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別攔我
空調不斷釋放出冷氣，驅散室內炎炎熱氣。見祁澤言沒有應答，雪妙璿又喚了一聲，還是那種令人難以描述的聲音。
祁澤言終於動了，表情冷冽：“曼曼的事，是你指使的。”
他用的是陳述句。
“不，不，怎麽可能呢。”雪妙璿的笑容僵在嘴角，“我那時在國外啊，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是不是誰跟你說了我的壞話？你要相信我啊澤言，不是我！”
她衝上來抱住祁澤言的大腿，男人一臉厭惡，直接踹開。
“你自己看吧。”一個文件夾重重地砸在她頭上，雪妙璿強忍著疼痛，翻開，越看，表情越震驚。
“這，這……”
“還有什麽想說的？”男人看起來無比氣憤，說出口的話卻十分冷靜，“你買通流浪漢，借著一瑾的名義約曼曼出去，然後出國，嫁禍給一瑾——雪妙璿，還有什麽，是你做不出來的？”、
雪妙璿神情欲裂，一雙眼裏含著盈盈淚水，企圖奢求原來那個。
可祁澤言沒有絲毫表情，看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物。
“不是我！”雪妙璿驚聲尖叫起來，“是程一瑾！是程一瑾！程一瑾那個賤人！是她嫁禍給我！澤言，你千萬不要被那個女人給迷惑了！”
她一遍叫嚷，一遍朝祁澤言撲過來。
祁澤言眉頭一皺，閃身躲過，卻見雪妙璿直接越過他，拉開了辦公室的門。
她要逃！
祁澤言站在原地，看著雪妙璿倉皇逃竄的身影，眼底沒有一絲笑意。
“滾開！都給我滾開！”
雪妙璿穿著高跟鞋，地麵光滑，她腳下不穩，差點栽下去，眼見著要與地麵來個親密接觸，一雙大手攬住了她的腰。
抬眼一看，麵色僵硬。
是陸寅笙。
古琦就站在他的身後，臉上的表情由震驚轉化為氣憤：“真的是你？！”
雪妙璿還沒來得及說話，直直挨了一巴掌。
古琦揚起手，又給了她第二巴掌：“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視線在空中交錯，辦公室裏開始竊竊私語。
“都給我去做自己的事！”冷秋雲扶了扶眼鏡，“再多嘴，就滾出公司！”
祁澤言雖然就在辦公室，但冷秋雲威嚴仍在，一時間，所有人都低下頭，空氣靜默，隻餘下雪妙璿抽泣的聲音。
古琦揚手，還要再打，被祁澤言攔住：“夠了！”
“祁澤言！”古琦雙眼一紅，“你到現在還護著她！是她害了一瑾，一瑾現在還在醫院裏躺著！我要打死這個賤人！祁澤言，你放開我！”
男人握著她的手，力氣不大，卻足以叫人動彈不得，低聲道：“我說，夠了！”
古琦被甩開，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雪妙璿和當年慕曼的案子有關，她現在還有點用。”祁澤言淡淡抬眼，不容商量的語氣，“這件事情交給我來處理。”
古琦脖子一梗，嘴巴剛張開，卻被陸寅笙捂住，身後傳來聲音：“有勞。”
兩個同樣俊美的男人對視，視線在空中擦出一片火花。
“陸寅笙！”古琦紅著眼睛瞪他，“你幹嘛攔我！”
陸寅笙難得沒有笑，神情嚴肅：“祁澤言會處理這件事。比起你的小打小鬧，他更懂得怎麽讓一個人生不如死。”
古琦的心驚得漏了一拍：“什麽意思？”
“祁澤言這個男人，不如你看上去那麽簡單。”陸寅笙眯起眼。
雪妙璿很快被祁大帶走了，沒有人知道她接下來會遭遇什麽樣的命運。
祁澤言獨自一人來到程一瑾的病房前，手裏捏著那本日記。門口的保鏢向他行禮，不知不覺，已經兩天沒來看她了。
“這兩天，她有沒有什麽事？”
“祁總，程小姐一切如常。”兩保鏢對視一眼，其中一個繼續道，“古小姐每天都來，雪小姐來過一次。”
祁澤言進門的腳步頓了頓：“雪妙璿？”
“是。”
“待了多久？”
“18分鍾左右。”
祁澤言想了想，還是覺得不放心：“聯係醫生，替一瑾做全身檢查。”
小何數不清自己是第多少次見到祁澤言了。
醫生在替病人做全身檢查，她在一旁打下手，祁澤言就站在房間裏看。
雙腿修長，手臂有肌肉卻不會鼓起來，尤其是他垂下眼睛的樣子，一臉禁欲，叫人把持不住。
尤其是這個男人，還單獨跟她說過幾次話，雖然是有關病人的病情，但是從他的表情和來的頻率上來看，也不像是很在意病人的那樣。
那她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這個男人是在撩自己？
小何被自己的想法逗樂了。
“病人各項身體指標都正常，內髒分析報告要等一會。”醫生抬起頭來，熟練地和祁澤言交代，“照顧歸照顧，也不用這麽大張旗鼓的，我們已經收到了其他病人的投訴。”
他的視線瞥向如門神一半屹立門口的兩位黑衣保鏢。
祁澤言：“好。”
一揮手，保鏢退去。
主治醫生挺著便便大腹，去院長辦公室邀功。不知道院長為什麽這麽怕這個年輕人，還千叮嚀萬囑咐不要惹怒他，他覺得還蠻通情達理的啊？
小何跟在醫生身後，經過祁澤言的時候，假裝撞了一下他。
“哎喲。”
盤子裏的東西嘩啦啦跌倒在地。
男人彎下身，幫她撿起，一雙手修長好看，小何羞紅著臉道謝，抬頭，卻震驚了。
祁大麵無表情地把東西收好，遞給她，冷冷道：“走路小心點。”
再看想勾搭的正主，不知何時，已經站在病床前了。
小何的臉色又紅轉綠，又轉黑，起身迅速離開。
祁大隻覺得莫名其妙。
女人安靜地躺在床上，即便是不睜開眼睛，也有著常人不可比擬的美貌端莊。連著幾日靠管子進食，她的身體已經逐漸有消瘦的跡象，
祁澤言握住她的手，骨骼纖細，又沒有什麽肉，更顯得柔弱。
以前從來沒有發現，她這麽瘦。
男人注視著床上的人，難得勾起唇角，露出一個好看的，可以稱得上溫柔的笑。
“我之前因為曼曼的事情受人蒙蔽，頭腦不清，做了錯誤的決定。你知道的，曼曼是我的軟肋，她被人欺負，甚至被殺害，我不可能袖手旁觀。”
“四個男人，她一個女孩子，當時一定很害怕。我夢見過曼曼，她還是一樣地純潔，在夢裏向我呼救……”
“祁澤言！”身後，古琦怒氣衝衝摔門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