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鳳凰涅盤
“撕拉……”
黑暗處突然衝進一束光，陳源避之不及，那束光恰好打在他的臉上，不知什麽時候，陳源的臉頰和下巴也生了幾根胡須，細想之下，才發現原來現在的自己已是二十歲了，這八年間他做了些什麽？
遇見那個讓他走上修煉之路的人，遇見那個女孩兒，遇見了桃花老人，遇見了陳國將軍樊少離，遇見了魏玥星，遇見了萬年前的靈體，遇見了夏蘭顏……
“還遇見了誰……”
陳源想要避開那束光，那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還遇見了本喵！”
陳源將黑豹攬進懷中，將頭埋進了黑豹柔軟溫暖的身體，“可是他們全都離我而去，到頭來依舊孤身一人，難道我的人生注定就是相逢待離別，生死不由己？”
陳源想不通，他想要將那個口子紮起來，自己永遠在這片黑暗之中多好，這樣就再也不會遇到任何人，“我好累……我沒有敗無常那樣的修煉賦，難道就不能有一些的幸福？連和爺爺重逢這樣的願望也不過南柯一夢……”
“他們所有人都為了自己，樊大哥這樣，魏玥星也是這樣，為了自己，玥星甚至不顧樊大哥的生死……”細想之下，自己不也是為了自己心中那不切實際的複活大夢嗎？
陳源將身子蜷縮起來，他忽然覺得，這黑暗能讓他靜下心來。
“刺啦……”
更大的光束將黑暗驅趕至角落，陰影處是陳源一雙迷茫的眼，瞳孔因光亮的照射下，瞬間縮，陳源伸出右手，想要將討厭的光遮住，“難道連享受黑暗的自由都沒有了嗎？”
“子，睡醒了沒？”
“是她！”黑豹鑽出陳源的左胳膊，躍出了黑暗。
“貓咪你還好哇？”
熟悉的聲音將昏沉的陳源喚醒，“是誰？”
陳源在記憶中搜尋著這個熟悉的聲音，曾經所遇之人，皆沒有這樣蒼老而顯陰沉的聲音，陳源並不想直視光明，照在身上的光甚至覺得有些惡心。
指縫中忽然傳來一陣癢癢的感覺，透過縫間的光，一縷絨毛正在眼前飄落，陳源張開了一些指縫，八隻漆黑的眼睛定定盯著自己，眼下便是兩隻不斷攢動的腳。
額頭上傳來的摩挲感，冰冷而堅硬。
“臭子，還不起來！”
身下最後一點黑暗也被抽走，光明將陳源籠罩，陳源將遮在眼前的手拿開，手上那癢癢的感覺消失，逆著光看向麵前之人，入眼便是一隻穿著大大幾十處補丁的鞋子，再向上看時，便被紅橙黃綠青藍紫各色補丁掩蓋，這是一件衣服，陳源記得自己也有這種衣服，那是滿歲時，陳根生奔走蜃隱村討來的布，一針一線縫製的百家衣。
“百家衣？”
繞過打滿補丁的衣服，左手邊是一根拐杖，那根拐杖或者可以稱之為朽木，朽木上布滿光澤，拿它饒手卻盡是褶皺與黑暗。
“認得我啦？”
“這個聲音！趙老婆子！”陳源怪叫一聲，從地上躍起，張開手臂，將麵前人緊緊抱著，他不是孤身一人，至少現在還有他們沒有離自己而去啊！
“鬆開……鬆開！老婆子我要被你勒的喘不過氣了！”一顆棗核自趙老婆子口中墜落，趙老婆子上下翻著白眼，一根拐杖不斷的敲打著陳源。
良久，陳源將趙老婆子放開，“你們不是應該在巴山等著我們的嗎？”按理，陳源應該問的是你，而不是你們，然而兩位老人就是歡喜冤家，怎麽可能會讓對方孤身一人。
陳源猜的沒錯，不過片刻，外麵便傳來一陣爽朗大笑，“來來來，我們喝著！老夫先來一壇子！你隨意！”
“喵！本喵喝酒從不需要人家讓！”
“我們要是去了巴山，你還不得死在大靈都？不過你也不會死，我的寶貝兒功勞可是大大的！”
“這話怎麽？”陳源不明所以，為什麽自己不死和趙老婆子的蜘蛛有關……忽然腦中一陣電閃，“蜘蛛咬過我！”
“對嘍……你傷未痊愈之時，我的寶貝兒可是幫過你啊，多虧了它，你才不至於成為劍下亡魂。”
陳源順著趙老婆子的拐杖，看向身後，怪不得當時沒有任何被火焰吞噬的感覺，原來自己也會吐絲了？
“想什麽呢！”趙老婆子仿若看透陳源所想，“寶貝兒不過在你體內注入絲液，在你危險之時能結網以自保，不想這麽快就用上了，不過這一次過後，下次遇到危險可就不會有這麽好的運氣……”
陳源轉過身，看向趙老婆子肩上那隻蜘蛛，伸出手摸了摸，“謝謝了。”
那蜘蛛好像很是受用，晃了晃兩隻鼇牙，在趙老婆子肩上轉了一圈，隨即鑽進趙老婆子袖口隱匿了起來。
“走，出去話。”趙老婆子拄著拐，向外麵走去，陳源這才看清，這裏不過一間破敗的茅屋。
出得門去，李老頭的聲音遠遠傳來，“子之後有何打算？”
陳源一愣，是了，既然那希望不過自己癡心妄想，化作南柯一夢，要讓自己活下去，這之後又該作何打算？
“喵……本喵還要喝酒……”黑豹舌頭打著滾，一番話含糊不已，抓著李老頭子袖口“喵喵”直劍
“我要找尋救治黑豹的方法！”陳源定定看著已成黑貓的黑豹，“自己從來不是孤身一人，自始至終，黑豹都陪在自己身邊！”
“不錯不錯，不過你有頭緒？”李老頭子將酒壇子放於石桌上，轉過頭直視著陳源。
趙老婆子“嘿嘿”一笑，“若是他有頭緒，還能等到現在這幅落魄模樣？唉……有些人身上有寶貝，卻不知善用，可惜可惜啊……”
“寶貝？《九影凰》殘卷、《下奇書》算不算寶貝？還有個什麽雙煞焰。”
“算你有記性，要我老婆子，《九影凰》算不得寶貝，頂多是個橙階本，雙煞焰嘛……”趙老婆子沉吟一陣，剛要張口，卻被李老頭子搶先道：“雙煞焰不過下層修煉之人所用，要算得寶貝的還是這《下奇書》，不可多得，紅階中的極品！”
“你子誤打誤撞竟還得了個奇寶，若不是楚國行將覆滅，你子肯定會有殺身之禍！”趙老婆子扔了一顆棗進嘴，“你先用這《下奇書》查查墮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