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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雙喜臨門

  王彪覺得自己要是在繼續呆在這裏,非得緊張害怕的嚇出心髒病不可,他拿起望遠鏡低著頭雙眼四處躲閃的對著沈娜,用著蚊呐般底氣不足的聲音說道:“內個我,我吃飽了,要走了。”


  他把右手伸到沈娜麵前。


  沈娜沒有理會,而是快速的往下翻手機,不翻不要緊,一翻下了一跳,裏邊兒怎麽還有兩三個月前拍攝的照片。


  她又往下翻,前邊還有她一百多張日常發在朋友圈的照片和微視頻。


  這大狗熊怎麽存了我這麽多照片,他這是心裏變態還是真的那麽的喜歡我?這次又是特意從東北跑來看我?

  沈娜腦海裏不由想到了之前王彪對他說過的話:你放心,日後我一定會對你爸媽好孝順你爸媽的,如果做不到對你始終如一,如果跟別人亂聊騷,如果不對你好,對你父母好,就淨身出戶,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和你簽婚前協議.……

  想到這,她內心之前的火氣不由又消散不少,相反一絲感動和得意在心底滋生。


  “你這次和三月份來都是為了看我?”


  “不是,不是,這次是辦事,順便就,就過來了,我,我,我錯了,不該拍你照片,我這就刪除。”王彪伸手去拿手機。


  沈娜一直盯著王彪的雙眼看,見他伸手來拿手機,手往回一縮,卻沒有說話,而是轉而看著桌麵上的飯菜。


  “點這麽多,真不愧是二師兄,早上沒吃飯嗎?”


  王彪點了點頭,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桌子上的美味。


  粉色體恤妹子一臉見鬼的表情看著沈娜,看著她這個職業心很強的女上司,什麽情況?不對啊,對於這種偷拍狂,即便不報警也應該臭罵一頓,扇兩個大嘴巴啊。


  怎麽還嘮上家常了,聽話音兒,兩人之前認識啊。


  “姐,你們認識?”


  沈娜沒說話,拿著手機坐在王彪對麵裏邊兒的木頭凳上,“坐下,把東西都吃了。”


  “我,我吃飽了。”王彪很沒出息的又磕吧上了。


  沈娜還是一臉嚴肅的看著王彪,“沒學過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嗎?你應該很清楚農民的苦累啊?”


  王彪深深吸了口氣,幹了,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豁出去了。


  隨然心裏下了破釜沉舟的勇氣,但是他還是顯得很是氣虛,拘束的坐下後,也不敢看沈娜的臉和表情,連用餘光看沈娜的身子都不敢,拿起筷子,雙眼盯著碗和盤子大口大口的機械般的吃了起來。


  至於什麽味道,他實在沒心思去品嚐,隻想吃完後,趕緊逃離這個壓抑死人的地方。


  沈娜不再說話,繼續翻看著手機,這時,他們要的吃的也到了,兩碗牛肉拉麵,兩個香辣孜然烤肉夾饃,一盤醬牛肉和一盤果仁菠菜。


  粉衣女子一邊有一口每一口的吃著東西,一邊用一對充滿求知欲的好奇的大眼睛來回逡巡著王彪和沈娜。


  真是好奇死寶寶了,娜姐和眼前這個農村的偷窺狂到底有什麽交集呢,難怪看著那麽黑,感情是農村人,幹活兒給曬的。


  一個農村土狗,一個是四九城的一朵嬌貴的花,難不成這二人還能碰撞出火花來?

  那豈不是神話般的癩蛤蟆吃天鵝肉?

  不行,不行,這樣太刺激了,我的小心髒可受不了這樣的刺激。


  沈娜也是一邊吃著東西,一邊兒繼續翻看著相冊,裏邊兒除了她的照片外,就沒有別的女人的照片,全是拍的大地植物的照片,狗子的照片還有景物一些亂七八糟的照片,截圖裏全是抖音上的截圖其中基本全是各種拖拉機和牛羊豬養殖場的一些照片。


  看到這,她不由瞟了王彪一眼,心裏又多了一股美滋滋的得意之情。


  現在的男人,還有幾個這麽本分終一的,便是有對象又老婆也忘不了惦記別的女人,存一些別的女人照片。


  翻看完照片後,她又點開微信開了起來,讓他沒想到的是她居然是唯一的星標朋友,而且微信裏隻有五十九個人,讓她沒想到的是,微信收藏裏居然也存的全是她的照片。


  “你電腦裏有沒有我的照片?”她忽然問道。


  “有。”王彪下意識的抬頭看向沈娜說道,可一看到沈娜那審視的眼神,心裏陡然一慌,“沒有,沒有,真的沒有。”


  沈娜沒有說話,繼續的翻看起來,看完微信,她又開始看聊天記錄,隻要是女的她就點開看,她本以為會看到聊騷的信息,但是讓她沒想到的是,一條都沒有,隻有幾條聊疫情的話,還有和兩個人聊女人心思的話。


  主要在問一個女人突然不理一個人,是因為什麽,還有如果走幾十裏路去看一個女生,她會不會感動的話。


  這個女生是誰呢?


  沈娜心裏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快。


  “你要步行幾十裏看的那個女生是誰啊?誰這麽有福氣啊?”她假作輕鬆的問道。


  粉衣女子側著小腦袋看了回來,瞅了幾眼聊天記錄後,又好奇的看向王彪。


  “沒,沒誰。”王彪抬頭快速的瞄了一眼沈娜,隨後又低頭對著剩下的羊肉串和燒餅啥的奮鬥,為了能快速吃完逃離這裏。


  他把剩下的幾個羊肉串全部擼在羊雜湯裏,又把燒餅當泡饃餅一樣卡卡撕成幾塊丟在碗裏,隨後伸著筷子快速的往嘴裏扒啦著。


  宛如惡狗搶食,宛如肥豬吃食,又似填鴨。


  沈娜和粉衣女子何曾見過這樣的吃飯場麵,平日裏見的男子吃飯,哪個不是慢條斯理,細嚼慢咽的。


  這貨莫不是餓死鬼投胎的吧。


  沈娜咽了口口水,粉衣女子也下意思的吞了下喉嚨,有點兒膽戰心驚的看了眼沈娜,意思好似再說,娜姐,這貨肚子是不是個無底洞啊?

  沈娜放下筷子,對粉衣女子問道:“你吃飽了吧?”


  “啊?”粉衣女子不明所以。


  沈娜沒等他下文,把她的麵碗拉了回來,用筷子把裏邊兒剩的半碗麵條挑在自己的碗裏,又學著王彪把剩下的醬牛肉、菠菜和她吃剩下的半個夾饃扔在碗裏。


  粉衣女子瞪著大眼,一眼驚恐的看著沈娜,不會吧,姐,你也要這麽吃?她剛想伸手去探沈娜的額頭,看她是不是燒糊塗了還是腦袋搭錯弦了,這麽弄跟豬食有啥差別?


  可她還沒等伸手,就見沈娜伸手把用料十足的滿澄澄的大碗推到對麵的土狗麵前。


  “沒吃飽吧,不嫌棄的話就吃吧,我們倆都吃飽了,剩下了浪費了怪可惜的。”


  王彪為難且驚恐的看著麵前的大碗,隨後抬頭為難的看著沈娜,這母老虎是要撐死我嗎?果然是最毒婦人心啊。


  “怎麽,你是嫌棄我們嘍?”


  王彪喉結往下躥動了一下,心裏快速天人交戰,算了,畢竟偷拍了她的照片,本就是違法,完全可以報警處理我的,讓我撐一頓,出出氣也是情理之中的。


  想到這,他默默的拉過碗,左手伸到桌下偷偷的把褲腰往肚子下褪了褪,隨後又鼓動了幾下肚子,把胃裏的食物往下腸子裏倒騰了倒騰。


  隨後,拿起筷子再次埋頭苦鬥了起來。


  “對不起,我有罪,我無恥,我檢討,我下流,我活該……”


  “你嘟嘟喃喃的說什麽呢?是不是罵我呢?”沈娜挑起柳眉。


  王彪咽了口嘴裏滿滿的混合物,口齒不清的道:“哪敢,嗝~我,我是在檢討。”


  沈娜皺了皺眉,嘴角更是抽了抽,“吃不下就別吃了。”


  “是啊。”粉衣女子也咧嘴說道,她真怕對麵這隻土狗撐死了。


  王彪擺了擺手,“我應該接受處罰,我罪有應得。”


  五分鍾後,王彪扒拉完最後一口麵條,向後挺著身子站了起來,“嗝兒,我,我可以走,嗝兒~了吧。”


  不行,他感覺肚子有種要冒炮的感覺。


  沈娜一臉擔憂的看著王彪,“你沒事吧?”


  “沒,嗝兒~沒事。”王彪感覺好累。


  粉衣女子說道:“你要不去個沒人地扣扣嗓子眼吧。”


  “不,不用,嗝兒。”


  沈娜把手機還給了王彪,跟著出了麵館,“你先回去吧,我過會再回去。”


  粉衣女子不情願的點了點頭,一步三回頭的往學校走去。


  “你這次來北京幹嘛?”沈娜問道。


  “嗝兒~家裏種了黑玉米,來和物美一個領導談銷,嗝兒~銷售,就是去年把我撞了的那個人。”王彪如實的說著。


  沈娜噢了一聲,“那談成了沒有?”


  “沒,約了今晚在地壇北門涮肉吃飯,到時候再聊。”王彪說道。


  沈娜點了點頭,忽然又問道:“那五十多裏,你走了嗎?”


  “走了,也見到她了,不過沒,嗝兒~沒敢見她,這附近有超市嗎?”


  “超市,你還沒吃飽?”沈娜驚問。


  王彪搖了搖頭,“我去買山楂片,助助消化。”


  沈娜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王彪也尷尬的跟著艱難的笑了起來。


  “撐的難受你就吐出來。”


  王彪忽然雙眼深邃莫名的看著沈娜,“不,好不容易吃進去的。”


  “你真的那麽喜歡我?”沈娜忽然問道。


  王彪眉心鎖起,沉吟了一會後,堅定的點了點頭。


  沈娜停下腳步,看著王彪的雙眼,“你真的能把我父母當成你的父母一樣的孝順照顧?”


  “如果我說一點假話,我就是烏龜王八蛋臭狗屎。”王彪著急的說道,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不當麵的說出來,怕是以後都沒有這個機會了。


  即便不答應,或是熱鬧了,便是成為了陌生人,他也認了,也解脫了,起碼日後不會再悔恨糾結了。


  “呸,說謊都不打草稿,幾個月前,你還跟別人聊天說想走五十裏去一個姑娘,可見你非常喜歡那個姑娘,這才多長時間過去,又來說喜歡我?你們男人果然都是花心大蘿卜,每一個好東西。”沈娜忽然厲聲罵道。


  王彪心裏一急,“想見的就是你啊。”


  “鬼才信你,北京離你們家一千多裏,騙誰呢,以後我不想在見到你,再見。”沈娜忽然氣呼呼的轉身離去。


  “你,你咋就不信呢,三月二十多號我來北京找你,從北京站沿著二環路一直不行到你這裏,你沒看我那時候拍的你照片嗎?”王彪一著急嘴又不好使了,從兜裏拿出手機,翻找起運動記錄和購票信息。


  “不信你看啊。”


  說著,他把手機拿到沈娜麵前。


  沈娜停下腳步,將信將疑的拿手機看了起來。


  手機上是三月二十日的運動路線圖和公裏數,確確實實是從北京站一直彎彎曲曲的到她們的學校。


  五十三裏,曆時五個小時三十八分鍾。


  她吃驚的看著王彪,她真沒想到會是這樣,“你,你……”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拿著手機,轉身向進了前邊的小超市快步走去,不一會拿著一袋山楂片和一盒暖奶回來,遞給了王彪。


  “你哪天走?”


  王彪滿腦袋問號的看著什麽,不知道沈娜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沒意外的壞明天就回去了。”


  沈娜想了想,說道:“後天回去吧,明天晚上我請你吃飯。”


  她的語氣中沒有意思商量的餘地。


  王彪一臉喜色的說道:“好!”


  招待所所床上。


  王彪一手撫摸著滾圓的肚子,一手拿著手機美滋滋的看著,她什麽意思?這些照片居然沒有刪掉。


  是不是就代表她默許當我女朋友了?

  哈哈哈哈,這麽說老子這個土狗真的吃到天鵝肉了。


  蒼天啊大地啊,謝謝祖先們修下的功德,讓我能娶到這麽好的一個媳婦兒。


  看來俺老王真的時來運轉,鹹魚翻身了。


  一直到五點多,王彪激動的情緒也沒能平複下來。


  晚上七點多。


  地壇北門涮肉。


  “兄弟,酒也喝了,肉也吃了,你該跟我說說是啥事了吧?”


  王彪放下酒杯,從一旁背了十年多的黑色的李寧雙肩包中拿出一袋真空壓縮袋黑玉米。


  “哥這個是我來之前在招待所中剛煮過的,你嚐嚐味道如何。”


  張勇更疑惑了,大老遠跑北京就是為了給我吃黑玉米?還是讓我幫他賣呢?


  他拿起黑玉米,觸手尚有餘溫。


  撕開袋子嚐了一口後,唇齒甜糯生香,仿佛吃到了小時候那種烀玉米的感覺。


  比之大街上賣的煮黃色黏玉米和菜市場自己買回家煮的那種好吃很多。


  “味道很不錯,這跟哪買的多少錢?”他問道。


  王彪說道:“在我們那超市最少也要六塊錢一穗。”


  張勇點了點頭,值這個價,普通的黏玉米都賣四塊錢一穗,更何況這還是黑色的。


  “張哥,這黑枸杞、紫薯、紫甘藍啥的你知道吧?它們都含有花青素,這黑玉米也含有,跟黑豆、黑米啥的都有相同滋陰補腎補肝之功效,所以現在這玩意才賣這麽貴。”


  張勇放下玉米,一臉笑意的看著王彪,“說吧,兄弟,你找我到底為了何事?”


  “這東西從地裏摘出來兩塊錢一穗,人工摘取一毛一穗,如果冷藏的話一毛到兩毛之間,如果煮熟之後打上真空袋,費用就比較高了,得五六毛一塊的樣子,如果運到北京,起碼能溢價三四倍。”


  “有這麽高嗎?”


  王彪拿起手機打開天貓直接搜索黑玉米,隨後拿給張勇看,“他這十穗賣一百三十八,一穗合十三塊錢。”


  張勇眼睛一亮,“網上都賣這麽貴,你為什麽要價這麽低?”


  王彪道:“我給你的都是實實在在的價格,今年我隻想打開市場,趟趟路子。”


  王彪端起酒杯,一口喝盡杯中的半杯啤酒,“昨天我來到北京特意去了小街橋的美廉美、國展的家樂福還有北四環惠新西街的物美,都去看過,沒有一家賣黑玉米的,所以我這次才約了你,就是想和你合作,因為我覺得你是我的貴人,雖然你撞了我,但是如果你不撞我,我也不可能遇到一份好姻緣,如果你不撞到我,今天咱們哥倆就不可能有緣坐在這裏喝酒,更不可能談什麽合作,之所以找你,是因為感覺你能幫我,還有,這錢,與其讓別人賺去,不如讓自己認識的人賺去。”


  張勇拿起筷子夾起兩塊粉白相間的羊肉,探入滾沸的黃銅火鍋的湯水中,涮了五六秒後,拿出在蘸碗中蘸了蘸,隨後放入嘴中。


  “你手中有多少黑玉米?”


  王彪聽到這句話後,懸著的心一下子落了停,“我手裏現在沒有,不過八月分的時候就有了。”


  張勇用手往上頂了下鏡框,蹙著眉看著王彪。


  “我今年種了五坰多地的黑玉米,每坰地少說也能產出六萬穗,等七八月份的時候就下來了,,今年我的合作社種這麽多,是為了趟趟路子,如果市場和渠道打開了,明年我就準備最少種植三十坰地。”


  張勇手指輕輕點敲著桌麵,“這東西能保存多久?”


  “冷藏的話一年。”
……

  十幾分鍾後。


  王彪要來了一瓶牛欄山二鍋頭,給自己滿滿的倒上了一杯,“張哥這杯兄弟敬你的,同時也是預祝我們合作愉快,我幹了!”


  說著,他舉起杯子兩大口直接把一杯三四兩的白酒倒進肚中,五十五度的白酒就如同一道火線一般,從喉嚨直接燒到胃裏。


  “痛快,兄弟,明後天等我電話,到時候就按你我之前的約定,去我們單位簽合同。”


  王彪加了幾口菜,壓了壓酒,“那我就等你電話了,還有,到時候我會把各種微視頻和照片提供給你,我家的黑玉米,全是人工鏟草,絕無一點農藥,這個如果在超市裏宣傳的話,一定是一大賣點。”


  “兄弟,我當初真沒看錯你,你果然不一般,哥敬你一杯。”


  又過半個小時後,王彪送走張勇後,晃晃悠悠的向地壇東邊的廣場走去。


  今天,他開心,非常開心,今天是他王彪的幸運日,他今年人生中的兩件大事,都在今天得到了一個完美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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