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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兩半

  “這些事情我不關心,但你這次動了不該動的人。”蕭錦芸眼中一冷,淡淡的笑意在嘴角濃濃的化不開,在瞬間沸騰起來的殺意連她自己也沒有預料到,那味道,不像她。


  “不該動的人?那個叫秦逸風的?”迷蝶搖了搖頭,嘴角擎著嘲諷,“你愛上他了?也是,像顏以亦那樣沒有感情的豺狼,你若還是想著他念著他,倒是太對不起你現在的相公了。不過,你就那麽信任他?沒有我難道就不會有別人了嗎?我是假冒的,說不定下次就來個正牌的了。”


  她的話繞了又繞,說話的時候眼中亮了一亮。


  蕭錦芸怎麽會不知曉她在打什麽主意?怕是她也感到什麽了吧。看著她,她往裏又走了兩三步,瞥了那草垛一眼,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慵懶地問道:“迷蝶,你知道之前這裏關著的是什麽人麽?”


  顯然沒有料到她會有這麽一問,迷蝶愣了一下,這才說道:“是個女人吧?”


  “何以見得?”她的視線沒有離開草垛,但嘴角的笑意卻又加深了幾分。


  “頭發,進來的時候就看見這裏有餘留的長發。總不會是我的吧?”迷蝶開玩笑似的說著,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不過之前這裏關了什麽人,和我有關係嗎?”


  “沒有。”蕭錦芸回答完,就發覺她看著她的眼神帶著幾分惱怒,是在痛恨自己欺騙了她,還是把她當成傻瓜一樣來愚弄了一番?蕭錦芸略去那道煩人的目光,又道:“不過,她死前做的一些事情倒是和你做過的事情,很像。”


  “什麽?”


  “我在那邊。”蕭錦芸怒了努嘴,示意隔壁的牢房,“聽見她銷魂的喊聲了,她的功夫也不比你差到哪裏。”


  “你!”迷蝶心知她說的是什麽,一下子怒意襲上心頭,再怎麽想要保全性命的她,仍改不了骨子裏漫出的孤傲,這狀況下更是控製不住蠢蠢欲動的情緒。


  “怎麽?被我說到痛處了?”蕭錦芸看了她片刻,緩緩移開視線,說的話冷酷無情,“你應該知道,在這裏看見我,你就不會再有命活下去。”


  迷蝶攥著拳頭,小心地掩著眼簾,不語。正當沉寂之時,她在沉默中忽然撲向蕭錦芸,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把小巧精細的匕首。


  昭兒眼疾手快,習慣性地拔刀出鞘,血濺白衣。


  “啊!”女子按著鮮血迸濺的胳膊,痛苦地蜷縮在角落,斷開的臂膀就在不遠處,她看著那刺眼的顏色恐懼到了極點。身體裏的空氣一點點抽離開,她快要不能呼吸。濃重的血腥氣味竟然是從自己身上散發出來的,她扯起嘴角,眼前似乎又浮現了那個男子的模樣,癡癡的目光緊盯著前方。


  蕭錦芸俯身拾起掉落在斷臂旁的小匕首,熟悉感一下子湧上心頭,這個東西,她是在哪裏見過?甜蜜的笑容……


  “咳……嗬嗬……你……真以為……咳……楚楚……的蠱……是一般人……嗬嗬……”


  斷斷續續的聲音,蕭錦芸紅了眼睛,望向那半死不活的女子,蹲下身子,手扼上她纖細的脖子:“說,到底是誰?”


  迷蝶緩緩闔上了眼睛,到死也沒有再吐露一個字。


  如同一盆冰水從頭澆到尾,蕭錦芸在原地愣神,她當然知道手上的物件是誰的,可是,它不該出現在這個地方,更不該出現在迷蝶手裏。怎麽會這樣?


  “昭兒,把她的屍首處理掉。”她忐忑不安地吩咐了一句,這是她第一次用權殺人,雖然最後並不是因為她準備好的毒藥讓她死去,可結果都是一樣的,過程的差別算得了什麽?

  失神落魄地走出地牢,再次被陽光籠罩,蕭錦芸長長地舒了口氣,看來她有必要好好查查了。不管是什麽,她都需要有個結果。


  養生休息了大半個月,其實按照秦逸風的傷勢恢複速度,他早已能夠回到教主的位子上,管理教中的事物。但他突然對蕭錦芸的管理能力起了興趣,說什麽也要裝病,還串通了寒一起瞞著。楚楚看不過去,可看在寒的麵子上,也隻能緘口不言。


  讓他們驚訝的是,蕭錦芸憑著現代的管理知識,把教中的一切都治理的井井有條。既然朝廷與魔教做對,那就把魔教的各項產業都分開,為了防止內賊,直接單線聯係。之前被搗毀的幾個商行,如有受到損失的,就派人通過各種關係把產業暗地裏重新拿到手,如有掌櫃雲雲被官府帶走的,就施加壓力讓官府放人,另一方麵將這些人安頓到其他領域,暫時避開風頭。這樣一來,教中不少問題也迎刃而解。更不必擔心在短時間之內會有魔教中人因為不服氣而跑去大鬧皇宮,造成更大的損失。


  暖暖的日光透進窗子,床上的女子低聲嚶嚀,迷迷蒙蒙地睜開眼睛,下意識地摸向一旁的床。空空如也……她猛地起身,慌張不安。


  這大半個月,大多數時日她都是和秦逸風共睡在一張床榻上的,沒有更進一步的發展,無非就是他抱著她入睡罷了。但起身之後找不到他,這還是第一次。蕭錦芸匆忙穿起衣服,剛穿好鞋子準備從床上站起來,門卻正好開了。


  “芸兒,怎麽不多睡會兒?”秦逸風見她坐在床邊愣愣地看著自己,輕笑一聲走過去,撫了撫她的秀發,說著,“昨天忙到半夜才回來睡的,很累吧?”


  蕭錦芸懷疑著,是不是自己的神經太過敏感?他不過是才離開了自己的視線一小會兒,怎麽就這樣不安?本想說些無關風月的話,可話到嘴邊,卻變成了怨婦級的問話:“你去哪裏了?”


  “怎麽了?”他訝異地看著她紅起的眼眶,不住地一滯。


  “沒事。”蕭錦芸敷衍地回答著,連她都不知道她怎麽了,還讓她怎麽說?

  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她急於找到一個可以緩解氣氛的方式,二話不說徑直走到梳妝台前,執起木梳準備挽發。


  “我來幫你。”秦逸風從她手中拿過梳子,親手梳理起她的長發。


  他一手按住頂部,另一隻手操控著散發著檀木香味的木梳,從上而下梳到底端。一次、兩次、三次……他透過鏡子,看著她的容姿,眸中含笑。


  蕭錦芸能感到些他的目光,從沒有男子為她梳過發髻,他是第一個。心愛的男子為自己梳發描眉,這應該是世上所有女子都期盼的吧?幸福的滋味在心頭縈繞,她的臉頰稍稍泛起一層微紅,下意識地低垂著眼簾,一吐一吸間聲音輕緩,生怕打破了這個早晨的寧靜。秦逸風看著她羞澀的模樣,深邃的眸子裏勾勒著她的容顏。


  “啪”,一個不注意,梳子落在地上碎成兩半。


  蕭錦芸望著落地的木梳,眼皮一跳,恍然間抬眸望進他的瞳仁,捕捉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不安。到底是怎麽了?她心中雖有疑慮,卻還是沉默無言,她要等他親口告訴她,而不是她去逼問。


  “芸兒,都怪我,沒拿好。”秦逸風訕訕地笑起,俯身撿起那摔壞的梳子,又看了看她散亂的發絲,“我讓媚奴去拿把新的來吧。”


  “嗯。”蕭錦芸淡淡應聲,他一定有事情瞞著她,這個她能感覺到。不是心有靈犀一點通的感受,而是他對著她,根本不會撒謊。她在他的眼睛裏,看到的隻有悵然。或許,她應該問問媚奴?

  他說有事情要和寒商量,會晚些回來,吩咐了幾句就匆匆離開了。


  梳子落地,本來就是不詳的征兆吧?不過,大多都是說新婚前的理發要梳三次,每次都順下罷了。


  心中起疑之後,蕭錦芸更感到身邊的人一個個都奇奇怪怪的。向來穩重的昭兒開始做事心不在焉,活潑的媚奴開始沉默寡言,終日往自己這兒跑得楚楚沒了蹤影。


  在昭兒第五邊擦拭桌子的時候,她再也忍不住了,掌心拍向桌子,發出不小的響聲,引得昭兒和媚奴紛紛側目。


  “你們不要說些什麽嗎?”她壓抑著自己的怒火,沉聲說道。


  “夫人,你是問什麽?”媚奴靠著她較近,便率先開口問道。


  “風到底在擔心什麽?你們到底有什麽事情瞞著我?我給你們一次機會,要說就清清楚楚地說。不說,那我就直接去問。”蕭錦芸忍受不了眼前的人都在裝瘋賣傻,所有的人都知道發生了什麽,可她呢?難道她不值得信任嗎?她不要她們說什麽怕她擔心,如果真的把她當成一家人,就應該同甘共苦,她們在那裏忐忑,隻有她一個人悠然自得,這算什麽?

  “夫人,媚奴不懂……”


  “夠了!既然你不說,那好,我自己去問清楚。”蕭錦芸沒由來的惱火著,語氣也不覺重了幾分。


  “夫人,教主吩咐過,不能讓你操心這些事情。等風波過了,他自然會向你解釋的。”昭兒看出媚奴的窘迫,連忙搭話回答。


  “如果我說我現在就必須要知道呢?”她眉頭一挑,蠻不講理起來。她不要別人把她當佛一樣供著,什麽都不讓她幹預。沒有擔憂的人哪來的愛?沒有愛的人哪來的情?她可不想做一個無欲無念的人,她也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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