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九章 反應
“噗!”葉名城將還未咽下的茶水噴出,濺了自己和隨從一身,不過他是一點也顧不上,指著牆上的大屏幕問,“他跟我打聽道兒,就是為了幹這個?”
隨從抬手用袖子擦去臉上的水漬,才回道,“應該是。”
“這也太肆無忌憚了。”葉名城看著那濃煙滾滾的大樓,四散奔逃的民眾,都不知該說什麽好了,那麽多知名大廈發生爆炸事故,都上國際頭條了,各國的軍警還有恐怖組~織都為這個忙活起來了,那貨還想有好?“他這是不想活著回來了?”
“不知道。”隨從可給不出答案。
“都怎麽看?”葉名城開始擦身上的水漬。
“別的不知道,不過網上挺熱鬧的,有幸災樂禍的,有祈禱哀悼的,還有跟死了親爹一樣,破口大罵的。”隨從把手提電腦的屏幕轉向他。
“拉倒吧,親爹死了,他們哪裏顧的上罵,還不都跑去刨老頭那點棺材本了,也就洋爹死了才吠個不停。”葉名城擺擺手,“我不看這玩意兒,一點營養都沒有。”
不過就在隨從把屏幕轉回去的時候,他又道,“等等,幫我罵兩句,怎麽狠怎麽罵。”
“啊?”隨從沒跟上他的思路,隻是揣測,難道這位小爺是想自己抽自己嘴巴?畢竟剛剛的話還熱乎著呢!
“這都不懂?”葉名城瞥他一眼,“在網上罵兩句,那是證明咱有正義感,有一副悲天憫人的心腸,畢竟死傷的都是普通老百姓。”
“那等薑少回來呢?”隨從好奇的問,難道這位小爺還能大義滅親?
“請他喝酒啊。”葉名城說的是那麽理所當然。
“啊?”隨從傻眼,您的心腸不要了?
“蠢貨,斥罵這種惡劣行為,是每個好人該做的,請朋友喝酒,是每個正常人都會做的,不衝突。”葉名城恨鐵不成鋼,這親隨的腦子也太笨了,怎麽連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懂,“要不是傷還沒好,我都想過去請他喝一杯,就著這景兒,一定痛快。”
這就是傳說中的說一套做一套吧?
隨從抬頭看他,“就是您好好的沒事兒,也出不去,老太爺可是發話了,沒昆伯陪著,您哪兒都不許去。”
“你不說我還忘了,昆伯還在鄉下陪孫子呢?這都曠工多少天了,再不回來扣他工資。”葉名城隨口抱怨兩句。
“才四天。”隨從笑笑,這話也就跟他說說,怕是轉頭就忘了。
“不說他們了,一個比一個鬧心,找點有趣的事看。”葉名城指指屏幕,示意他換碟。
隨從翻找了一下,“咦,姓白的最近那麽紅,怎麽一點他的消息都沒有?”
“你是不是傻?網上能有那些!”葉名城真的想換隨從了。
“少爺,我想問您一句話。”隨從停止翻找,抬頭看他。
“有屁就放。”葉名城可不認為自己會被問倒。
“姓白的現在簡直炙手可熱,聲勢已經淩駕於其它三公子之上,您就一點不吃味兒?”隨從根本不認為自家少爺有那麽寬廣的心胸。
“那是人家應得的,有什麽好吃味兒的?”葉名城的表情可以證明,他的確沒半分嫉妒。
“可立功的又不止他一個。”隨從想試探他是不是真心的。
“是不止他一個,可一個事了拂衣去,一個深藏身與名,你知道為什麽嗎?”葉名城問他。
隨從搖頭。
“因為他們是真正的戰士,存在的意義,是為了守護這片土地和土地上的人民,而不是在台前享受榮耀帶來的一切。”葉名城給他解釋。
“明白了。”隨從點頭,“姓白的不是個戰士,您不屑和他計較。”
罵人還曲裏拐彎,您累不累?
“你明白個屁!”葉名城抬手拍了他一下,“他隻是做不了戰士了。”
我真是好心腸啊!
隨從揉揉額頭,琢磨來琢磨去,都沒琢磨明白,什麽叫做不了戰士了?難道現在這麽風光,不比做戰士好?
“這是您要的資料。”風沁雅把一份文件放到辦公桌上。
“已經死了十一個人。”慕容蘭心沒去看文件,而是盯著眼前的電腦。
“心疼他們?”風沁雅偏頭看了一眼內容問。
“太過了,已觸國怒,他還回的來嗎?”慕容蘭心顯然沒有多餘的同情心。
“我想他沒想過這個問題。”風沁雅看著她,“有沒有想過,如果被綁走的是你,他會怎麽做?”
“我不做無聊的假設。”慕容蘭心叉掉窗口,拿起她送來的文件,一副要辦正事的樣子。
“有事您吩咐。”風沁雅識趣的退下。
等屋裏又剩下自己,慕容蘭心才淡淡道,“即便假設過能如何?又不會有答案。”
“本來還想請他當二掌櫃,現在看來,沒請他是多麽英明。”錢西暮把鼠標一丟,感慨萬千。
錢貝兒抱隻毛絨絨的大灰老鼠坐他身邊,“怎麽英明了?”
“咱們這小鋪麵的,可禁不住他這麽折騰。”錢西暮砸吧砸吧嘴,“我頂多走私點軍火,殺個人放個火,這位爺是直接跟一國政府叫板了。”
“他炸的不是私人公司嗎?”錢貝兒不明白哥哥為什麽這麽說。
“且不說和歌山背後財閥和政府那切割不開的關係,就單以事件而論,哪國政府能容忍爆炸接二連三發生?還都是讓人無法忽視的地點。”錢西暮揉揉額頭,“早知道他這麽能玩,我才不告訴他哪裏能搞到炸藥,萬一他被活捉,再把我供出來……哎呦,你幹嘛?!”
“原來是你告訴他的,我咬死你!”錢貝兒懷裏抱的不再是老鼠,而是哥哥的胳膊。
“我才是你哥!”
“廢話,不是我還不咬呢!”
“……”
疼!
那是肉!
“上麵怎麽說?”聞心瀾問爺爺。
聞泰北看孫女一眼,“所有在那邊的人員都動了起來,就看那小子的運氣了。”
“抓人還是幫忙?”聞心瀾想確定一下。
“不抓也不幫。”聞泰北跺了跺腳,“隻要他沒有暴露,就任他去鬧,若是他再也走不脫,那就……”
殺!
這個字雖然悶在腹中,可聞心瀾卻聽的清清楚楚,“他才為國家流過血。”
“此一時彼一時。”聞泰北輕歎一聲,“彼時他是英雄,現今是禍根,國家需要時間,需要大環境的安定,戰端不可起……你該懂得。”
“就不能幫他回來嗎?”聞心瀾又問。
“不是不能,是沒有把握。”這種事容不得閃失,若給人抓住小辮子,損失怕是難以估量,聞泰北沒細說,那是他相信孫女兒懂,“否掉營救接應方案的是他的姑姑。”
最後一句不是為不伸援手找借口,而是提醒孫女兒,要顧全大局。
“我知道了。”聞心瀾搖著輪椅往回走,這次她傷的也不輕,尤其是最後那一凍。
聞泰北看著孫女兒的背影,“不要再跑了,那不是在幫他。”
“我知道。”聞心瀾給他一顆定心丸,她是真的不會去,不是深明大義,更不是怕惹禍,隻是不想添一份負累,現在她這樣又能做什麽?
“回去吧。”薛老爺子揮揮手,“找我也沒用。”
薛盼微笑道,“人家還沒說什麽事呢。”
“什麽事都不行。”薛老爺子把所有路堵死。
薛盼小嘴一噘,“我隻是想回明海上學,總不能老待在家裏吧?”
“真的?”薛老爺子不敢輕易下判斷。
“現在我去明海還能幹別的嗎?”薛盼寬他心。
“你不會偷溜出去?”薛老爺子意有所指。
“出去能做什麽?我又不姓聞。”薛盼撇撇嘴,“再說了,在國內您或許看不住我,可讓我出不去還不簡單?”
“好吧,國內你隨便走。”薛老爺子放行了。
“拜拜!”薛盼轉身就跑。
“我這心裏怎麽這麽不踏實?”薛老爺子撫著心口自問。
“作死。”趙允初做完評價,眼睛便離開屏幕,看向等侯一旁的人,“機會難得,行動吧。”
等那些人依次離開,他才接見客人,看顧鴻飛進門,“還以為你們要和薑家講和呢。”
“談和也是要籌碼的。”顧鴻飛徑直走到身前坐下。
“到我這兒拿籌碼?”趙允初微笑問。
“能直接拿到東西更好。”顧鴻飛講明,事隨時移,調整變化不定。
趙允初沉吟一下,才看向他,“時間掐的很準。”
換個時間,可以拒絕,可以考察,可以拖延敷衍,可如今箭在弦,弓也開,選擇已不多。
“東風起的正當時,才能火燒連船。”顧鴻飛說明掐點的重要性。
“你是東風?”趙允初笑問。
“我是船。”顧鴻飛看著他,“看風向調舵。”
“真實在。”趙允初讚道。
“合作的前提是坦誠。”顧鴻飛淡淡道。
“我可以相信你嗎?”趙允初笑問。
“隨便你。”顧鴻飛無所謂,“反正我隻信利益。”
“雖然你們都是危險的夥伴,可我就喜歡冒險。”趙允初向他伸出手,“為了利益。”
顧鴻飛和他握了一下,“這才叫實在。”
趙允初坐回原處,“正事說完了,聊點別的,你怎麽看你表弟的瘋狂?”
顧鴻飛沉吟片刻,才回他,“我做不來。”
那是我們都沒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