒有什麽問題想問了,而他和曹靜玉之間,也不可能再有別的關係,所以也該告辭了,“你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嗎?”
曹靜玉搖頭表示不用,抬腳給他看,她穿的是他幫她買的鞋子,“知道我為什麽還收你的鞋子嗎?”
薑銘搖頭表示不知,他是真的不知道。
“在我們那裏,男人是不會送女人鞋子的,因為送鞋子的意思是希望對方走的越遠越好。”說到這裏,見薑銘張口欲言,她搶先說道,“我知道你沒有這個意思,可身為一個不幹淨的女人,我得有這個想法。若是以前的你,我不介意在你身邊賴一賴,反正除了慕容蘭心,你對別的女人都沒有心,而慕容蘭心不可能對你有心,我可以心安理得。可現在的你……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你知道我和慕容蘭心的事?”薑銘好奇的問,據他所知,兩人有婚約之事,除了圈內人,外人根本不知道,整個明海大學,知道的更是寥寥無幾。
而那些知情的大少,有趙允初壓著,誰敢胡言亂語?
“你喝醉的時候,不知道叫過她多少次名字,我們總算有過露水姻緣,我又怎會不知?起初我還以為你和其他男人一樣隻是傾慕於她,發發春夢,畢竟這樣的男人,咱們明大可是一抓一大把。可有次你說漏了嘴,我才知道她是你的未婚妻。”曹靜玉說到這裏,很是同情的看薑銘一眼,即便是換了現在的他,她也不認為他能爭過趙允初。
那個男人太強了,完美到無懈可擊!
“不提她了,我們的婚約已經解除了。”有些事,薑銘並不想多提。
“是你提出來的,還是她?”曹靜玉也是個女人,就算心情不好,可是這種大八卦,還是想問一下。
“我。”薑銘一向是敢做敢當的。
“為什麽?當初你愛她愛的要死要活,甚至為了她要和趙允初拚命,口口聲聲說一定把她搶回來。”曹靜玉有點不明白,為什麽那麽深的癡執之念,怎麽一下都變了。
難道他懂得放手才是真愛,打算成人之美了?
薑銘卻沒照這個想法回答,而是指指自己的頭,“我不記得了。”
“……”
你想賺我的眼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