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 誰是坑?
“笨手笨腳的,都不知道小心一些。”
“明明是地太滑。”
“還嘴硬。”
“哎呦,輕一點兒擰,還痛著呢。”
咣!
木屑紛飛!
呃!
什麽情況?!
慕容蘭心捏著妹妹的腳回頭,就見自家“老公”跟野牛一樣,撞破大門衝了進來,然後站那兒發傻……這是鬧哪樣!
慕容劍心一捂眼,偏轉了頭,不忍心去看。
薑銘衝進來,發現情形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樣,就怔在那裏,可迥異的目光齊刷刷的掃過來,讓他處在尷尬境地無所遁形,“爺爺,爸,媽,這門太舊了,該修一修了。”
該換新的才對吧!碎成這樣怎麽修?慕容家的人腹誹不已。
噗!
罪魁禍首一手捂嘴,一手按腹,笑的肩膀抖個不停。
“你們就鬧吧。”慕容蘭心又使勁兒擰她一下。
“不賴我。”慕容劍心苦著小臉賣委屈。
慕容蘭心不理她,回頭問某人,“你怎麽來了?”
“我……”薑銘想了一下,“鑰匙忘帶了,回不去家。”
什麽門能擋住你?慕容家的人齒冷不已。對拆錯門的人,沒有人會喜歡。
你是忘帶腦子了吧!
慕容蘭心白他一眼,“別傻站在那兒,過來幫忙。”
薑銘大步走過去,彎腰抄手,將慕容劍心抱起,轉身就向外走。
“你去哪兒?”慕容蘭心在後麵問。
“醫院啊。”薑銘覺得奇怪,慕容劍心明顯是扭傷了,不去醫院該去哪裏?
“隻是小小的……小小的扭了一下。”慕容劍心小聲道,怕他不明白“小”的程度,她還拿手比了一下——兩指之間的縫隙微不可見。
“那也得去看啊。”薑銘才不管那麽多,抱著人就走。
“小銘,這門怎麽辦?”莫漪漣提醒一聲,讓他知道“受傷”更重的在那兒。
“找蘭心,我們家她管錢。”話音落地時,他人已在門外。現在進出方便的很,根本都不用推門。關鍵他得趕緊離開這地方,不然拿什麽應付?
“女人這輩子最大的幸福,就是找個傻男人。”莫漪漣嫉妒的看侄女一眼,就憑剛剛那句話,她如何不知這個侄女兒的份量。
慕容劍心根本不理她,隻是跟爺爺道個別,“爺爺,我先回去了。”
她走出兩步,終是忍不住又回頭說了一句,“人強則家強,您還有時間,多教教名心、晦心吧。”
慕容秋山沉默不語,隻是揮揮手,讓她趕緊走。
等他們都走了,他才看著那些碎木板道,“沒想到到頭來,我還不如老薑頭。”
一眾子女無顏以對,默默散去。
回到自己房間,慕容藏鋒問,“鬧鬧的病好了?”
“啊?”秦雪清愣了一下,才想起什麽,臉色一下變了,“什麽便宜都給薑家占去了,不行,我得去問個清楚!”
慕容藏鋒一把拉住她,“隻要女兒願意,就不要管了。”
“什麽意思?”秦雪清不解的看他。
“我們欠她們的太多了,尤其是鬧鬧,就為了麵子,把她送去那麽遠的地方,也沒給過更多的關愛。”慕容藏鋒長歎一聲,“我們做父母的,總不能連做姐姐的都比不過。”
說到這兒,他把妻子拉到床邊坐下,“我們這輩子最大的財富,就是這一雙女兒,所以……由她們去吧。”
“嗯。”秦雪清使勁兒點頭,而後軟軟靠在丈夫肩頭。
“剛剛怎麽回事?”疾馳的車子上,薑銘開啟秋後算賬模式。
慕容劍心看看左邊,看看右邊,最後把目光落到頂篷上,“沒什麽事啊,就不小心摔了一下。”
“你怎麽會摔到?”薑銘沒打算放過她,以她現在的功夫,想摔跤都難。
“都怪姐姐,那麽拚命的護著我,害我激動的都不會走路了。”慕容劍心開啟甩鍋模式。
見薑銘看過來,慕容蘭心淡淡的問,“你信?”
“我知道你會保護妹妹。”薑銘說的很肯定,“但這不是她摔跤的理由。”
“不信拉倒。”慕容劍心氣哼哼的道,一副“本小姐還不解釋了”的模樣。
“她的確是因為走神才摔倒的。”慕容蘭心幫她證明。
當時鬧得很僵,對莫名而來的婚事,慕容劍心的抗拒心理不是一般的大,說話尖銳也還罷了,後來還想暴揍二叔二嬸……也不知是跟誰學壞的!
慕容蘭心雖然向著她,可還是不能讓她打人,她便退而求其次,打算離家出走,就在她上樓拿東西的時候,二嬸那句“你是不是在外麵有男人了?”刺激到她,害她一個失足摔下來,然後……
門碎了!
想起剛剛的經曆,慕容蘭心忍不住剜了薑銘一眼,小的不懂事,你怎麽也跟著鬧?
眼神太犀利,薑銘趕緊避開,老實開車,也不去問慕容劍心為何摔跤了,問出來又怎樣?他又不能再回去撞一次門!
“背我。”推開車門,慕容劍心很不客氣的攤開雙手,招呼苦力趕緊過去。
薑銘走過去,背轉身子,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稍一使力,整個身子就壓了上去。
反手托她一下,薑銘緩步向電梯走去,“你該減肥了。”
“明明是你該好好鍛煉了,才不會連背人的力氣都沒有……你說是不是,姐姐?”慕容劍心才不肯承認自己胖了。
“嗯。”慕容蘭心輕輕點頭,偏袒的明目張膽。
“我是怕沒人養的起你。”薑銘不死心的辯上一句。
“我有姐姐。”慕容劍心驕傲的回應。
“最多你的那份也給她吃。”慕容蘭心幫腔道,底氣十足。
“……”薑銘決定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不然他連飯都沒的吃了。
一家人說說笑笑回到家裏,剛一推開房門,慕容劍心便跳了下來,蹦跳著向自己房間跑去,“你們聊,我不當燈泡了。”
“小心點兒。”
“小心一些。”
薑銘和慕容蘭心異口同聲的叮囑。
“安啦。”向後擺擺手,慕容劍心跑進自己房間,把門一關,背抵著房門,緩緩坐到地上,拍著自己的心口自言自語,“這下你滿意了吧?”
“越來越皮了,居然詐傷。”慕容蘭心看著關緊的房門,寵溺的道。
“不是詐傷,她的恢複能力和以前不一樣了。”薑銘看的清楚,慕容劍心先前是真扭傷了,不過那點小傷對現在的她而言,實在算不得什麽,無非就是損耗一點真氣而已,“連我都沒想到,她進步會這麽快,真是一個習武的天才。”
“這就是強大基因的可怕之處。”慕容蘭心絲毫不覺得意外。
“你是在誇自己嗎?”不得不說,被碾壓暴虐過的薑銘,悟性有質一般的提升。
“隻是陳述事實,不要過多解讀。”慕容蘭心卻不承認。
“好吧。”薑銘可不願和她辯論什麽,那不是找虐?“早點休息吧,天已經不早了。”
看他沒有回房的意思,慕容蘭心問,“你還要出去?”
薑銘輕輕點頭,卻並沒有說要去哪裏。
慕容蘭心向妹妹房間看了一眼,轉而看他,“早上看不到你,她會鬧我的。”
薑銘看她一眼,改變行止,“我留下。”
“會不會耽誤你的事?”慕容蘭心明知故問。
“不會。”薑銘沒有別的回答。
“這次進京有什麽收獲?”慕容蘭心又問。
“見了該見的人,說了該說的話,至於效果如何,現在還不知道。”薑銘似乎什麽都說了,卻又好像什麽都沒說。
“何時學會外交辭令了?”慕容蘭心好奇的問。
“近墨者黑。”薑銘道出改變的緣由。
“不許罵我。”慕容蘭心不滿地道,雖非嬌聲嗔語,卻是極具風情。她總能在最恰當的時機,展現最合適的自己——並非刻意而為,隻是行事風格早已深入骨髓。
薑銘怔怔看了她半晌,“我們再這樣下去,會不會出事情?”
慕容蘭心抿了抿唇,給了肯定的答案,“會。”
“各自小心吧。”薑銘好意的提醒。
“在坑邊行走,就是再小心,也難免會掉下去,因為除了不慎失足,坑也可能突然變大。”慕容蘭心卻不打算領情,“既然路是自己選的,不管走到哪裏都該無怨,實在不用刻意避諱什麽……躲不過的,終究是躲不過。”
“你不該是認命的人。”薑銘覺得她的情緒有點不對。
“一時有感而發,說過就忘,聽過便算。”慕容蘭心笑笑,“說點正事,你送來的三樣東西,我已經拿去申請專利了,不出意外,很快就能批下來,到時候J·K真有可能回過頭來求我們。”
“這些你做主就好。”薑銘充分放權。
“能繞過幾大巨頭的專利壁壘,又能截住他們的前路,這樣的‘尖兵利器’你從何處得來?”慕容蘭心似乎對這個很感興趣。
“秘密。”薑銘拒絕的很幹脆。
“應該不隻這三樣吧?”慕容蘭心又問。
薑銘笑笑,這個問題不需要回答,他清楚,她也明白。問上一問,就是想求個心安。
“成長這麽快,作為老師卻高興不起來。”慕容蘭心輕歎。
薑銘看著她,很認真的道,“這不是我想要的。”
慕容蘭心一指牆上的“婚紗”照,“男兒心中應闊有四海,若隻求一眼溫柔,格局就太小了些。”
薑銘也看了過去,上麵的他披甲執劍,癡癡而望,她樹下撫琴,垂頸斂眸,目不斜視。
“縱馬江山為何?權傾天下,還是富有四海?若讓我來選,寧換她笑魘如花,四時不謝。或許有些小家子氣,可隻有再也見不到時,你才知道那是多麽可貴。”薑銘伸出手去,大膽的摸了她臉蛋一下,“若老態龍鍾時,無人相攜蹣跚,該是多麽無趣。”
“坑……”慕容蘭心輕輕地道,“……好大。”
“你能爬上來的……我的坑裏可留不住人。”薑銘收回了手,問她,“還有什麽要跟我說嗎?”
要結束話題嗎?
慕容蘭心拿出最好的狀態,展顏一笑,“現在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