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教訓
姍姍這一巴掌的力道可不小,她的手上還帶著鑽戒,我看得清楚,剛剛她悄悄的把鑽戒轉了轉,這要是打上的我臉,非給我毀了容不可。
我本能要躲,就在這時,蔣玉沉終於開口,“阿海。”
我身後的那個保鏢突然動了,速度像疾風一樣,我都感覺到他的袖口貼著我的耳朵擦過去。
他握住姍姍的手腕,然後往後一推。
姍姍根本站不穩,踉蹌了幾步小腿撞到茶幾上,果盤翻落了一個,她的身子一歪,腳好像崴了。
“你……”她氣得臉發白,怒氣衝衝的看著保鏢。
保鏢幹完活重新退到我身後,真他媽帥呆了。
“馬警長……”姍姍嬌聲叫著,伸出手對著馬警長,想要他拉一下。
馬警長還沒有表示,蔣玉沉轉頭看著我,淡淡說道:“不是說了讓你早一點嗎,竟然又遲到,該不該罰?”
這是……又認識我了?
顧不了那麽多,我急忙露出笑意配合,“嗯,這不是想著打扮一下,給你長點臉嘛,剛巧又有朋友來,一起玩了一會兒就忘記時間了。”
蔣玉沉隔著沙發向我伸出手,我猶豫了一下,把手放在他的掌心裏。
他似乎笑了笑,我正想繞過沙發,他猛然用力一拉我,我整個人就從沙發背上折了過去。
我嚇得忍不住尖叫,眼前一暈,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裏,他低聲笑著,“我接著你,你怕什麽?”
我他媽能不怕嗎? 哪有這麽玩的?
我緩了一會兒才不暈了,低頭一看發現自己坐在他的腿上,他的手掐住我的腰,這種姿勢……真是羞恥。
我動了動,想要下來,他眯著眼睛,嘴角微翹,“你這是在引誘我?”
好吧……這個姿勢,我再動的話,摩擦著他某處,的確有引誘的嫌疑。
他見我不再動,笑著說了聲“乖”,手拍了拍我的屁股,把我放到沙發上,坐在他身邊。
姍姍還在地上坐著,目瞪口呆,馬警長沒有動,更沒有去拉她。
蔣玉沉抽出一支煙,保鏢上前幾步給他點著。
他吸了一口,緩緩說道:“我蔣玉沉的女人,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夠教訓的。”
姍姍的臉立即變得蒼白,眼睛裏滿是惶恐,大概想擠出幾絲笑,臉抽抽了半天也沒有成功。
馬警長也有些緊張,幹笑了一聲說道:“蔣總,這是哪的話,您的人,誰敢教訓?這都是誤會,誤會。”
“誤會嗎?”蔣玉沉吐了個煙圈,目光在姍姍的身上一掃。
馬警長立刻會意,抬腿踢了姍姍一腳,罵道:“你這個該死的女人,還不快點給蔣總道歉!”
姍姍沒有防備,他的力道又大,被踢得往前一栽,差點趴到地上,但她不敢吭聲,爬起來顫聲說道:“對不起……蔣總,我不知道她……和您的關係,您大人不計小人過,放過我吧。”
蔣玉沉低笑了一聲,他靠著沙發,猶如一個王者,“你又沒有對我動手,和我說什麽對不起?”
姍姍愣了愣,轉了轉身麵對我,雙手緊緊握在一起,遲疑了一下說道:“對不起,我不該說你,也不該動手打你。”
這話說的幹巴巴的,沒有一點感情,比剛才對蔣玉沉說的那幾句差得多了。
蔣玉沉彈了彈煙灰,嘴角勾出一絲冷笑,歪頭對馬警長說道:“馬警長習慣了看人下菜碟,連身邊的人也學會了,沒有想到,今天竟然下到我的身邊來了。”
馬警長的嘴角抽了抽,屁股底下跟有刺兒紮著一樣,再也坐不住,站起來走到姍姍身邊,推搡了她一把,“他媽的,沒事兒給老子惹事,好好說!快點!”
姍姍現在像個破布偶,絲毫不敢反抗,被他推得往我這邊走了兩步,語氣小心了很多,連聲說對不起,聲音裏帶著哭腔。
我其實很受不了這個,特別是男人打女人,大概是因為做這一行的原因,聽過太多男人不把女人當人的事,從心裏有些抵觸反感,腦子裏浮現在暗室裏被打得不知死活的秦悠然,心裏打了一個突。
“哭,哭什麽哭?老子還沒死呢!”馬警長覺得麵子無光,氣勢上壓不過蔣玉沉,身邊的女人又不爭氣,隻能把氣撒在她身上。
他動手還要打,我垂下眼睛暗罵了一聲,伸手拉住蔣玉沉的手臂,“算啦,不知者不怪,又不是什麽大事,再這樣鬧下去……我會害怕的。”
蔣玉沉順手握住我的手,眼睛裏的笑意像波紋一蕩,“別怕。”
馬警長也不好意思再動手,訕訕的哼了一聲坐回去。
氣氛一下子有些怪異,我感覺他們有事要談,索性站起來對蔣玉沉說道:“我去給她處理一下傷,我還有個朋友一起來的……”
蔣玉沉點點頭,對著身後的保鏢一擺手,保鏢立刻會意,轉身引著我們往外走。
姍姍顯然不太願意和我一起,但她也不敢多說什麽,她大概真的崴到了,走路一拐一拐的,但我也沒有想扶她。
不想看著她挨打是一回事,同情她願意原諒她做的事又是另外一回事。
阿雅還在那兒暈著,我有些擔心,問保鏢她要不要緊,保鏢跟個木頭樁子一樣,連個屁都不放。
我生氣也是白搭,扶起阿雅吃力的往外走,就在即將要踏出門口的一刹那,我隱約聽到馬警長討好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
“蔣總,明天晚上我們海警隊在伯爵公館擺慶功宴,到時候還請您大駕光臨。”
蔣玉沉後麵說的什麽,我沒有聽到。
但是,姓馬的提到的“海警”和“慶功宴”兩個詞,引起了我的注意。
複玉關這次的麻煩就是出現在海路運輸線上,這兩者之間,有聯係嗎?
保鏢把我們帶到了隔壁房間,從一個小櫃子裏拿出一個小藥箱扔到桌子上就走了。
我把阿雅放到沙發上,她沒有要醒的樣子。
姍姍在一旁低頭站著,不動也不說話。
現在沒有別人,我也不想和她繞彎子,直接問道:“你和梅若鴻是什麽關係?”
她抬頭看著我,眼神閃過一絲詫異,隨後搖頭說沒有關係。
我冷笑了一聲,說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誰也別藏著掖著,要不是因為梅若鴻,我們也不會跟著你到這裏來。
她怔了一下,表情有些陰狠,“你果然是跟蹤我們來的,根本就不是因為蔣玉沉!”
我點點頭,“那又怎麽樣?重要的是他願意幫我。現在就算你去說,也沒有相信,你和姓馬的也算是完了,他也不會再要你。”
她瞪著我看了一會兒,表情忽然變了變,隨後有些驚訝的說道:“你……你……”
她這個表情,讓我莫名有些緊張,就好像被她發現了什麽一樣。
我故作鎮定的笑了笑,“我什麽?”
她忽然又把嘴閉上,呼吸急促的喘了一會兒,低聲問道:“你到底想讓我幹什麽?”
我覺得她有一種認命的意味,可她的這種轉變,讓我一時猜不透。
不過,目前為止,她是我用來對付梅若鴻最好的人選,我舍不得放棄。
於是,我思慮再三,最終說道:“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隻要能做到,錢不是問題,你以後的前途我可以幫得上忙。”
她抿了抿嘴唇,說,至少讓我知道是什麽事吧,我才能確定要不要幫你。
她的話音剛落,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拿出來一看,屏幕上跳著三個字。
梅若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