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偷聽
我摒住呼吸,仔細聽著。
他們沒有再說話,過了一會兒,我聽到有腳步聲慢慢遠去,再然後,聽到汽車聲響。
複玉關走了。
心裏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他昨天能去九龍山莊,我挺意外的,今天也一樣,居然能到這裏找我。
他到底想怎麽樣?他結婚的前幾天,事事依我寵我,我能感覺到,他是真心的。
可是……為什麽轉眼又……
我不想再想,已成事實,沒法更改。
正想回房間去,蔣玉沉站在下麵的樓梯口,淺笑著看著我,“下來吧。”
我窘迫的紅了臉,慢步走下去。
他上前迎了幾步,問我感覺怎麽樣,我搖頭說沒事。
客廳裏沒有人,他讓我在沙發上坐下,過了一會兒,那個女人端出一杯熱湯來給我,很香很濃,不知道是什麽湯。
我說了聲謝謝,她笑了笑沒有說話。
我有些納悶,蔣玉沉說道:“她不會說話。”
我吃了一驚,看著女人的背影,這是……故意找的這樣的人嗎?還真是煞費苦心啊。
湯很好喝,我一天沒有怎麽吃東西,喝這個正好,又鮮又暖。
喝完湯,我看了看客廳,景如塵不在,他擺弄的那個東西也不在了,我低頭捏著湯勺,問道:“可以告訴我嗎?到底怎麽回事。”
蔣玉沉沉默了一下,最終說道:“昨天晚上我和人約了在九龍山莊,到那兒的時候正好看到複玉關走,他抱著你,很匆忙的樣子,後來我一打聽,才知道是怎麽回事。至於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那裏,我也不清楚。”
我抿了抿嘴唇,看著手臂,那個針眼已經看不到了,“那……我的身體怎麽了?你們在我身體裏打了什麽?”
蔣玉沉短促的笑了一聲,“你的意思是說,我把你當成實驗品了?”
我轉頭看著他,“不是嗎?”
蔣玉沉臉色猛然一沉,眼神變得鋒利,“你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你有什麽值得我害的?那些人好歹算是有個價值,你呢?虧你想得出來。”
“那蔣總接二連三這樣對我,是為了什麽?我沒有價值,蔣總圖什麽?”我也是瘋了,飛快反問。
蔣玉沉的眼神跟刀子一樣,唰一下子割過來,他伸手握住我的手腕,“你說我圖什麽?嗯?”
“我不知道。”我悶住一口氣,垂下眼睛不看他。
他的呼吸粗重,顯然氣得不輕,咬牙切齒的說道:“楚雲落,有時候我真想一把掐死你。你還沒忘吧,你跟我打了賭,現在你輸了,我圖什麽,我還等著你給我打掃衛生洗衣服做飯!”
他說罷,用力一甩我的手,氣呼呼的站了起來,對著廚房喊了一聲,“周嫂,今天晚上的飯讓她做!”
我看著他發飆,忽然有些想笑,起身走到廚房,周嫂衝我笑了笑,擺了擺手。
她應該是聽得見,隻是不能說話,我看了看幹淨如新的廚房,說道:“沒事,我來幫你吧,閑著也是閑著,他不怕被我毒死就好。”
一直到吃晚飯的時候,景如塵從外麵回來了,看到我係著圍裙,微微詫異了一下,隨後笑笑,轉身上了樓。
把飯擺好,我上去叫他們,二樓有一個房間裏亮著燈,我順著光亮過去,正想敲門,聽到裏麵景如塵正在說話。
“結果出來了,和我預想的一樣。”
蔣玉沉的聲音聽起來情緒不太好,“之前不是說沒事的嗎?”
“當時……是我大意了,思來想去,問題應該是在第二次上。”景如塵略帶愧疚的說。
“有辦法嗎?”蔣玉沉問。
景如塵遲疑了一下,“這個……得知道到底是什麽成份,否則的話,稍有偏差就會出大亂子,這種險,我相信四哥也不願意冒。”
“嗯。”蔣玉沉的聲音有些發悶,等了好一會兒,他才說道:“現階段,最好的辦法是什麽?”
景如塵似乎找出了什麽東西,“隻能靠這個。雖然不能完全解決,但可以壓製。”
蔣玉沉好久沒有說話,我等了一會兒,正想敲門,聽到他說道:“別告訴任何人。”
景如塵說,知道。
我剛一抬手,聽到背後有人說道:“你在這裏幹什麽?”
我嚇了一跳,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心裏暗叫不好,怎麽……又被她看到了?
還沒有想好怎麽說,蔣玉沉從裏麵開了門,問怎麽了。
司徒玨幹脆利索的說道:“她偷聽。”
我滿頭黑線,還真是符合她的說話風格,上次說我“偷窺”,這次說“偷聽”。
好吧,我真沒有什麽可說的。
我窘迫的說:“那個……飯好了,我來叫你們吃飯。”
“撒謊。”司徒玨毫不留情的拆穿。
我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著她,“姑奶奶,我是不是上輩子得罪過你?你是專門來找我報仇的?”
司徒玨麵無表情的說道:“不管上輩子,隻過這輩子。”
“……”我快炸了。
“好了,阿玨,下去洗手,準備吃飯吧。”景如塵打了圓場。
司徒玨轉身下了樓,景如塵微笑道:“楚小姐別介意,阿玨就是這個性子,你多擔待。”
我無奈的點了點頭,跟在他們倆後麵下樓。
蔣玉沉問我聽到了沒有,我想說沒有,但明顯是假的,思索了一下說道:“嗯,聽到一點點,但不是很清楚。”
他問我想不想知道,剛才他們說的是什麽。
我心想廢話,當然想。但嘴上隻能說道:“您想告訴我自然就會說,不想,我也不問。”
蔣玉沉看著我笑了笑,“有長進。”
我還給他一個笑,“您客氣。”
他轉過頭不再說別的,我心裏暗氣,說了半天,還是不肯告訴我呀,廢什麽話。
不過,我也聽了個大概,那些話縈繞在我心頭,我一時琢磨不透,但我隱約覺得,這事兒似乎和他們在我身上紮的那個眼兒有關。
圍著飯桌坐下,景如塵挑了挑眉,誇讚飯菜不錯,蔣玉沉掃了我一眼沒說話。
景如塵笑道:“明天大年夜,今年可以吃頓好飯了。”
蔣玉沉淡淡說道:“怎麽往年都餓著你了嗎?”
我心裏有些鬱悶,聽這意思,明天還不讓我走?
正在琢磨,手機忽然響了,一個陌生的號碼。
我接起來,對麵是一個男人輕笑聲,“原來你姓楚啊。”
我愣了一下,他在那邊繼續說道:“怎麽?很意外嗎?沒有想到我會找到你?”
聽到這兒,我想起了他是誰,“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