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鎮妖定水鉈
隻見四爺輕喝一聲，手中的魚竿一揮，魚鉤迅速釣起一小夥子，剩下那個中年漢子則眼睜睜地看著被推到百丈之外，四爺的七星奪命竿再厲害，畢竟不是傳說中那種翻江倒海的神器。
那個小夥子隻能在岸邊哭號著，還指責四爺有那麽大的本事，為什麽連他爹都救不了。
四爺歎了一口氣，世人將他神化了，其實也隻是有點道行的凡人而已。
三爺和莫爺沒有直接出手救人，是因為人有人道，仙有仙道。人與仙家是兩個世界的，仙家要救人積德，隻能借法給主家，借主家之手濟世，就像人不能破壞自然界的食物鏈一樣，否則救了則是作孽，等於破壞天道規則，會受報應的。
漁村還有幾艘被綁在岸邊的船沒在被推走，你向在水中掙紮的溺水者，隨時都會被拍沉。
四爺說：“河生，你和大錘一條船，讓三爺跟隨你。我和莫爺一條船，分頭走，小心點！”
“記住，人找到就行了，船就不管了。”
我哦的一聲，上了船後，掄起鬼頭大刀就是一刀下去，啪的一聲，確斷船頭的繩結，船順水而下。
雨實在太大，江中河水喘急到無數形容，船在江上就如一片驚濤巨浪下的葉子，不由自已地被推著著，在水麵著不斷地打著漂，連船頭都往法控製。
這麽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我立即雙手捂著脖子上的金秤砣，口念念有詞。
在彌生道妙錄上，有一門很奇特的法叫，就是秤砣篇，專門花了幾頁珍貴的書頁寫了十多個秤砣的使用妙法，其中就有一篇叫用泰山定海術！
“泰山入砣來，一念山嶽重！三爺借我法！”
我一聲：“定”
三爺就跟在我身後，在沒有出危險前，他是不會出手救我的，也不出幹擾救人的進程，於他來說，這場大水是老天爺下的，淹死多少人，是天意而定，仙定不能能直接出手參予。
但可以借法給人，就相當於借人之手濟世積德。
一股神異的法力加持在我手上，下一刻就感沒錯到我的身子中同山嶽般重，船身稍稍一沉，本來在急流中打著轉，突然定著不動，穩穩當當。
就像擋在江中的一塊罄石，重要億萬斤，任漫天洪水也推不動。
其實不是我重若泰山，而是掛在脖子上的金稱砣受了法術而有億萬斤之石。
李大錘看傻了眼，看著船在滔滔長江水中如山嶽不動，不禁輕呼道：“神了，河生，四爺眼光毒，這拿命賭的買賣做值了，這是樁好寶貝。”
船是在江麵上停穩定了，但我人也像座泰山似的，不能一移動，一動就破法了，便說道：“大錘，我不能動，動了會破法，隻能你來擺船。”
江麵上大雨磅砣，天又黑，若是普通人，別說找船，就連河麵也看不清、方向都無法辨別。
船艙門口掛著的那盞防水燈籠，就像風雨中的一隻眼睛，在漆黑的江麵上晃動著。
命格封印已經破掉，神仙命鎮不住後，我兒時被封的那雙異瞳又能隨意睜開了。
本來非不得已下，是不能隨便使用這雙異瞳。因為這是一雙被龍妖奪舍過繼時所獲得的，而非自己天生的，使用得越多，就越無法鎮壓妖龍進一步過續我的身體。
但眼下這情形，不使用這雙異瞳，看狗眼也無法看見五丈開外的江麵。更別說找人。
那雙妖龍的異瞳睜開後，不但看見百丈開外的江麵，還隱隱看見數百丈下遊的另一艘船，那是四爺的船，雖然隻能看見船上那道模糊的身影，足以說明這雙妖瞳的可怕之處。
若是平時，看見的豈不更遠？
“如此洶湧的江水下，那幾艘船會被推到什麽地方？”
我正在江麵上四下搜尋時，隱隱聽聞有救命的呼聲傳來：救命、救命……
“船好像推到那裏去了，大錘，快駛過去。”我指著一個方向大呼道。
李大錘立即將向擺過去。
擺著擺著，晃然發現雨停了，江麵上的水也像倒進了一個巨大的漩渦裏，卷進這一片水域裏的東西一直在漩渦裏打轉。這可將李大錘嚇得發毛，靠到我身邊來，說：“小爺，大晚上見鬼了，剛還下得像天塌了似的，現在不但沒半點雨，你看江麵上的水，就像在打著轉似的，我們到底把船使什麽麽鬼地方了？”
我看著麵前這片似曾相識的水麵，驚呼道：“不好，我們被引到夔門鬼域裏來了，這片水域邪性得很，小心點。”
李大錘咽了一口口水，說：“他大爺的，白帝村那群犢子乍這麽倒黴，一出家門口就對著夔門鬼域，三頭兩鬼往這裏送人頭，人挪活樹挪死，一群大活人乍就這麽不機靈，要讓這片邪門水域滅了村裏的男丁才舒坦。”
我瞄了他一眼，說：“那當初龍橋寨鬧鬼禍時，你們為什麽不想舉寨挪窩？”
根都在這，哪能說挪就挪，眼下還是想辦法離開這片水域還是王道。
這片水域確實詭異得很，別的地方都下塌了天，這裏卻關滴雨沒有。以前經過這裏都是遠遠避開，現在進來了，就得好好啄磨一下。
看了半會始終沒看明白這裏為什麽會沒有雨，卻啄磨到這片水域的水為佳上麽會逞漩渦狀打轉，因為這就是個背風口，逞一個月牙狀的水灣。
夔門就像人的咽喉，嘴巴大，咽喉小，卻能咽下你所吃到嘴裏的一切，當嘴巴裏的東西塞得過滿時，就會一直卡在嘴裏嚼，回旋一下下咽的速度，以免咽著。
夔門天險被江中一顆‘棗胡’卡在中間，水分成了兩邊分滾，數百丈江麵突然收窄，不但擠過去的江水急喘恐怖，還在嘴巴兩側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水彎，前麵衝過來擠不過咽喉的就在水彎中形成一個漩渦回湧。
而夔門前的這張大嘴的另一邊山勢是直的，擠過過夔門的水又往水灣這邊擠，讓這片水域變得更恐怖了。
所以平時路過的船都往另一邊走，遠遠避開這片鬼域。
要是以前，這漩渦回湧也沒那麽明顯，眼下這場百年不遇的大雨，硬生生讓這片水域變成了一張吃人的大嘴。
水勢越漲，眼下這漩渦的回旋速度越快，牽扯的船體的力量越大。
泰山定水術隻能定住船不被推走，卻無法幫船卸掉漩渦的擠壓力。
越是定住不住，船身受天的擠壓力就越大。
法術，也不是萬能的！
眼看船身就要受不了了，聽著那哢嘣哢嘣的擠壓聲，李大錘急得跳腳了：“他大爺的，再找不到船，我就要駛出去了，不然人沒救到，自己倒是折了。”
就在此時，我突然看著前方有幾艘船翻了個底朝天，八九個人扒在船上麵，雙手死死地摳著、抱著，還有一個人半個身子落入水中，差點就要被扯到水下。
我立即指著那邊，說道：“大錘，人在那邊，他們船翻了，快，有個人快撐不住要掉水裏。”
李大錘使命地擺著，連吃奶的勁都用上了，不一會兒就擺過去了。我不能動，隻能讓他一個人忙活，不一會就將大部使人救上來了，剩下那個掉了半截身子下水的，李大錘正想將繩子扔給他拉上來時，水下忽然浮出一個黑乎乎的壇子。
正好有人拿著火把照到那個壇子，壇子外麵捏著兩個凶神惡煞的惡鬼象，合抱著這個壇子。
兩隻惡鬼捏得無比逼真，昏暗的火光下看不清上麵的色彩，卻能讓人感覺到陰森詭異。
李大錘突然驚呼道：“他大爺的，壇子上那兩隻惡鬼的眼睛會動，眨了一下，你快點爬上來，快。”
那個老頭子本來就耗去了大半體力，下肢又被水泡到使不上勁了，抓著繩子爬不動了。
此時船上有個叫虎子的壯漢說：“這片水域曆來也不知沉了多少船，其中就有許多大商船，每次發大水都會從下麵衝上來不少好東西，讓下遊那群犢子發了不少橫財，我們自家守在這金窟窿裏卻淨是死人，沒撈著半點好處，指不定衝上來這個壇子裏裝的是金銀珠寶呢？”
都說人窮誌短見錢眼開，白帝村裏的人跟李大錘一樣，都是窮十代，有的人一輩子沒見過金子長啥樣。
雖說這片水域邪性，但想著風險越大機遇越大的各種傳奇故事，一群人開始不聽我和李大錘的使喚了，說換下來的金子人人有分，不許了我們兩人一份大的份子。
虎子對水下的老頭說：“牛叔，你把那金壇子紮好，我們把你和壇子一起拉上來。”
牛叔是個寡佬，無兒無女，就指著打漁養活自己。雖說窮，人老卻是精，見聞比年輕人廣，急呼道：“虎子啊，你快把我拉上去吧，我快撐不住了，這片水域衝上來的壇子都邪呼，不能要。”
我這會不能動，李大錘又被一群見錢眼開鬼迷心竅的漁民推到一邊去，要脅著牛叔把壇子綁好一塊拉上來。
“你個老家夥真不開眼，要是讓老子見財化水，管你是不是我二叔，親老子都不認。”虎子瞪鼻子惱道。
牛叔隻能答應，一邊抱著詭壇子，一邊悲泣道：“好好好，鬼迷了心竅連親叔都不認了，你們會有報應的。”
那一瞬間，我覺察到牛叔有些異樣，身體在微微抖著，像被什麽東西上了身一樣。
我連忙吼道：“快把壇子扔上，快。”
但是牛叔已經死死地抱著小鬼壇，被連人帶壇拉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