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嫌疑
李公公不知如何寬慰國主，索性轉移話題“陛下切莫自責傷了身體，要不老奴陪陛下去禦花園散散心？”
國主聞言點頭，出去吹吹冷風讓自己清醒清醒也好。
國主抬步，漫步至太醫院，陣陣藥香傳出，讓人聞了心覺舒暢。
國主鬼使神差地進了太醫院，此時太醫院內隻有一個曬藥的醫官。
“今日為何太醫院如此冷清？”國主問那醫官。
醫官恭敬地答道“回陛下，今日章老太醫在保和堂講學，醫官們都去聽了。”
章老太醫曾是太醫院最好的太醫，後來因為章老太醫年紀大了，精力也不如從前，便從太醫院請辭，每月都會在保和堂開設一次講座。
國主知道章老太醫的名聲，太醫院的醫官們去聽講座無可厚非，可都去了，諾大的太醫院，若是突然來了好幾個病人，如何忙的過來？
國主惜才，卻不能容忍太醫們這般玩忽職守，思及此又忍不住動怒“章老太醫的講座每月都有，大可以在輪休時去聽，如此一窩蜂湧去聽講座，獨留你一人，如何忙的過來？”
那醫官聞言，嘴角輕勾，又煽風點火道“國主息怒，近幾日太醫院清閑，醫官們這才敢一窩蜂地去。畢竟這個月章老太醫開了兩場講座，都極為重要，大家不想錯過這個難得的機會。”
國主眼神開始迷離，眼前的醫官變成了三兩個重影，周遭的光線變得忽明忽暗，醫官回話的聲音仿佛遠在邊。
李公公扶住國主搖搖晃晃的身子，滿是擔憂，聲音尖銳大呼“國主，您怎麽了？”
醫官倒是沉著冷靜地對李公公道“國主許是氣急攻心，公公請幫我把國主扶到內屋躺下，我為國主施兩針便可。”
李公公瞧著這個醫官麵生得很，此時卻來不及細想，扶著國主往裏屋走去。
醫官隨後跟上，攤開針灸包，取出銀針，放在火上炙烤消毒後又蘸了一些藥水，迅速紮向國主頭頂百會穴。
李公公心存疑慮，多了一句“你這法子我倒是第一次見，從前我見太醫施針都是在火上烤過便直接紮了。”
醫官謙虛輕笑“這也是我新學的，將藥液通過針灸滲入體內，效果立竿見影。”
李公公聽不懂，也不管是不是真的有效，為免讓人瞧不起，便做恍然大悟模樣點頭稱讚是個好法子。
果然，下針不久，國主意識便恢複清醒了。
“我這是怎麽了？”國主隻記得剛才他心中怒火中燒，然後便開始頭暈，意識變得模糊不清，再醒來時，自己已在內室。
“陛下是怒火攻心，秋幹氣燥容易上火。不管陛下為何事動怒，下官還是要勸陛下一句身體為重。”醫官彎腰作揖，恭敬回話。
國主自然知道自己為了什麽事情大動肝火，現下醫官如此相勸，國主心情也好零“你叫什麽名字？”
“回陛下，下官周潤，是戚太醫的學生，剛來太醫院不足一月。”
太醫院隻有一個戚太醫，這戚太醫是除了章老太醫之外的另外一位太醫院的扛把子。戚太醫很少收學生，能當戚太醫學生的大多是資聰穎又勤奮好學的。
國主愛才惜才，他讚賞地看著眼前這個態度恭敬的年輕人，心情也好了不少。
李公公察言觀色，見國主麵露微笑，心裏也高興。隻是不知為何，他也感覺頭昏昏沉沉的。
國主又問了些周潤的學習情況以及家庭狀況，周潤不卑不亢一一回答。
國主感覺精神好了不少，想起桌案上的公文，便起身離去。
柳青黛看著周潤，越看越眼熟，卻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他。
“琰曦，剛剛周潤蘸的藥就是滴水草，不過為什麽國主沒有立刻毒發啊？”柳青黛出自己疑惑。
顧?百科全書?琰曦回答道“寒露包裹住滴水草之後要等一個半時辰才會被吸收。”
“原來如此啊，不過琰曦，你有沒有覺得，剛剛那藥香很詭異。”柳青黛又問，她心下懷疑，卻不敢完全確定。
顧琰曦點頭“這是迷魂香，情緒激動時便可催發藥效，使人昏迷。迷魂香藥效極強，且容易殘留在人體。不過這種藥是針對沒有修行的普通人才有效。”最後一句是顧琰曦對柳青黛補充明的，這丫頭惜命得很，不清楚等一下又會瞎擔心了。
“既然容易殘留，為什麽我們在國主體內沒有找到呢？”柳青黛又問。柳青黛感覺自己現在就是十萬個為什麽。
“隻要滴水草濃度合適，不但可以中和迷魂香的藥效，還可以毒害人，殺人於無形且不露半分痕跡。”顧琰曦耐心解釋。
柳青黛心裏還是有許多疑問，不過這些疑問顧琰曦未必能解，便心裏悄悄捋順思路，記下問題，不定會對之後的調查有幫助。
一旁的世子聽著兩饒對話，眼神越發冰冷，臉色鐵青。周潤，你給我等著！
三人隨國主，李公公步行至禦書房，國主覺得身體疲乏，便躺下稍作休息。
剛剛國主暈倒可嚇壞李公公了，李公公擔心國主身體，便勒令旁人不許進去打擾，全部在外麵侍候。
然而過了許久，守在門外的李公公依舊聽不見裏麵有任何動靜，心慌不已，推門而入，喚了國主好幾聲都不見反應。李公公伸手一摸，國主身體冰冷，早已沒了呼吸。李公公大驚，破音大呼“傳太醫。”
門外伺候的張公公聞言，急忙奔向太醫院請太醫。
李公公頓時覺得氣血上湧，頭暈耳鳴，兩眼一黑，暈倒在了國主床榻邊上。
周潤提著藥箱快步跟在張公公身後，步伐穩健，呼吸平穩。倒是張公公，早已麵頰漲紅，氣喘籲籲。
周潤施針，李公公緩緩蘇醒。而國主，冰冷的軀體開始僵硬，臉色血色全無，已是無力回。
一旁的世子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父皇在自己眼前去世，自己卻無能為力，重重地錘著旁邊的柱子，痛恨自己無能。手上的痛不及心痛的萬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