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怡紅閣
蔣玉沉一時沒有說話,直到電梯下行,他才對景如塵說道:“給阿玨打電話,讓她查一下馬五在哪兒。”
景如塵立即會意。
豹子這時說道:“四爺,您放心,彪哥早預料到馬五會派人跟蹤送信的人,他也擔心馬五是來打探您受沒受傷的消息的,所了,除了我之外,還派出了好幾撥人。”
蔣玉沉微微挑眉,“彪子越來越成熟了。”
景如塵微微鬆了一口氣,“算你小子機靈,怎麽不早說。”
豹子“嘿嘿”笑了兩聲,“我還帶了個禮物給四爺,就在車裏。”
出了醫院大廳,一直到了停車場,豹子把車子後備廂打開,那裏麵塞著一個人。
那個瞪著眼睛,手腳捆著,嘴裏塞著塊破布,滿臉驚恐的看著蔣玉沉。
“四爺,這小子我認識,他是二指龍身邊的一個小馬仔,從我一出來這小子就偷偷跟著我,後來我故意停下把他給弄住了。”豹子得意的說道。
景如塵拍了拍豹子的肩膀,對蔣玉沉說道:“四哥,您先去車裏,這裏交給我。”
蔣玉沉點了點頭,對我說道:“跟我來。”
我本來想自己回酒店,現在這種情況……我又不知道怎麽開口,要是說了,好像有點臨陣脫的嫌疑……
無奈,我隻好跟著蔣玉沉上了車,和他一起坐在後麵,他閉著眼睛,沒有要說話的意思,我也隻好看著外麵,祈禱景如塵快點過來,這種情況實在太尷尬了。
我正在坐立不安,蔣玉沉突然說道:“想走?”
我噎了一下,低頭說道:“蔣總不是要回去養傷了嘛,我跟過去也不是特別方便……”
還沒有說完,他打斷我說道:“就那麽迫不急待的想離開我?”
“不是,”我下意識脫口而出,他猛然扣住我的後腦,迫使我轉過頭看他,“那是什麽?不舍得離開我?”
我陷入了語言陷井,好像怎麽說都不對,窘迫的心裏有些發虛,正不知所措,他的電話忽然響了,他不接,一直盯著我。
我被盯得腦門冒汗,指了指他的口袋,“蔣總,您的手機……”
他哼了一聲,這才鬆開我,接起電話,那邊說了什麽我不知道,隻見他的臉上冷若冰霜,按下車窗,他對著外麵喊了一聲“如塵”。
景如塵正往這邊走,到了跟前說道:“四哥,問清了。”
蔣玉沉點頭,說剛剛司徒玨打過了電話。
景如塵不再多說什麽,上了車坐在駕駛座上,開車出了停車場。
他從車鏡裏看了我一眼,問道:“四哥,楚小姐……”
“一起。”蔣玉沉簡短的說道。
“……”我。
景如塵加大油門,車子飛速前進,我不知道去哪兒,但心裏明白,隻怕又少不了一場驚心動魄。
大約將近半小時,一直行駛到鬧市區,這時候天色剛剛開始暗下來,天邊還有殘留的晚霞,這條街上已經亮起了燈,清一色全是曖昧的粉紅燈光。
這是……紅燈區?
滿街上都是來來往往的人,更多的是各色的女人,這麽冷的天氣,穿得都比較清涼,外麵也不裹件大衣什麽的,真是豁得出去。
“馬五就在怡紅閣,身邊有六個人。”景如塵低聲說道。
聽到這個名兒,我幾乎忍不住想要笑噴,怡紅閣……他怎麽不叫怡紅院,還更直接一點兒,這也太沒水平了,典型的抄襲古人。
蔣玉沉看了我一眼,我忍住笑,他對景如塵說道:“找地方停車,走前門。”
“前門?”景如塵有些猶豫,“四哥,豹子帶人要晚一點才能到……”
“聽我的,走前門,那老狐狸的習慣我心裏清楚,他隻會在後門打埋伏,不會在前門。”蔣玉沉篤定的說道。
景如塵點了點頭,蔣玉沉帶我下了車,他去停車,很快就又回來。
我還是第一次到這種地方來,紅燈區和夜店還不太一樣,至於哪裏不一樣,我想大約是等級的問題,具體的也不太清楚,每次提到紅燈區,玉姐都是一臉輕蔑的表情。
我跟在蔣玉沉後麵,小心的往前走,那些女人不住的把目光飄過來,在他身上轉來轉去,甚至還有人躍躍欲試,想要過來招呼他。
我心裏有些奇怪,蔣玉沉這麽響當當的人物,好像見過他的人並不多,他走的是高冷路線?
正胡思亂想,他忽然放慢腳步,伸手握住我的手,這個舉動,讓幾個準備過來的女人都停住了腳步。
我有些臉紅,悄悄看了他一眼,他根本沒有看我。
走了不遠,就看到一門挺氣派的門麵,上麵掛著一塊黑色的牌匾,上麵寫著三個金字,怡紅閣。
說實話這字兒寫得不怎麽樣,至少比蔣玉沉讓我看過的那些差得遠了。
正準備進去,從不遠處走過一個人來,一身黑衣,麵無表情,正是司徒玨。
她對著蔣玉沉點了點頭,轉身走在最前麵,挑簾走了怡紅閣。
外麵的街上挺熱鬧,這裏十分安靜,進來了也看不到人影兒,幾盞燈亮著,讓我感覺有些陰冷。
忽然,從樓梯下麵的一個房間裏走出來一個年輕的男人,一邊低頭係著腰帶,一邊往前走,好像是剛上過洗手間。
他一抬頭看到我們,張嘴正準備叫,還沒有出聲,司徒玨像陣風一樣過去,手裏的匕首放在他的脖子上。
“別叫,”司徒玨冷然說道:“馬五呢?”
那個男人吞了一口唾沫,喉結小心的滾了滾,指了指上麵,“在……在樓上二號房。”
“還有幾個人?”司徒玨問道。
“五個,”男人回答道:“今天五爺是過來找梅小姐的,所以沒有帶很多人。”
司徒玨沒有再問,景如塵輕步上樓梯,蔣如沉隨後也帶著我走上去,我聽到“撲通”一聲響,不多一會兒,司徒玨也上來了。
我心跳得飛快,不去想那個人怎麽了,手心裏卻滲出汗來。
蔣玉沉微微用力握著我的手,一直走到二號房外,司徒玨走上前,和景如塵一左一右,站好之後,輕輕叩了叩門。
裏麵傳來低笑聲,有個男人說道:“進來。”
我還沒有回過神,司徒玨突然抬腿用力把人踢開,她和景如塵像豹子一樣從外麵跳進了屋內。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呼吸不由得加快,全身都有些發麻,蔣玉沉在站在我身邊,不動如山,他麵色沉肅的看著被踢開的門,眼中盡是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