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他的身份，實在太高
廳內一片寂靜，所有視線緊密的瞧著謝汐兒，最終，粉唇輕啟——
“我沒見到本人。”
簡單一句清晰不已，瞬間，在場所有人都皺了眉。
什麽意思，一會說見到，一會又沒，存心耍人？
知州府大小姐好不容易舒爽了，現在又沉了氣，幾次三番，簡直不將她放在眼裏。
就要出聲厲責時，隻聽——
“可我猜的出來，能讓沈大公子拘謹，十有八九，齊京蕭統領。”
天下誰人不知，沈家崛起，全憑執掌十萬禁軍的蕭瑉。
能讓沈大公子這樣的，隻有主子。
募的，輕笑從上首傳來，知州府大小姐眸裏盡是不屑，連連搖頭，“當我們是豬腦子？”
說著，譏諷的視線掃著謝汐兒，輕蔑更重，“你去過齊京麽，知道京城多大嗎？蕭統領什麽人，說來就來？真是小門戶，一點世麵……”
聲音越來越尖銳，她正說在興頭上，掌事嬤嬤躬身進入。
“各家小姐，蕭統領入府參宴，午宴提前半個時辰，現在就要去中堂了。”
恭敬一聲，廳內鴉雀無聲。
很多人都不敢看知州府大小姐，剛才還有理有據反駁，這會臉都要黑了！
謝敏珠一向直爽，根本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剛要出聲，卻見謝汐兒瞧來。
登時，她不敢說了，硬生生憋住。
嬤嬤見無人回應，十分疑惑，但貴客在中堂，總不能叫人等著！
於是，她再次道，“各家小姐，隨奴才出北廳。”
說罷，她看向自家大小姐，怎回事，一臉不高興的模樣。
不行啊，蕭統領在，怎能如此！
就在這時，清亮的女子聲響起，“我沒去過齊京，也不知道有多大。可我清楚，蕭統領身份高，隻有我們等他的份。”
話落，她看向上首，“你說是不是？”
都是各府嫡長女，即便謝府地位低，但兩家嫡女見麵，同一等級，沒有低人一等的說法。
知州府大小姐心更沉了，仿佛有把火在胸膛燃燒，偏偏要忍住。
最終，沈家大小姐沈舒放下茶盞，“走吧。”
說罷，她便起身，走到謝汐兒身邊時，步子微停，上下打量著，最終落在發髻上。
之前見，她不是很確定，可現在……
“你梳的飛雲髻。”
低聲一語，沈舒眸色十分複雜，唇瓣開合幾次，最終，她什麽都沒說，直接走出北廳。
飛雲髻，雖沒有明令禁止，卻是齊京不成文的規定。
沒有哪個閨秀敢梳飛雲髻，這個發飾成了禁忌。
就算她不明白，為什麽大家不敢梳？後來，她還是偷聽母親說話才明白。
當年名動天下的美人趙憐兒，最喜歡飛雲髻，一年三百多天，幾乎大半時間，都是這種頭飾。
沈家那時候，還是齊京很不起眼的家族，別提見趙憐兒了，趙府大門都見不到。
因為那時候，趙府道路兩頭，設有侍衛，把守一整條街道。
她們這種小家族，沒有機會。但趙憐兒三個字，她耳熟能詳。
關於美貌，傳的神乎其神，說男人見一眼，這輩子都忘不掉。
但這一切，都在六年前終止。
再美又怎樣，紅顏薄命，和趙家有關的一切，大家都不敢提。
飛雲髻，僅僅出現在頭飾畫冊上，可她今天，親眼看到。謝家大小姐，怕是不要命了。
“汐姐姐，她說什麽？”
謝敏珠疑惑問道，聲音太低，她完全聽不清楚。
“說我猜的很準。”
清亮一聲，謝汐兒不再停留，幾步出了廳門。
剛才沈舒看她的眼神，驚訝又複雜。飛雲髻，十分普通的發飾，有什麽不妥？
一路上，她都在想，直到陣陣腳步聲，她才收了思緒。
一溜排小廝和丫鬟整齊排列，中堂是府中一塊大空地，四周都是綠植，隻有四個出口。
高台已經設起，共設八大桌。
為首的一桌，隻放了三張寬大的椅子，左右侍衛把守，一臉肅容，原本熱鬧的宴會，登時凝重。
除了腳步聲，四處十分安靜。
謝汐兒緩緩走出，就連聒噪的謝敏珠，此時也沒了聲，也不敢東張西望。
謝蓮依走在兩人身後，她本以為，知州府大小姐能一舉治住謝汐兒，沒想到……
氣憤過後，更讓她意外的是，齊京蕭統領，身份極高的男人，真的到了青泯。
就在知州府，還能參宴！
和蕭統領一比，沈家根本上不了台麵。
謝蓮依心頭竄動，她更聽說，蕭統領相當俊美，遠在齊京，她無法相見。
今日，她能一睹尊容了！
想到這，她更加激動，極力壓製情緒。
出府前，母親再三叮囑，借著宴會一展才藝。
如果她能登上高台，蕭統領就在台下……
換做以前，她想都不敢想，即便目標齊京，可蕭統領的身份，實在太高了。
若是今晚表現一番，經由傳揚，她的名聲會更響！
漸漸的，所有閨秀入了中堂。
謝汐兒一眼看到祖母，被安排在右次首座位，除了沈老夫人，旁邊還有一位年邁的老婦，應是知州府的。
這時候，謝老夫人也看了過來。
謝汐兒朝她點頭示意，叫她放心。
“謝大小姐，您的座位在那。”
跟在身後的婢女低聲提醒，謝汐兒點頭，不一會走向右四桌。
這桌不擠，都是各家長房嫡女。
放眼望去，謝汐兒隻認識兩個，一個知州府大小姐，另一個沈舒。
所有人都沒有入座，叫來的舞坊，也沒有上高台。
謝汐兒看著空蕩的上首圓桌，最重要的人沒有來，大家都不敢坐。
時間一點點過，四周寂靜無比。
謝汐兒瞧的出來，他們都很緊張，站她旁邊的沈舒也是，呼吸都不均勻了。
她低頭看去，果然，手中帕子握的死緊。
依沈家和蕭瑉的關係，沈舒應該見過。
就以為以前碰過麵，現在才更緊張？
謝汐兒略略一想，視線隨之轉移，就在這時，沉穩有力的腳步聲響起。
幾乎一瞬，她能感覺到，大家呼吸都屏住了。
謝汐兒隨著眾人視線看去，修長英挺的身影映入眼簾，一襲青衣外袍隨風飄揚，銀冠束發，眉眼幾現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