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調查
雲溪好歹也是被捧在手心長大的,顧琰曦這番話在她看來卻是極其冒犯的。然而,現在卻不是計較這個是時候,顧琰曦能得到鎢金上神的接見,顯然不簡單,若能得他幫忙,相信調查國主之死進度會快許多。
思及此,雲溪暫時將之前的不快拋之腦後,明來意。
顧琰曦本就有意調查國主之死,現在雲溪主動來找他,聯手調查,如虎添翼。
顧琰曦也沒有一直揪著雲溪的尾巴不放,神色平靜地與雲溪討論國主之死。與剛剛凶巴巴地護妻模樣判若兩人。
“皇兄在父皇的頭上找到了致命傷口,傷口隻有針孔大,傷口附近的頭皮上還沾有少量毒藥殘渣,血液中無毒藥殘留。”
“那國主的頭發呢?”顧琰曦快速在腦海中思索相關信息。
“這個得問我皇兄了,為免他人懷疑,皇兄在剃了父皇頭發之後就給父皇帶了個假發套。”雲溪不知道顧琰曦問頭發做什麽,卻還是老實地回答。
“好的,我知道了。公主請回吧,我會盡快查出國主真正死因,給公主和世子一個答複。”
“好,若有什麽需要我的地方來這裏找我。”雲溪完便遞給顧琰曦一個紙條,上麵寫著她現在的住址。
雲溪被王叔從顧府後門送出,出門時雲溪佝僂著背,身上裹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雙眼睛,偶爾輕咳幾句,像是一個感染了重病被驅逐出府的人。旁人見了都對雲溪退避三舍,更是不願意正眼瞧她一眼。
送走雲溪後,顧琰曦叫來了衛子墨,三人開始討論如何調查國主之死。
“柳柳,你帶上靈兒,隨後與我一起進宮,子墨,你現在去配一副軟雲散。”顧琰曦吩咐道。
很快,衛子墨便配好了軟雲散,交給顧琰曦。
顧琰曦與柳青黛一同入宮,靈兒圍在柳青黛脖子上一動不動,乍一看還以為是一條圍脖。
雲浩對於顧琰曦的不請自來毫不意外,今早雲溪去找顧琰曦前便給他做了許多思想工作。
雲浩帶著兩人去了擺放國主遺體的房間,房間周圍被雲浩布下結界,房門口還有死侍把守,旁人難以靠近。
靈兒一進房間便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它趴在柳青黛耳邊悄悄道“主人,我聞到廖水草的味道。”
柳青黛微微點頭,扭頭告訴顧琰曦“有滴水草的味道。”
“我怎麽沒聞到?”世子聞言不解問道。
這是他記憶中第二次見柳青黛,第一次是在宮門口,沒想到再次相見她居然是顧夫人了。
“我鼻子靈。”柳青黛訕訕答道。
滴水草,生於雪山山頂,十年結一次果,果實形如水滴,故而得名。滴水草的汁液含劇毒,稍微沾一點在皮膚上,毒素便會迅速滲入皮膚,流入血液,麻痹神經。滴水草的解藥便是其果實。在中毒後一刻鍾之內吃下滴水草果實便無事,若是一刻鍾之內沒有解毒,便會毒發身亡,血液中的毒素也會隨之消失。滴水草近乎無色無味,常人難以分辨。
“世子,國主的頭發可還在?”顧琰曦執意要檢查國主的頭發是因為滴水草遇毛發毒性會減弱,若要致命,肯定還有其他輔助毒藥,而這種毒藥是靈兒都聞不到的。
“隨我來。”世子帶著兩人進了耳房,取出一個盒子,裏麵整齊地放著國主被剃下來的頭發。雲浩將國主的頭發收集起來就是為寥國主下葬之時將他的頭發與他一同下葬。
顧琰曦用結界將頭發包裹,頭發在結界內均勻散開,顧琰曦透著光觀察頭發細微的不同,很快便找出了傷口附近的頭發。發根微微發黃,輕輕一碰就化作了灰。
“這是?”世子在給國主剃頭發的時候都沒有這樣的情況發生,為何現在頭發會如此脆弱?
“寒露,與滴水草混合之後可包裹住滴水草,使其毒性不會被頭發減弱。”世子從未見過寒露,顧琰曦解釋道。
“那針呢?”柳青黛忍不住問道。
“沒有找到。”世子無奈搖頭。
“國主近身伺候的公公在何處?”顧琰曦問道。
“父皇去世後,那公公便不知所蹤,我也正在派人四處尋找。”那日雲浩在發現了這個針眼之後便打算問問國主近身伺候的公公可有何異常,卻沒想到公公早已不見蹤影,他的東西都還在。
線索到這貌似斷了,顧琰曦拿出軟雲散“世子,這是軟雲散,倒入國主口中便可重現國主駕崩前的景象,不過軟雲散也會使國主的遺體化為輕雲消散於地間。”
顧琰曦要衛子墨配置這軟雲散也是為了應對這種情況。
世子接過軟雲散,雙拳緊握,眉目緊鎖,神色變了又變。
時間仿若靜止,三人姿勢一動不動,房間內針落可聞。
“隻要倒入口中便可?”不知過了多久,世子開口問道,聲音沙啞。
“嗯。”顧琰曦輕輕點頭。
世子將軟雲散倒入國主的口中,國主的身體漸漸虛化,化成一團雲霧包裹住三人。
那個熟悉又鮮活的麵孔再次出現在雲浩麵前,雲浩眼眶濕紅“父皇。”
此時的國主看不見三人,也聽不見三人。
顧琰曦和柳青黛走後,國主又拿著雲溪的信看了幾遍,看第一遍勃然大怒,看第二遍便搖頭歎息,看第三遍居然悄悄落淚。
一旁侍候的李公公見國主悲傷如此,便柔聲安慰道“陛下,公主許是一時賭氣,不定過兩氣消了她就回來了呢!”
“李子,你我是不是太過忙於政事,疏於對溪兒的管教?她怎麽會喜歡上,哎。”國主對於自己的女兒喜歡女子還是不能接受,若是和旁的男子私奔,他或許還不會這麽生氣。
李公公一時不知如何安慰國主好。順著國主的話?國主有錯?自己怕是活膩歪了。反駁國主,是公主的過錯?公主的國主的掌上明珠,自己公主壞話,國主一怒之下,自己還是死路一條。
李公公覺得自己真是嘴欠,幹嘛提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