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五章 暴天物
好幾天過去了,季城之中的妖怪事件也慢慢的歸於平息。
不過還是有人家害怕這隻是暫時的平靜,府裏招了道士繼續鎮守。不過又得到道士表明,妖怪已除,不必人心惶惶,可見那道士的確十分的高明。
街市上又恢複了小熱鬧,琳琅滿目的物件和形形色色的吃食。
玄玄和元鬆子下了山,身旁跟著腿腳十分敏捷的北北。他看起來不過三四歲的模樣,但走走跳跳不在話下,雖然他不怎麽像個孩子一樣在街市上跳來跳去,但那一臉呆萌的模樣還是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
不為別的,兩個俊美的少年帶著個長相軟萌可愛的小娃娃,看起來分外養眼。
玄玄早已習慣了這樣的注目,沒覺得有什麽不同。
倒是不言不語的北北似乎很不喜歡旁人這樣打量玄玄,小臉頓時有些氣鼓鼓的。他伸手拉住了玄玄的手,像是在訴說這是自己的所有物。
“他大概是看上那個布老虎了,買給他吧。”
玄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著北北的神情覺得自己猜得不錯,便讓元鬆子掏錢買下。
“我看他不是這個意思吧……”
元鬆子捏了捏自己的錢袋子,表示質疑。
喲嗬,敢質疑她?
玄玄一個眼神瞪過去,元鬆子百般無奈,還是掏出了自己的錢袋子,將那個看起來有些難以言說的布娃娃買了下來。他絕對,以北北這小模樣來看,他的審美不至於如此的。
果然,將布老虎遞給玉麵小娃娃的時候,小娃娃不屑一顧。
看吧,他就知道北北不會喜歡這個的。
“這是玄玄要買給你的,真的不要的話我就送給那個小妹妹。”他眼神一轉,看了看那邊拿著糖葫蘆掛著鼻涕泡的小女娃,作勢要把布老虎送給她。
可惜北北還是不為所動,元鬆子隻能硬著頭皮將布娃娃遞給了那個小女娃,“是那個小哥哥要我給你的,送給你……”
可惜他的話還沒說完,布老虎已經被一隻小手搶了過去。那隻胖乎乎小手的主人正是北北,他麵無表情的搶過了布老虎,又走到了玄玄的身邊。
“……”元鬆子一臉懵逼,他覺得他好像把北北給得罪了。
“老虎……虎……”被他‘撩’了一半的小女娃睜著一雙眼睛看著他,大有一種不給她布老虎就要哭的架勢。
元鬆子無法,隻能忍痛又買了一隻布老虎。
一路上又買了不少的東西,幾乎是被北北看過的東西玄玄都大手一揮讓買下,然而付錢的卻是元鬆子。元鬆子摸著自己的錢袋子,一臉苦啾啾。
不過他到底是個大方的人,一路上買買買。
玄玄不知道元鬆子內心的糾結,她帶著北北來到一家成衣店。今日下山的主題其實是為北北添置些新衣裳,現在他身上穿著的還是玄玄用元鬆子的舊衣胡亂改造出來的,看起來頗具時尚指數。
玄玄對衣裳沒有什麽獨特的見解,隻要摸上去手感舒服就是上乘。而她的感覺也不錯,挑中了好幾個布料都是上乘貨色,裁成小衣給北北那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首先挑了件看起來大小不錯的成衣,玄玄給北北換上,是一件青蔥蔥的小衣裳,上邊繡著鯉魚戲蓮的圖案,看起來很可愛的樣子。
衣裳再怎麽可愛也需要一個可愛的小娃娃來穿上,而北北就是一個可愛的小娃娃,可愛的讓玄玄忍不住捧住他的小臉兒親了一口。
“我們北北真是帥氣哦。”玄玄讚歎了一句,她轉頭對老板豪氣道,完全沒有注意到玉麵小娃娃紅了的小臉兒,“老板,這樣的衣裳訂製來一打!”
“……”元鬆子認命的掏銀子。
……
湖邊柳條依依,隻是都是枯柳枝,連風都帶著幾分涼意。好在太陽挺大,暖烘烘的。
三人在湖邊走著,北北小手拉著玄玄的衣袖,一路上很是黏著玄玄。不過玄玄現在稀罕他稀罕的很,若非不是他長大了變重了,她抱著他也是使得的。
“元鬆子,我們還帶著北北呢,快別看那些船舫了。”玄玄見元鬆子黏著那些船舫,那些船舫正是青樓裏的花船。“不過我們上船小坐小坐也可。”
“嘖,分明是你在看那些船舫吧。”元鬆子算是明白了,他倒打一耙的功夫很精通。
“我是個大老爺們兒,有什麽好否認的。”玄玄一臉的理所應當。
“……”說的他好像不是爺們兒一樣。
湖上船舫不少,一艘船舫已經靠了上來,船舫上是紅色的紗帳翩翩,裏頭佳人的身影若隱若現,讓人浮想聯翩。那紅色紗帳的船舫靠近了湖岸,後邊跟了不少其他普通的船舫,似乎都是衝著這紅紗船舫而來的。
玄玄正和元鬆子鬥嘴,完全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即便有什麽異常也不是什麽危險的異常。
咻的一聲,一個紅紗裹成的紅繡球突然從紅紗船舫裏拋了出來,直愣愣的落進了玄玄的懷裏邊。玄玄被這個東西砸了個正著,沒有伸手去接,身子還偏了偏,讓繡球落在了她的腳邊。
什麽情況?
玄玄看著腳邊的紅繡球,又看了看那靠近的船舫,裏頭赫然走出了一抹略熟的身影。
美人兒一襲紫色的長裙,香肩微露,長發披散著,紅唇一笑傾城,讓人垂涎不已的容顏。
“她是不是故意拿這個來砸我的?”玄玄蹙了蹙眉頭,同身旁的元鬆子問道。
“以我多年的經驗來看,不是你想的這樣。”
元鬆子搖了搖頭,暗道玄玄不解風情。哦,對了,玄玄是斷袖來著,自然是不解女子的風情的。
“哦,那她是砸你的,結果手抖了,偏了。”玄玄立刻了然了。
“……”
“姑娘,下次扔準一點啊,別砸錯人了!”玄玄對她好心提醒著。繼而又對元鬆子道,“這個姑娘不是腦子有毛病就是眼睛有問題,都和她說砸錯人了,她還一個勁兒的衝著我笑衝我眨眼睛。”
“她的意思其實是她沒有砸錯人,她砸的就是你。”元鬆子嘴角一抽,險些就要說‘她其實是看上你了’。
聞言,玄玄蹙了蹙眉,得出了一個結論,“嘖,你們離國人真沒禮貌,怎麽無緣無故的砸人玩。”
元鬆子的嘴角再次抽了抽,該怎麽同一個斷袖解釋這女子是在同他暗送秋波呢?
思考間,那船舫已經靠近了,身後還尾隨了好幾個船舫,大約都是衝著這女子的紅繡球而來的。可惜見那繡球已經砸中了一個俊美的小公子,紛紛捶胸頓足。
“請公子上船,霜秀姑娘的第一個入幕之賓。”
貌美女子身邊的小丫鬟對玄玄道,還是一臉‘你很幸運’的表情對玄玄道。
入幕之賓,如果玄玄還不知道這是什麽意思的話,她就有點太遲鈍了。
“我可以拒絕嗎?”
雖然拒絕一個貌美的小娘子有些可惜的模樣,但她唯有忍痛割愛了。
“公子不必害怕,霜秀姑娘是覺得公子十分投緣,雖然我們霜秀姑娘的身價一向很高昂,但是這一次必定分文不取。”這小丫鬟說起話來有些趾高氣揚。“所以請小公子上船吧……”
“你們這些人啊,我都說了拒絕了,難道是這位姑娘沒人要?”
玄玄笑嘻嘻的說著,表情略有搞怪。
“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們霜秀姑娘的繡球砸到了你,你如果不是為了霜秀姑娘而來,又怎麽眼巴巴的站在湖邊,這時候又做什麽表現出一副硬氣的樣子。”那丫鬟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好似玄玄是欲擒故縱。
唉喲,玄玄這個暴脾氣哦。
不怕遇到撒潑打滾的人,就怕遇到這種臉皮厚又沒有自知之明的人。
突然,默不作聲的玉麵小娃娃是突然跑到了玄玄的另一邊,伸出小腳將玄玄腳邊的紅繡球給踢了踢。他似乎是玩心起來,踢了一腳又一腳,直到將那紅繡球給踢進了湖裏才算是消停了。
那位霜秀姑娘和她的小丫鬟的臉上全然沒了笑意,霜秀姑娘一雙美眸責怪的看向了北北,似乎是在暗怪誰家不懂事的小娃娃。
“幹得好!待會兒給你買糖吃。”玄玄是摸了摸北北的腦袋,又看向了船舫上的主仆,“好了,繡球還你們,別咬著不放了。”
“你……”
“我記得繡球隻限於拋給船舫上的客人,你們這樣是壞了規矩。”元鬆子不讚同的看著她們,輕飄飄的一句話讓主仆二人神色微變。
後邊跟上來的船舫靠近了,裏邊都是些浪蕩子。
“這是怎麽回事兒啊,霜秀姑娘的繡球怎麽掉進水裏了,不是砸中了那個小公子嗎?”
“什麽小公子啊,他分明不在船舫搶繡球的行列裏,怎麽能把繡球給他呢,我們都是付了銀子的!”
隱有眾怒的意思。
那丫鬟神色一變,迅速轉動了眸子,“請各位息怒。實在不是我們姑娘要把繡球給這個小公子,實在是這個小公子一直盯著我們姑娘瞧,我們姑娘一時心軟才將這繡球……”
一時間,眾怒都集中到了玄玄的身上。
“喲!這不是元鬆子嗎?”
有好些人認識元鬆子,自然要將他身邊的玄玄給好好打量一番。隻見這個小公子同元鬆子一樣,長得十分的出眾,甚至於更勝一籌。不過他們都知道元鬆子是花叢之中片葉不沾,將紅玥姑娘迷得團團轉之後卻置之不理,讓不少浪蕩子大呼可惜,心中也尤為的鄙視他們這類人。
有本事就別出來玩啊,撩了他們覬覦的人就跑了,實在是可恥!
總的來說,就是暴遣天物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