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家
夏季活動月馬上要開始了，龍自揚決定召開一個局黨組會，再次強調一下各股室的工作職責，也告訴大家一個消息，局黨組不會搞臨陣換帥，周玉梅還是服務站的站長。
開會之前，電話里他給遠在省城學習的張召愛先彙報了一下自己的想法，張召愛完全贊同，並笑著說，「自揚局長，你分管的不只一個股室，好像特別關心服務站啊！」
龍自揚笑了笑說，那還不是服務站重要嗎！
黨組會上關於站長的討論一度把氣氛推向了高潮，除了姚局長支持龍自揚以外，工會主席，紀檢組長都堅持要換掉周玉梅，將韓自清扶正，這其中言辭最激烈的還是田春芬副局長，她說周玉梅男朋友換了一任又一任，品行敗壞，作風放蕩，根本沒有一個站領導應該有的德行。
想想也真替周玉梅心寒，平時和田春芬姐妹姐妹的叫，一起打麻將，一起上下班，沒想到關鍵時刻最痛的一刀，還是好姐妹給的。
加上張局長一票還是三對三，龍自揚決定不民主一回了，他說服務站是我分管的，我最有發言權，有什麼事情由我負全責。
消息不知道怎麼就傳到服務站了，黨組會還沒有散，韓自清便跑進會場里，指著龍自揚的鼻子大罵，龍自揚一點也不生氣，也不還口，始終帶著微笑聽他說，反而是姚局長忍不下了，喝問道：「可以啊，我們要懂業務做手術的站長，我問你，你會做手術嗎？」一句話噎得他半天說不出話來。
中午沒什麼事，龍自揚在辦公室休息了一會，下午快要上班的時候，他就來到了縣紀委，他必須要趕到韓自清來之前，先找紀委的說說服務站「小金庫」的情況。
停好了自行車，突然傳達室里叫了一聲「喂，要登記哩！」他回頭一看，見是韓自清，便走了過去。
「韓站長，你也來縣紀委啊，剛好啊，我們一起去！」
「不了，剛路過，到裡面借了個廁所！」韓自清涎著臉道。
「不去，那就趕快去上班啊，文件都下發了，活動月期間，誰無故曠工，那可是要罰款的，玉梅站長這人，你比我更清楚，鐵面無私，到時我可不想看到你又來我辦公室哭鼻子！」
「嗯，我這就回站里！」韓自清氣壞了，怎麼這傢伙事事都經我先想到一著呢。
今天上午，本來還在辦公室看小說，春芬局長來電話，她說龍自揚否定了所有的意見，力保周玉梅當這個站長。
韓自清當場就坐不住了，就跑計生局向龍自揚逼宮來了。
局裡那些個班子成員，自己就沒少孝敬煙和酒的，沒想到關鍵時刻，一個也不敢站出來給自己說句話。
你不讓我好過，大家都別想好過。明知道自己沒什麼證據，他還是想來縣紀委來個惡人先告狀，雖然自己不見得會落個好，但把服務站的水弄渾了，自己的心理也會平衡些。
紀委龍自揚來過，所以也比較熟悉，不用問訊，他很快就來到了第三審查室。
和前面兩次不一樣，接待他的是一個中年男人，身材矮小，胖乎乎的，國子臉，一笑就露出了前面那兩顆大得有些離譜的門牙，雖然貌相不怎麼高雅，但熱情卻是很讓龍自揚讚揚的。沒犯錯誤，大家都是同志，對待同志，就應該像火一樣熱情。
喝了口茶，龍自揚還是把服務站的情況說了，尤其是說到小金庫，他特意在用詞上斟酌了再斟酌，謹慎了再謹慎，他還說局黨組已經研究整改了。
「呵呵，自揚書記，你不用再說了，真不瞞你說，服務站的問題早就有人舉報來了，都讓我給壓下去的，別人不了解服務站，我還不了解，一年那幾個手術費還不夠開水電費，能有小金庫？純他媽的扯談。我最討厭的就是那些人了，別人在前方打仗，他卻在後方燒火！」
「感謝主任理解，」說完龍自揚就要告辭出來。
「呵呵，一家人哪說兩家話，自揚書記，我姓皮，皮谷揚，你們張局長是我的老婆吶！」
啊！再次握手的時候，龍自揚感覺到臉部都要僵硬了。鳳陽人都說張召愛嫁給了武大郎，眼前這位皮主任，多少還要比武大郎還要強一些的。
下了樓，龍自揚才想到，竟然忘記邀請皮主任吃上一頓飯了。想了想，自己請了恐怕皮主任也不會去的吧，讓張局長曉得還不有他受的？
儘管縣紀委有皮主任幫罩著，但龍自揚還是不能掉以輕心，他決定明天還是要去服務站開個會，順便給周玉梅提醒一下，要靠你積攢那幾個錢來修建服務大樓，那要等何年何月，這事還得要靠張局長，靠張局長去上面找項目。
「剛子，安排好了么？」看看時間快要到六點了，龍自揚也不回辦公室了，直接來到了政府賓館。
「安排好了，芙蓉廳！」李剛答道。
說是政府賓館，其實也只是沿用原來的招牌而已，早讓私人老闆買掉了，加了幾棟樓，裝修得金碧輝煌，比原來大氣多了，在這裡請楊院長吃飯，應該不掉價。
「怎麼，我來你就要走！」剛來到芙蓉廳，李剛起身要走，龍自揚把他按了下來。
「你找人辦事，我留下來不好！」
「有什麼不好的，正因為我倆是兄弟，等會才好一起上啊！」
「也是，等下我就看，哪個猛我就針對哪個，喝了這麼多年的酒，還沒碰到一個真正的對手呢！」李剛很受用。
「別，別，大家喝酒也只是搞個氣氛，你千萬不要逞能，把別人灌醉了…」
「自揚，你這手怎麼啦？」李剛也是下鄉剛回來，這時才注意到了龍自揚的手。
「誒，你嫂子昨晚回來，所以，所以…」
「所以你就讓他給咬了，嫂子也真夠狠滴！」
「剛子，以後盡量早回家！」腦海里龍自揚又想到了喬曼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
「是不是喬曼她跟你說什麼啦？」李剛嘴角里稍稍掠過了一絲不屑。
「沒呢，剛子，我想你記住一句話，男人是家裡的柱子，家裡不能沒有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