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老領導
其實也不是他姚啟文局長不用心儘力，關鍵還是這服務站的同志素質太差了，龍志揚認為讓他過去兼站長那也是徒勞無功。
「張局長在嗎？」龍志揚還想找找張局長說一說，這個服務站還是別讓他管了。
「省里有個會，張局長走了，哦，她說了，可能有幾天，要你主持一下工作。」
「這也是你說的，李股長，你是不是越位了哈！」
「是啊，是啊，領導批評的是，難怪人家說，天天跟著領導，天天有進步，這話不假！」李剛彷彿才明白了自己來的目的，笑了笑，「這桌子。龍書記你看？」
雖然義正辭嚴地教訓著李剛別叫龍書記，可是他仍是這麼叫著，龍志揚還是感到特別的舒服。這也許是官場人的特定心理吧，龍志揚自然也不能另外。
「不用搬了，這樣挺好的，桌面寬一些，正好讓我多放一些書啊！剛剛，我可要麻煩你一個事，這裡有一盒茶葉，是雲南那邊同學寄給我的，正宗普洱茶，你知道，我喜歡的是綠茶，許久了又怕回潤，正好，啟聖局長喜歡普洱，勞你個駕，把這個給我送給他，真要是回潮變壞了，那就是暴殄天物了！」
嘖嘖，李剛不由得抬頭看了看龍志揚，真不愧是縣委辦過來的，把送禮示好說成了不暴殄天物，搞關係的功夫都爐火純青了。
「嗯，必須的！」李剛抓起茶葉提袋就往外走，不知想起什麼，走到門口，又折了回來，悄聲說道：「李國平好像來了，氣勢洶洶的，我猜可能他要來找你，提醒你一句，千萬不要和他吵！」
龍志揚心裡一暖，會意地笑了笑，「你就放心吧，都是領導，怎麼可能吵起來呢！」
給李國平當了兩年的副手，雖然沒有像姚啟聖等人和他走得那麼近，但也沒有什麼大的衝突，相反來說，他讓龍志揚分管辦公室，還算是相當的信任。
但那是表面上的關係，無論龍志揚怎麼忠心，他發覺還是走不進李國平的心裡去。
李國平也是個退伍軍人，據說和張局長的愛人皮谷揚還有張永中書記是一期的兵，複員他就在鄉政府，從一個小小辦事員干到了鄉長書記，干到了縣直局長。
他身材不高，也就一米六五左右，挺著個大肚子，為人也還健談，總喜歡眯著白比黑多的三角眼，讓人一看就不怎麼舒服。
他才四十一歲，正是幹事業的黃金年齡，沒想到和張召愛一斗，斗敗了被扔到了縣政協民僑委當了個主任，那是個閑得養鳥的地方，李國平一點都不甘心，聽說他在縣政協那邊也不報到，沒事就老往縣委政府這邊跑，口口聲聲說要領導給一個說法，害得場子里的人都拿他來當笑話，說他想當官都想得了失心瘋了。
對於李國平的際遇，龍志揚感覺到有點可憐，但並不同情，就算想陞官，也不必非要把別人踩趴了再踩著別人的身子爬啊，結果賠了夫人反折兵，真是咎由自取。
「龍書記，一個人在辦公室很悠閑啊！」一股難聞的狐臭味飄來，龍志揚皺了皺眉頭，然後抬起了頭，李國平不請自來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是老領導啊，來，我來倒杯茶！」龍志揚藉機起了身。
雖說狐臭味是生理現象，可是你也應該注意一點，現在不是出了很多那些抑制狐臭的葯么？買一瓶塗上一點點，你會窮了啊！
「茶，茶就免了吧，不是有句話，人走茶涼嗎？龍書記，我再不是你們的局長了，你們的局長姓張，不姓李，你還是給我倒杯涼水吧，這玩藝解渴！」
「好咧，大清早的老領導會口渴啊！」龍志揚可不和他泛酸，笑眯眯地把涼水放到了茶几上。
李國平本來就是找茬子的，見龍志揚沒上他的套，也就像一拳打到棉花上，搖了搖頭，輕輕嘆了口氣。
如果龍志揚接上他的話，他就要借題發揮了，說什麼人心不古，不念交情的話。他一直認為，自己之所以輸，就是輸在龍志揚這一點上，當時紀委來人的時候，如果不是龍志揚站了出來，那麼倒下去的不是他，而是張召愛。
對於龍志揚的恨，遠遠超過了張召愛，每當想起龍志揚這個人時，他恨不得生剝其皮，生食其肉。
「換了新領導，怎麼樣，還適應吧？」李國平搭話了。
「都是工作，哪有什麼適應不適應的，無論誰當正職，我們這些副職的不都得聽，老領導，原來你當的時候，不也是這樣的么？」龍志揚又打了個太極。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但龍志揚始終沒有接上他的火，說著兩人竟然說到了政協工作上去了，李國平很是沒趣，惺惺地站了起來。
「是，是啊，張局長年輕貌美，跟到那裡都是香的，可不像我這個草莽大漢，跟到哪裡都聞著一身的狐臭味！」
「不坐啦？老領導，反正我今天也沒什麼事，正好我們聊聊，要不，同事們看到還以為我不留老同志，說我勢利眼呢！」
聊什麼，聊我狐臭！李國平心裡在罵娘，」龍書記，你還年青，在你們張局長下面好好乾，前途遠大得狠呢！」
「哦，不勞你老領導囑咐，這是必須的！老領導這走，我就不遠送了！」
畢竟還是老局長，龍志揚熱情地把他送到了門口，方才揮手說話。
「龍書記真是有情有義啊，你看原來李國平那隻老狐狸那麼對他，他還是這麼以禮相待，走的時候，還要送到門口，換做是我，打死我都做不來！」
「你嘛，就是這點修養，要不你還這樣子！」走回辦公室的時候，龍志揚特意注意了統計股幾個人談話，他得意地笑了。
其實他也不是故意這樣做作，怕李國平又躥到其它辦公室，有了自己相送，他也不好再往其它辦公室去躥了。
「志揚，找你辦公室，不在，沒想到你在這兒了？」
「呵呵，啟聖啊，老領導來了，沒辦法我陪陪，這不剛送走！」
「又是那個李國平，岩板上的牛屎，又臭又硬，把他打發走啦，志揚你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