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翻臉如翻書
我總覺得,複玉關和孟九之間,像是有什麽特殊的聯係,並不像是當初我以為的那種簡單的臣服關係。
其實仔細想想,複玉關那樣的人,怎麽會甘心臣服於別人,何況……還是根本不同路的人。
那麽究竟是什麽,讓根本不同路的兩個人,走到一起呢?
“在想什麽?”蔣玉沉突然問道。
我回過神,搖了搖頭,複玉關已經走了,隻看到他的背影。
轉了一圈,基本恢複了正常,各自在點自己的人數,受傷的被抬走治療等等,沒有什麽再留下來的必要。
蔣玉沉帶我出去,我問他那些女人呢,現在在哪裏。
他說那些人歸複玉關負責,需要帶走去做登記,有的人口失蹤案子,沒準能在這裏破了。
我點點頭沒有說話,人口失蹤……隻怕未必能在這裏找到什麽線索,這裏的女人都是阮小翠相中的,她不會去碰良家婦女,而混跡夜場圈或者在圈子邊緣的人,失蹤個三五天,根本不會有人在意。
回到地麵上,蔣玉沉去取車,我無意中一轉頭,看到一個女人正在一輛車旁說著什麽,看樣子挺激動。
那不是……阿雅嗎?她的頭發略長了一點,在風裏飄舞,身材纖細高挑,穿著一身黑衣,手裏拎著一個大包,她似乎很生氣,可惜隔得太遠,我聽不清說的是什麽。
那輛車窗放下一半多,裏麵的人是誰看不見,我看了一眼車牌,把那串數字記在心裏。
上了車,蔣玉沉在接電話,他靜靜聽著,偶爾“嗯”一聲,不知道是誰打來的。
看著遠處的水麵,那條小船已經不見了,估計趙丁元現在也不在現場了,很難相信,這短短的時間之內,我竟然經曆了這麽多驚心動魄的事。
疲倦感和困意慢慢的出現,我靠著車座,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過了很久,感覺車子顛了一下,我睜開眼睛,看到已經到了。
彪子開了門站在門邊,我驚訝的發現他左手臂吊著,受傷了?正在納悶,蔣玉沉掃了我一眼,“醒了?”
我點點頭,他把開車進去停好,我從車上下來,正好彪子關了門走過來。
“怎麽了?”我指了指他的手臂,他苦笑了一下,吱唔著沒有說原因。
“跟我上樓。”蔣玉沉冷聲說道。
走到二樓臥室門口,周嫂從裏麵出來,對我們點了點頭,指了指衛生間。
我前腳剛進去還沒有站穩,蔣玉沉反手把門關上,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往衛生間裏拖。
我嚇了一跳,問他要幹什麽,他繃著臉不說話,我真奇了怪了,這個人腦子是有毛病還是怎麽回事,喜怒也太無常了。
之前還在碼頭溫情脈脈,現在一轉眼又冷若冰霜,這德行讓人怎麽受得了?
“你……”我還沒有說出話來,就被他拖進了衛生間,裏麵熱氣騰騰,周嫂放了洗澡水,浴缸裏翻滾著小水浪,還有一種說不上來的味兒,水好像是淺棕色的。
一見浴缸,我不禁有些慌,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麽,下意識緊張起來,他鬆開我,一指浴缸說道:“洗澡。”
我窘迫的點了點頭,然後瞪著他看,他眯著眼睛看著我,臉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尼瑪……這是什麽情況?到底哪裏惹到他了,翻臉翻得這麽快。
“那個……蔣總,您能不能先出去一下。”我無奈提出要求。
他哼了一聲,轉身出去,還隨手關了門。
我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哭笑不得,說實話我還以為他會不同意,或者幹點什麽,沒想到,走得這麽幹脆,倒好像我有些自作多情了。
在潮濕的地方呆了那麽久,熱水澡總是有吸引力的,我快速脫了衣服,躺進了水裏,渾身溫暖的舒服感頓時讓人心情放鬆。
我一邊泡一邊看著水,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是什麽,忽然想到景如塵在礦泉水瓶子裏加的那些,不知道和這個是不是一回事兒,顏色倒是差不多。
說起來景如塵也像一個謎,好像什麽都會,而且藥理精通得驚人,我不禁想,要是當年爸爸遇見他,會不會和他成為忘年交?
胡思亂想著,在溫暖舒服的感覺裏慢慢睡著,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有人在用力打我的臉。
我吃痛嘶著氣睜開眼,看到蔣玉沉在我麵前,一手托著我的腦袋,一手正用力拍我的臉,沒完沒了啊……
擾人清夢不說,還打人耳光,他到底想幹什麽?我忍不住怒聲問道:“蔣總,你到底要幹什麽?我哪裏又惹到你了?”
他見我醒了先是鬆了一口氣,聽到我的話又是一愣,冷笑了一聲說道:“我以為你死了,這麽半天都不出去,叫也沒有反應,誰知道你居然能在這裏睡著。”
他說著,目光從我的頭頂掃到腳底。
我這才猛然驚覺,自己是在浴缸裏睡著了,臉瞬間紅透,雙手護住自己,氣急敗壞的說道:“多謝蔣總,我好著呢,死不了,麻煩您先出去吧。”
他的目光幽深,隔著水氣有些朦朧,不像平時那樣鋒利,他看著我,手指撫上我的嘴唇。
心裏立時有些慌亂,跳得飛快,騰騰的水氣裏感覺自己的臉也在迅速升溫,這種感覺讓我本能的有些抗拒,低低叫了他一聲,蔣總。
他沒有說話,轉身走出去,關上了門,我吐了一口氣,心裏的感覺莫名有些……說不上來的滋味。
我快速從浴缸裏出來,收拾好之後照著鏡子穿上浴袍,穿著一絲不苟,讓人不會覺得有半點輕/佻的意思,這才準備出去。
剛把衛生間的門拉開一條小縫,忽然聽到外麵有人說話。
還是一個女人。
我立時愣住,停了手裏的動作,這個宅子裏,司徒玨已經回了海城,除了我和周嫂,沒有第三個女人。
而且,外麵這個女人的聲音溫柔甜美,還有一點點撒嬌的味道,根本不可能是司徒玨。
更為關鍵的是,我聽到這個女人聲音裏帶著笑意和親昵,輕聲叫道:“玉沉”。
玉沉。
認識蔣玉沉以來,從來沒有聽過有人這樣叫他。
我垂下眼睛,看著門把手,背後是騰騰的熱氣,外麵的氣溫相對低一些,我忽然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不可能再出去,我現在這種形象,無論對方是什麽身份,和他是什麽關係,這樣出去都不合適。
外麵的屋子是裏外兩間,聽聲音他們在外間說話,我想關上門,手卻不聽使喚。
這時,我聽到蔣玉沉問道:“南雪,你怎麽會來?”
南雪……她叫南雪?還真是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