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拭目以待
景如塵手裏把玩著打火機，似笑非笑。
他觀察著我的神色，看穿我的窘迫，“楚小姐，你知道一個夜場要把一個女人捧紅，需要多少心血多少錢嗎？”
我怎麽會不知道，玉姐早就說過，這個世界上從來不缺漂亮的女人，要想在男人的圈子裏站穩，吸引他們，讓他們保持長久的興趣，漂亮不過是最基本的。
場子裏捧人也是有技巧的，就和把明星從默默無聞捧到一線沒有什麽區別，圈子不同而已。
我不知道應該說什麽，這一刻腦子都是懵的。
景如塵繼續說道：“秦悠然到美人苑一共五年，藏著培養了兩年，紅了三年，現在是如日中天的時候。”
我忽然想起來的時候在大廳裏看到的幾幅巨幅美女圖，她們……難道就是美人苑的台柱子？當時排列的位置，秦悠然是比較靠前的，這也就說明了她的地位，景如塵沒有騙我。
我點點頭，低聲說我看了到大廳的畫像。
景如塵微笑道：“這幾年四哥對秦悠然也是嗬護有加，經常有人來這裏想要得到她，出高價隻為一夜春宵，沒有四哥的同意，誰也做不到。就比如馬五爺，連續在美人苑半個月了，就是為了秦悠然。”
我暗自抽了一口氣，眼角的餘光掃了一下不知道死活的秦悠然。
“景先生告訴我這些，是想讓我明白什麽，不妨直說。”我低聲說道。
景如塵把火機合上，他的眼睛在幽暗中顯得更亮，“楚小姐是聰明人，我沒有別的意思，隻是好奇，不知道楚小姐對四哥下了什麽蠱，可以讓他這樣對你。人都說女人的直覺最準，秦悠然也是看到了這一點，才會糊塗對你下手，讓人把你騙到9號房間，遇到了胡老板，這也是她為什麽會在這裏的原因。”
我心頭狠狠一跳，果然是這樣，隻是……我也隻敢猜測，內心並不太相信蔣玉沉真的會把秦悠然弄成這樣。
“四哥從來不打女人，”景如塵的笑意溫柔，說出的話卻讓人不寒而栗，“可是，手下的人會不會他就不管那麽多了，他向來隻要結果，他還有很多其它的方法讓人生不如死。”
我慢慢收緊呼吸，一口氣卡在喉嚨裏，“我……何德何能，讓四爺有這樣的損失。”
景如塵沒有回答，慢慢向前走了兩步，他的白色毛衣看上去毛茸茸的，身上的味道幹淨清爽，和眼前的這個環境格格不入。
“剛才說過了，其實我也很好奇，四哥為什麽會對楚小姐這樣偏愛，這種事情……在我的印象裏並沒有幾次，到底以後會怎麽樣，我也想拭目以待。”
我沒法接話，垂著眼睛沉默。
景如塵也沒有再多說什麽，帶著我坐電梯走到大廳，我掃了一眼，原來秦悠然畫像位置已經空了。
心裏卻像被堵了什麽，有些透不過氣。
景如塵送我到門口，問我是否需要安排人送我回酒店，我急忙說不用，和他道別，快速離開。
一直走到馬路對麵，我回頭看了看美人苑，陽光正好，高大的樓體在光線裏輝煌如宮殿，那三個大字爍爍放光，有誰能夠想得到，在這座棟的地下，在那個黑暗的世界裏，有很多人，無異於地獄中的鬼魂。
我微微打了一個寒顫，攔了一輛出租車，飛快回了住處。
複玉關果然沒有回來，甚至連個信息也沒有，我心裏的不安慢慢滋長，衝了一個熱水澡，又上了一點藥，躺在床上，看著明媚的房間，有一種兩世為人的感覺。
這兩天實在太疲倦，心累得不行，受到的刺激又強烈，我躺了一會兒，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我嚇了一跳，沒有想到自己能睡這麽長時間，摸出手機看了看，還是沒有複玉關的任何消息。
我猶豫著要不要聯係他一下，無意中一轉頭看到陽台上有個人影，頓時嚇得我汗毛都豎了起來。
“誰？”
那人轉過身，一邊走向我一邊說道：“除了我，還能有誰？”
我又驚又喜，扔掉手機掀被子跳下床衝他跑過去，緊緊抱住他。
複玉關沒有遲疑，伸手臂抱緊了我，低聲笑道：“怎麽了？”
“想你了。”我在他懷裏悶聲說道，幾乎是脫口而出，我想我是有幾分真心的。
“噢？”他的笑意更濃，舌頭滑過我的耳垂，“怎麽想了？”
我的臉瞬間紅了，更緊的抱著他，“反正就是想了。”
他捧住我的臉，額頭抵住我的，我看進他的眼睛裏，眼下還一片青黑。
“事情怎麽樣？”我試探著問道。
他的手指抹著我的嘴唇，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不會有事的，放心，有我在，都會處理好的。”
他的語氣篤定，不像是安慰我，看上去雖然有些疲倦，但是眼神和之前離開的時候從容了許多，在他的篤定和從容裏，我的心微微一沉。
蔣玉沉說的是真的，複玉關這一次有驚無險，那麽……幫助他度過這次難關的人，究竟是誰？
能夠扭轉乾坤，掌控這樣的局麵，能量和背景可想而知。
“好啦，不騙你，”複玉關大概看出我心事重重，“是真的，不會有事的。這兩天就是在處理這件事情，明天我有空，陪你去看個熱鬧，你一定會喜歡。”
“是什麽？”我問道，“我猜猜，是我們都感興趣的嗎？”
複玉關眉眼帶笑，聲音魅/惑道：“我現在……隻對你感興趣。”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餓醒的，摸著肚子才想起這兩天都沒有怎麽好好吃飯，複玉關帶著我去了那條小吃街，從頭到尾逛了一遍，痛快的吃了個飽。
拉著我走在清晨陽光裏的他，後腦勺上的一縷頭發翹了起來，上下顫動十分可笑。
回想起和他第一次遇見，第一次上/床，還有在局子裏遇到……所有的這些，恍惚的就像是上輩子的事情。
那個時候的他冷漠少言，和現在嘴角帶笑，目光溫柔的他完全是兩個人。
今天是他自己開車，載著我去城西的一個小文化市場，那裏有各種古董、書畫等等，海城自古繁華，玩古董字畫的人很多，政府早早建了一個文化市場，聽說特別熱鬧。
從車上下來，我看了一下四周，我們來得並不算早，停車場上已經有很多車，不出意外的一水全是豪車，讓我意外的是，車牌照有好多是洛城的。
嗯？這是什麽情況，今天洛城的人來海城大聚會了？
複玉關帶著我走進去，市場門口還搭著高台，有人台上台下的忙碌著，旁邊還有人在擺弄音響，看這架勢，有點像開演唱會的樣子，可演唱會和這裏也不搭調啊。
今天這事兒，處處都透著新鮮。
這個小市場和平時的那些便民市場之類的完全不一樣，看上去逼格高很多，有點像小莊園，外麵還有大片的草坪，草坪上已經擺了許多的桌椅，都衝著這個台子的方向，應該是觀眾席。
複玉關顯然沒有去觀眾席的意思，我對這種表演也沒有什麽興趣，他帶著我繞過台子往裏走，迎麵出來一群身材高挑的女人。
她們有說有笑，目光都不約而同的在複玉關的身上掠過，眼神中閃過驚/豔。
我心裏暗笑，女人也是好色的，這話一點不假，複玉關外表俊朗，久居高位，自然有一種特殊的氣質，能吸引到女人的目光一點也不奇怪。
正往前走，忽然有人從身上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聲音低沉道：“你有入場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