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矯情到底
我站在門後,聽到蔣玉沉問道:“南雪,你怎麽來了?”
女人回答道:“你今年過年沒有回去嘛,爸爸說你忙,既然你忙,我就過來看你唄。”
蔣玉沉笑了一聲,“那你來的時候有沒有跟溫伯父說?”
溫南雪……我在心裏默默念了幾次,記住了這個名字。
“當然有啊。我怎麽會不告訴他呢?”溫南雪說道。
“那好,我給溫伯父打個電話。”蔣玉沉說道:“給他報個平安,說你到了。”
溫南雪驚呼了一聲,“玉沉!”
這一聲,讓我心頭一悶,莫名有些煩躁,握著門把手的不禁微微用力。
“到底怎麽回事?”蔣玉沉問道。
溫南雪嬌嗔著“哼”了一聲,“閑得無聊唄,過來玩一玩,總在海城也沒有意思。爸爸整天不在家,你也不回海城,我自己多無聊。”
她頓了一下,語氣沉了幾分,“還有就是……”
“什麽?”蔣玉沉問。
“我聽說,洛城這裏有家醫院……”溫南雪說得很猶豫,有些試探的意味,“好像近期有個專家過來做研究,說的就是我這種病。我想……”
“南雪。”蔣玉沉開口打斷了她,“我跟你說過,其它的都不重要,讓你不要把這件事再放在心上。為什麽不聽我的話。”
短暫的沉默,我隻聽到自己的呼吸聲,腦子裏有些亂糟糟的,好多問題橫在眼前,不知道先去想哪一個。
終於,溫南雪歎了一口氣,聲音有些故意裝出來的歡快,“哎呀,我也就是想知道一下嘛,心存希望總是好的嘛,萬一真的可以治好呢。”
她的聲音又低了下去,“玉沉,我真的想給你生個孩子。”
我感覺像是一口氣哽在喉嚨裏,不想再聽下去,慢慢關上了衛生間的門。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水氣太重了,感覺有些悶,我走到窗邊,把窗子推開了一點,冷風立時灌了進來。
門口停了一輛紅色的轎車,很漂亮豔麗的紅,而且造型很別致,屬於那種跑車,單看這輛車,也知道車主人的身份不一般。
不知道開這麽漂亮車子的女人,是不是也很漂亮,想想這也是廢話,能和蔣玉沉走得近的女人,怎麽可能是醜的,隻能說是美的各有特色吧。
彪子正站在院子裏,吊著一隻胳膊和別人聊天,他手裏拿著煙,看得出心思並沒有在聊天上,時不時回頭看看屋門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我的手都涼了,看到彪子快步迎向屋門口,沒一會,果然看到蔣玉沉和一個女人一起走了出去。
她穿著一件駝色大衣,中長發,係著紅色圍巾,看上去很俏麗,隻可惜隻看到背影,看不見臉。
正在看著,我下意識往窗後躲了一下,直覺感到她好像看了一眼窗口。
心跳得很快,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心虛什麽,靠著牆閉著眼睛想把亂糟糟的心緒壓下去,沒多久忽然再次聽到房間的門響。
我立時睜開眼睛,走到衛生間門後摒住呼吸。
“咦,怎麽沒有呢?我明明記得好像放在沙發上了。”溫南雪說道。
“不過就是一枚鑰匙扣,找不到就算了,回頭再給你買一個。”蔣玉沉說道。
溫南雪似乎還在找,“不行,那個意義不一樣的,你忘記了,那是我剛拿到駕照的時候你送給我的,上麵還有我們的照片呢。”
蔣玉沉沒有再說什麽,溫南雪嘀嘀咕咕在的房間裏走來走去,我聽著她的腳步聲,總覺得那尖尖的高跟像是踩在我的心上。
“南雪。”蔣玉沉突然開口叫她,“你沒有去裏麵的房間,你忘記了?”
我盯著衛生間的門,忽然出了一身汗,呼吸都瞬間停了。
溫南雪似乎笑了笑,“那有什麽關係?我不能進去看看嗎?”
“時間不早了,你該走了,”蔣玉沉聲音平靜,聽不出一點慌亂,“溫伯父說了,會派人在高速路口接應你。”
溫南雪並不買帳,“人家大老遠來了,你非讓我走,現在看看你的房間也不行嗎?還是……”
她後麵的話沒說,但話裏的意味很明顯。
我用力咬著嘴唇,她果然還是懷疑了,剛才在窗口,她一定是發現了什麽,我不禁有些後悔。
倒不是怕什麽,隻是不想惹這樣的麻煩,何況……我自己的心思,自己都說不清。
“你是在懷疑什麽嗎?”蔣玉沉直接問道。
溫南雪沉默了一下,一直響著的腳步也驟然停止。
蔣玉沉緩緩開口說道:“南雪,我的身份你是知道的,跟我在一起,有時候要麵臨很多危險,而我不希望這些危險出現在你身上,你明白嗎?所以,以後不要自己一聲不響的跑出來,萬一你出了事,我要怎麽向溫伯父交待?”
溫南雪聲音發悶,問道:“你不想讓我出危險,隻是……為了向爸爸交待嗎?”
蔣玉沉低笑了一聲,“好了,別孩子氣了。故意屈解我的意思,走吧,我送你出門。”
“不行,我要聽你說,為什麽擔心我?”溫南雪固執的說。
“好,我說。我是擔心你,不想讓你受傷害,隻是因為你這個人,和溫伯父沒關係,和別人也沒有關係……”
蔣玉沉的聲音漸漸遠去,腳步聲也下了樓,我沒有再去窗子那裏,不用也聽到過了一會兒車聲一響,溫南雪開車走了。
直到蔣玉沉推開衛生間的門,我還愣在那裏,看到他,很想笑,努力咧了咧嘴,有些無力。
他皺了皺眉,伸手過來拉我,我側身躲過,他的手落了空。
我們都愣了一下,誰也沒有開口。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心態,又沒有決定跟他,甚至連……關係都沒有發生過,我覺得自己有點矯情,但是就是他媽的忍不住。
僵持了一會兒,我側身走出去到了臥室,他跟在我身後,問道:“你在鬧什麽?”
我在鬧什麽?一股無名的火從心裏迅速竄出來。
是我鬧嗎?!
我壓著情緒沒有吭聲,也沒有回頭,他沉聲說道:“我在問你話。”
窗外的天陰沉沉的,今天陰天了,不知道會不會下雪,我看著灰蒙蒙的天,覺得心裏更堵得慌。
“我沒鬧,我有什麽可鬧的,蔣總這話問得奇怪。我累了,想睡覺。”我抓被子一角,掀開鑽了進去。
怎麽也是矯情,就一頭矯情到底,我就這樣,愛他媽誰誰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