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計生家庭
「夠了！夠了！」米娟認真的讓龍自揚有點不好意思了。
這五萬塊錢裡面有三萬是米娟的，那時候的工資也不過千把塊，不吃不用也要攢三年才能夠攢到三萬塊。米娟問也不問地給了龍自揚，雖然說是借，但真正要還上，還不得指望何年何月，這要何等的氣魄，要怎麼樣的信任啊。
「娟子，真要還不起怎麼辦？」雖然心裡感動得不行，但龍自揚嘴巴還是貧。
「那就用人來還嘍！」
「可惜我結婚了，結婚的男人不值錢，真要是沒結婚，我可以考慮用人來還的！」
「你不結婚我還看不上咧！」
感受到米娟灼灼的目光，龍自揚有點不自在了，自己一個結婚男人，還和人家一個黃花大姑娘開著這樣的玩笑，合適么？
「好了，快去吧，有人等著錢用呢！我也有點事，走啦！」米娟揮了揮手，轉身往醫院的反方向走去。
「多好的姑娘啊！自己一定要擦亮眼睛，幫她找一個最好的男朋友保護她，愛她！」看著米娟窈窕的背影，龍自揚暗暗發誓道。
「自揚書記他怎麼啦？一下子要那麼多錢，是不是家裡出事了？他本來就夠煩了，我再不能給他添亂了！」米娟一邊走一邊呢喃著。本來她是想把米青山逼她去臨山市的事情告訴他，最後想想還是算了。
趙麗婷的家在偏僻的鄉下，當他們趕到鄉里的時候，天已經傍晚了，因為趙家村不通車，所以還要步行十來里的山路。
「沒有經驗吧，走山路就不能穿高跟鞋的！」
「呵呵，你有經驗，是不是鑽林子鑽草叢的經驗啊！」
山村的夜晚靜謐而詩意。龍自揚踩著一地的月光，在喬曼身後走著，聞著身前喬曼身上傳來的絲絲縷縷芳香，一路這麼說著俏皮話，不時喬曼又回眸一笑，龍自揚自然心神飄蕩，也不覺得辛苦。
「瑤瑤，你爸爸還在家嗎？」喬曼問道。還好村口有趙麗婷的二妹來接。
「喬阿姨，不在家能去哪兒呢，去醫院的錢也沒有了，都在床上躺半年了，家裡靠我媽一個人撐著。醫生說了，如果不能換腎，他頂多支持不到半年，不僅是大姐，還有我也只能輟學，跟著我二叔進城打工。」趙麗瑤的聲音有些哽咽。
「別急，瑤瑤，我帶這位叔叔來，就是給你們拿錢來的！換了腎，你爸身體就會好起來的，家裡也會好起來的！」
「叔叔，你好！」
「你好，瑤瑤，我叫龍自揚，你叫我自揚叔好了！」
「自揚叔，你是個好人，聽媽媽說，爸爸的手術需要一筆大錢，我想只能等我長大以後再還你了！」
真是窮人的孩子懂事！麗瑤才多大啊，也不過十歲，並且因為長期營養不良，身高還不如六歲半的亮亮咧！
「傻瑤瑤，先把爸爸的病治好，你說是嗎。」龍自揚一陣心軟道，「瑤瑤，你家裡有幾個兄妹？」
這是龍自揚的職業病，要想富，少生孩子多栽樹，他一直認為農村的貧困就是因為計劃生育失控而造成的，所以只要下去農戶調研，他第一句話都這麼問。
「我下邊還三個妹妹，大妹趙麗瑩、小妹趙麗華。」趙麗瑤道，「二妹在鄉中心小學讀書，離我就讀的鄉中學不遠，每天都是我帶著她上下學。」
「鄉中學和中心小學都是寄宿學校，你們兩姐妹卻要每天走半小時多的山路上學，自然是受家境所迫。這事我會鄉教育辦公室反映一下，爭取為你們申請一筆助學金。」喬曼心情沉重地道。
「謝謝喬阿姨。」趙麗瑤欣喜地道。
「瑤瑤，你口中的這位喬阿姨這麼年輕漂亮、青春靚麗，被你稱阿姨給叫老了。我看你得稱她張大姐，或者稱曼姐姐也行。」龍自揚笑道。
「自揚，你要瑤瑤叫你叔，叫我姐，你欺負我哦。」喬曼白了龍自揚一眼。
「誰叫你那麼年輕漂亮，青春亮麗咧！」
「我哪裡又年輕漂亮啦？」喬曼嘴裡不依地道，但心裡卻有莫名的歡喜，似一縷粉紅的薄霧一般，包圍著她的身心。
龍自揚還是第一次看到喬曼害羞的樣子，低著頭，撅著小嘴巴，身子扭來扭去的，就像一個得到表揚的小孩子。
「喬曼姐姐。」趙麗瑤很乖巧叫喚一聲。
「喬曼姐姐，你走快一點。不要被瑤瑤一聲呼喚，連路都走不動了。」
「打死你，也叫人家姐姐！」喬曼揚起手掌，卻不料腳下一滯，直接撞入龍自揚的懷裡。
「老大了，還經不住表揚！」龍自揚偷偷吸了幾口她身上傳來的好聞的氣息，口中還不忘打趣她幾句。
「都是你害的。」
喬曼轉頭橫了龍自揚一眼，神情有說不出的嫵媚，看得他眼神有些發直。
手持手電筒的趙麗瑤轉過身來，將手電筒照著喬曼的腳下，道：「喬曼姐姐，我對這裡的路況熟悉，這把手電筒還是給你使用吧。」
「不必了，今晚月光很好。你只管前頭帶路。」喬曼拒絕道。
「瑤瑤，我是你姐姐的老師，你應該叫我一聲阿姨才對啊！」
「嗯，喬阿姨！」
趙麗瑤繼續在前邊帶路。她很懂事地將手電筒對向身後的地上，給身後的倆人照明。
倆人跟著她過了一座石橋，穿過七拐八彎的石頭小巷，進了一座大院子。
院子里站著幾個男人，正在抽煙聊天，看到趙麗瑤帶著龍自揚和喬曼，都轉頭打量著倆人。堂屋裡映照出來的昏黃燈光下，一位長得賊眉鼠眼的小個子青年男子走到龍自揚身前，吼道：「怎麼滴，還敢來，你們這是說還沒把人逼死么？」
龍自揚心裡一凜，這青年絕對把自己當成鄉政府的人了，正想開口，喬曼柳眉一揚道：「你是哪個，怎麼說這沒頭沒腦的話，有你這麼待客的嗎？」
青年男子眯著眼看了喬曼一眼，眼睛驟然一亮，圍著她轉了一圈，嘴裡流里流氣地道：「美女，那你要我怎麼招待你啊，請教一下名字，咱們交個朋友。」
龍自揚擋在喬曼身前，正要發怒。趙麗瑤已經對著青年男子生氣地叫嚷道：「黑皮，這是我請來的客人，你不能欺負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