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真正的權貴
再次相見，謝汐兒能很好的控製心緒，不像先前，恨不得拔劍，一刀捅了他。
如今，她是小門戶女子，而他，地位高崇。
想要對付他，她必須從長計議。
謝汐兒靜靜想著，卻在不禁意間，和那雙清冷的眸對上。
隻一瞬，她便聽到——
“坐吧。”
淡淡一聲，口氣隨意，但對眾人來說，緊繃的心稍稍放下。
很快，大家紛紛入座。不多時，高台舞坊上去，絲竹歌舞漸起。
比起剛才，這會熱鬧多了，即便沒人說話，至少不是完全安靜。
謝汐兒看著入口，一群丫鬟端著托盤魚貫而入，道道菜品擺在桌上。
她吃慣了山珍海味，對宴席飯菜，沒有太多興趣，但她仍拿了勺子，舀了一小碗湯慢慢喝著。
卻在這時，細微的女子低聲傳來。
“傳聞不假，蕭統領，確實一等一的俊朗。”
有人大膽帶頭，其他人立即附和起來，更趁著歌舞熱鬧，悄悄抬頭朝主座瞧。
這一看，耳根子止不住紅了，腦門發熱，呼吸都有點困難。
“樣貌極好，能力頗高，這樣的男子，近乎完美。”
話音盡是讚歎，滿滿的豔羨，眼裏全是憧憬，但心裏更害怕。
這樣的人，她們實在不敢接近。
謝汐兒依舊喝湯，蕭瑉那張好皮囊，確實吸引女子。
可有句話，越誘人的皮囊，越危險。
她默不作聲，旁人討論，她便聽著。
“蕭統領，歌舞既無聊，依您的意思……”
募的，戰戰兢兢的聲音響起。
謝汐兒扭頭瞧去，隻見知州大人站在主桌旁，單從背影看，她都能瞧出，他緊張。
也是，青泯這種小縣，來了蕭瑉這樣的大人物，低了幾個品階的下官，能不怕麽？
招待不周，不小心得罪了，烏紗帽不保是小事，丟命就大了。
人命在蕭瑉那，根本不算什麽。
“隨意挑個人。”
出聲沉冷，隨風飄散，就像一隻無形的手，撥動閨秀的心弦。
挑個人，不就是在女眷中挑？
高台一展才藝！
謝蓮依雙目鋥亮，她剛才還在想，怎樣才能有機會？蕭統領那麽高貴的人，她沒有膽子說。
可現在，他主動提出了！
不知怎麽個挑法？宴席剛剛開始，歌舞全撤，說不準每家出一個。
謝家，隻有她有能力站上去。
就在這時，知州大人恭敬的聲音響起，“蕭統領，青泯參宴的家族，共有十二個，不如每家挑一個？”
聽到這，謝蓮依雙手緊攥，心都快蹦出來了。
不止謝蓮依，其他閨秀也是如此，目光如炬，直盯蕭瑉。
就算不敢攀附蕭家，但在場男子，皆青年才俊，千載難逢的機會！
隻有謝汐兒，麵色淡淡事不關己，仿佛旁觀者，看一場好戲。
“沈老夫人，您在青泯誦經，不知住在哪家？”
一瞬，謝家姑娘心猛的提起，謝蓮依內心的激動更盛。
而其他閨秀，心一下子沉了。
“回蕭統領，老身住在謝府。”
幾乎片刻，蕭瑉看向眾人，“不如謝家，挑個上台。”
語調輕緩，十分隨意的模樣。
一錘定音，謝汐兒眸色微沉，片刻恢複如常。他早已不是當初的侍衛，齊京有名的權貴，心思沉，要人拐著彎去細想。
知州大人立即稟命，忙不迭轉身，朝左側望去。
謝蓮依心跳如鼓，放在桌下的手握緊，上身微傾，已經做好起身上台的準備。
既然提及謝府，六個小姐裏，她最有能力。
她真沒想到，機會來的這麽快，她都沒拚命爭取，就要被點名。
謝蓮依激動又緊張，如火視線盯著高台。
此時，蕭瑉淡冷的視線一掃眾人，骨節分明的手輕敲桌麵，“謝府大小姐在何處？”
話音雖低，卻穩重有力，隨風入耳清晰不已。
謝蓮依已經側身就要起來，乍一聽，整個人僵住，揚起的唇仿佛凝固。
什麽？她沒聽錯吧，蕭統領竟親自點了謝汐兒！
在謝府挑個，不應該是謝家哪個小姐有能力，哪個上嗎？
為什麽點謝汐兒？青年才俊都在，叫個無才的女子，純屬浪費機會，她不甘心！
“汐姐姐起身了。”
謝敏珠故意提高音量，特意瞧著謝蓮依，眼裏的諷刺一閃而過，“比起詩會，今日場麵，更大！”
縣中有身份的才俊，根本算不了什麽，今天有沈家，更有蕭統領。
檔次完全不一樣！
思及此，謝敏珠實在痛快，頻頻看向高台方向。
這時候，謝汐兒已經起身離席，盈盈走到最中央空地。
一舉一動優雅十足，渾身氣韻清雅淡冷，眸中波瀾不驚，那種司空見慣，寵辱不驚的平靜。
這樣的小姐，隻有真正的權貴才能教養出來。
怎麽會是區區謝府……
蕭瑉雙眸微眯，視線掠過她絕美的臉，再次看向她的發髻。
飛雲髻……
謝汐兒福身行禮，既不謙卑也不諂媚，“蕭統領既點名，自不能掃興，不知您想看什麽？”
聲音平穩，一如她平靜的表情。
除了蕭瑉，眾人幾乎驚呆，這女子，怎一點都不緊張？麵對的可是齊京權貴！
還有渾身氣場，完全出人意料。
一眾青年才俊早已目不轉睛，好幾個閨秀忍不住低聲議論。
“縣中傳遍了，都說謝大小姐無才，是個蠢貨，都是假的？”
“沒想到她藏了一手，是個厲害的！”
謝蓮依越聽越氣，什麽厲害，就是草包！這一切，原本是她的！被眾人凝視，站在最中央的女人，該是她！
越來越恨，怒火燃燒，可她隻能眼睜睜瞧著。
“你會什麽？”
終於，清冷的聲音響起，蕭瑉放下酒盞，眼裏隨意散去，盡是認真。
謝汐兒抬頭，平緩出聲，“我什麽都會。”
一語落下，滿眾嘩然。這口氣，真大！就連齊京權門閨秀，都不敢保證。
蕭瑉沒有開口，凝視許久，忽的，他勾唇一笑，“倒是個膽大的，彈個應景的琵琶曲。”
說罷，笑意立即收住。
可剛才的笑，大家都聽到了。蕭統領一向不苟言笑，沒想到因為一個女子，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