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祠今日熱鬧非凡,來來往往的青年男女都來祈願上香,那大殿中求簽解簽的人熙熙攘攘,求著好簽的自是嬌羞掩麵,心中歡喜,若是抽著下簽的不免蹙眉歎息,哀愁不已。蕭紅鳶在這祠中逛了逛,見也沒什麽意思,便讓小遠兒帶她出去,見外頭正好有人搭班子賣藝的,那銅鑼一敲,好把式正要開耍,蕭紅鳶沒見過,覺得有趣,便擠上前去圍觀起來。
見那雜耍班子不過幾個大漢帶著兩個機靈的小丫頭,又是耍大刀,又是胸口碎大石的,看得圍觀百姓聲聲叫好。表演完畢,兩個小丫頭來向圍觀的收些打賞,蕭紅鳶看得高興,也拿了些銀錢出來打賞了些。
月老祠也逛了,雜耍也看了,蕭紅鳶覺著也差不多了,一行三人正打算回客棧去。蕭紅鳶才一轉身,邊上就有一人似乎是被人潮擠得直直的要摔在蕭紅鳶麵前了,蕭紅鳶抬手一扶,將人扶穩,那人低聲與蕭紅鳶道了聲謝便匆匆走了。
蕭紅鳶也不在意,正想繼續往回走,卻看見沈言蹊站在一邊看著她捂嘴偷笑。
“你笑什麽?”
“我笑你東西被人偷了也不知道。”
蕭紅鳶心想:被偷了?後又馬上反應過來,忙摸了摸身上放荷包的地方,那裏果然看空空如也,臉色微變。
沈言蹊在一旁淡淡道:“應是剛剛看雜耍時就被人盯上了,看到你荷包所在之處,剛剛便假意跌倒,將你荷包順了去。”
“那你不會早說!我一會兒再找你算帳!”撂了句話,蕭紅鳶趕緊回頭搜尋剛剛那人的身影,可這月老祠今日這許多人,那人早就混在人群中不見了身影,還怎麽能尋到。
在街上找了好一會兒,猶如大海撈針,實是找尋無望。三人站在街邊,蕭紅鳶此時氣極反倒平靜了:“沈言蹊,錢沒了你說怎麽辦?”
“這我也沒辦法,要不我們再劫富濟貧一次?”
蕭紅鳶想了想在肅州掏了林家一袋銀子,結果現在得幫著找滅門凶手,這買賣虧了不少,哪能再幹,當下就道:“什麽劫富濟貧,說得我跟綠林大盜似的。趕緊想點有用的,要不然今晚咱們就得露宿街頭了!”
“我肩不能挑擔,手不能提籃,我也沒辦法。”沈言蹊說到這看了看小遠兒,話鋒一轉道:“要不,你把這小不點賣了吧?”
小遠兒一聽,眼眶瞬時就濕了,慌張的看著蕭紅鳶:“姐姐我……”
蕭紅鳶忙伸手將他淚珠抹去:“別聽他的,姐姐不會丟下你的”又瞥了沈言蹊一眼:“要賣啊,我也先把他賣了。”
沈言蹊在一旁輕笑:“開個玩笑罷了,真賣我,你舍得?”
蕭紅鳶不理他,將小遠兒哄好後,直起身,歎了口氣:“我說真的你還有心思開玩笑,我真的沒錢了,露宿街頭的時候我看你還笑得出來。”
“走一步算一步,找找看有沒有地方招工吧?”
蕭紅鳶聽吧,點點頭,也隻好如此了。皇天不負苦心人,在城中找了半日,蕭紅鳶找了個繡坊幫著繡些東西,而沈言蹊與小遠兒則找了個酒樓在後廚幫忙,三人分頭行動。
蕭紅鳶本以為繡花不過是拿著針針線線,穿來穿去罷了,自己刀槍劍戟哪個不會,哪個不比這穿針引線難,就算自己沒繡過,這熟悉兩回也就成了。滿懷信心,坐於繡案上,拿起一根針,又撚了一根線,輕輕一穿,線頭很容易就穿了過去。“簡單,小意思!”蕭紅鳶心中有些得意,不免覺得繡花也就那麽回事兒,有什麽難的。待到後頭開始繡花時,蕭紅鳶就知道自己得意早了!望著旁邊的繡娘拿著針線輕鬆的在繡布上上下遊走,靈巧得不行,到了自己這,上也紮著手,下也紮著手,那絲線還時常結成一團,那邊有多從容不迫,蕭紅鳶這就有多手忙腳亂。自小麵對著那泛著冷光的刀劍都沒有一絲懼怕的人,這會子對著這一方繡帕已是愁容滿麵。
而沈言蹊那邊倒也還算順利,兩人在後廚幫著洗菜洗碗,雖然一開始有些生疏,沈言蹊還險些摔了碗,但一陣忙活下來也慢慢上了手,順當了不少。不過,好看的人就算蹲在地上洗著盤子那也是好看的,沈言蹊不過才在後廚呆了這麽一會兒,就引得後廚廚娘丫頭頻頻張望,有幾個大膽的小丫頭還上來與沈言蹊搭了幾句話,然後又羞紅了一張臉跑了開,再在遠處暗送秋波,弄得沈言蹊好不自在!
好不容易堅持到結算工錢,沈言蹊帶著小遠兒拿著到手的幾個銅板往蕭紅鳶那邊去。到了繡坊門口,還未進門,就聽著裏麵傳來爭吵聲,沈言蹊聽出是蕭紅鳶的聲音,擔心她出事,忙和遠兒走進繡坊。坊內蕭紅鳶正與一女子爭吵,沈言蹊認出那女子是白日裏見過的繡坊主人,於是上前詢問究竟。
“這是怎麽了?”
繡坊主人見是白日裏見的俊秀公子來了,知道他與蕭紅鳶是一路的,於是開口道:“這位公子你來得正好,你評評理,你朋友把繡品繡成這樣還讓我付她工錢,你說她是不是無理取鬧!”
“我怎麽無理取鬧了!你說繡完了就算工錢,我辛苦繡了半天你想賴賬?”蕭紅鳶也梗著脖子,氣紅了一張臉,反駁道。
沈言蹊站在邊上,大致了解了事情經過,開口道:“繡品呢?我看看。”
“喏”繡坊主人將手中的繡品拿給沈言蹊,蕭紅鳶急了,喊了一聲:“別看。”可繡品已被沈言蹊接了過去。
沈言蹊看了半響,雖然繡帕遮住了沈言蹊的臉,但蕭紅鳶可以肯定繡帕之下他一定在努力憋著笑,頓時沒有了剛剛與繡坊主人吵架的勢頭,靜立在一邊,蔫了似的,連小遠兒上來拉拉她的手她也沒有反應。
沈言蹊放下繡帕,一張臉也紅紅的,像是憋笑憋的,他朝繡坊主人鄭重的施了一禮,道:“是我們給您添麻煩了,這工錢是不該算,我們這就走了。”說罷,將蔫了的蕭紅鳶帶出了繡坊,那繡坊主人被沈言蹊突如其來的一禮愣的還有些回不過神,待回過神來,人已不知走了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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