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終究找個自己喜歡的
“這孩子，都二十歲的人了。你父親像你這麽大時，你都兩歲了。瞧你，性子還不收斂。”
元金娣也訓了起來，元鴻達唇微動，本想反駁，卻見謝汐兒瞧著他。
於是，他隻好憋了話，一聲不吭。
姑母現在嫁人了，開始訓他不娶妻。的確，他這個年紀，周縣尋常人家，早娶妻生子了。
他跟隨父親經商，走南闖北，幾乎每個月都到外麵去。
見過的女子不少，父親從商的朋友，也有不少適齡女子。
可他偏偏……
終究，他要找個自己喜歡的。
想到這，他悄悄瞄了謝汐兒一眼，若他說那些話，怕是嚇壞她。
何況，他現在的樣子，實在不適合說這些。
“走了，愣著作甚？”
祖母一訓，旋即扯了他一把。
元鴻達收了思緒，拜別姑母後，入了謝府小道。
不一會，兩人身影遠離，謝汐兒陪元金娣站在院門後，過了許久還站著。
她沒有真正嫁過人，可前世，姑母身在皇宮，縱然皇上寵愛，她也總是站在庭中，瞧著謝府的方向。
每個出嫁的女子都會想家，特別是新嫁娘。
她明白元金娣，一如她以前，看姑母一樣。
不需要說話，隻需靜靜陪伴。
很久很久，終於，元金娣轉身。
“起風了，你這孩子，就隨我傻傻站著？”
說罷，她拉住謝汐兒的手，這孩子，她越瞧越喜歡。
謝汐兒也不出聲，輕聲一笑，而後入了正廳。
整整一天，她都在主院。
日漸西斜晚霞映照，她才出了廳堂，正朝院門走，就聽福寶匆忙的一聲。
“老爺。”
嗯？謝正來了？
謝汐兒停步，不多時看到謝正入了院門，一張臉全然肅穆，毫無做錯事的神情。
昨日這般，不入喜房去了妾室那，就算喝醉，也不該！
“父親。”
謝汐兒低聲喚道，這時候，謝正才看到她，臉色依舊肅穆，聲音也多了絲冷意。
“晚膳可用？”
“沒有。”
謝正嗯了聲，“一起。”
說罷，他就要往前，卻在半道被謝汐兒攔住。
“父親，借一步說話。”
雖然喊著父親，但沒有小輩該有的尊敬，謝正聽的不舒服，念及元金娣的院子，隻能收了脾氣。
一路走到拐角沒人的地方，謝汐兒才停步。
“父親，今早元老夫人來了。”
謝正那會在衙門，公務繁忙，按理說應該親自迎送嶽母。
“離開前過來看看女兒，無可厚非。”
“你知道元老夫人一來，說了什麽？”
謝汐兒故意凝重，母女相談，她根本沒聽牆角，可她猜的出來。
“悄悄話罷了，我不需要知道。你若說這些，不如隨我進廳，和你母親一道用膳。”
話落，謝正不再多說轉步就要走，可他沒走幾步，就聽一記輕笑，隨意散漫，透著漫不經心。
可說的話……
“父親，我明日就派人，送二娘子去別莊。”
謝正身子一僵，腳步立即停住，隨即轉身，“你敢？”
根本沒有思考，脫口而出罷了，而後又覺的口氣重了，稍作緩和又道，“一介小輩，這事由不得你做主。何況，她哪裏做錯了？”
見他理直氣壯的模樣，謝汐兒再次笑了，透著森然冷意，已經很不客氣。
“你喝醉了，又是一家之主，當然不能懲治你。可她，十分清醒卻一味縱容，不該罰麽？”
雖罰瑤娘，但說的話，每個字都針對謝正。
這哪裏是罰瑤娘，分明訓他！一點臉麵都沒有，想罵就罵。
謝正惱了，顧不得口氣，“謝汐兒！”
連名帶姓，看看她的樣子，哪像一個小輩，就差點著他鼻子罵。
“難道我說錯了？這種事無論在哪個府邸，都是笑話！為了您的官位，我已經下令，杖責幾個亂說話的婢女。否則，經由她們傳到外麵，明麵上看母親笑話，實則是你。”
這類事在齊京也有，她還沒進宮，依舊在趙家時，就經常聽奴才議論。
誰家妾室專寵，主母氣的直接將其杖斃。
外麵人知道，暗地裏都在說那位老爺，沒有規矩。此後，整個府邸名聲，都不太好。
這個道理，謝正明白，今早他特意下令，不許任何人亂說。
但謝汐兒口氣，他很不高興！
若是父女之間尋常說話，對他尊敬點，也不至於如此。
於是，他再次肅了臉色，“瑤娘近日身子不好，別去煩她。你母親那，我不會虧待她。”
說罷，謝正往前走，隨即又道，“你出去，別留下用膳。”
都這樣了，還能好好吃飯？屆時飯桌上訓他，一點教養都沒。
眼不見為淨，叫她早點走。
然而，就在這時，一襲輕紗女子走來，外頭罩了一個蠶絲緞麵襖子。
比起謝正，貴氣很多。
昨日大門前，他迎她進門，僅從身形看，他就知道她身段極好，看不出來已有四十歲。
畢竟新夫人，又是元家的，母親也看中，謝正當即緩了臉色。
可是他還沒出聲，就聽——
“老爺口口聲聲說不虧待我，真如此，就該聽汐兒的，明日一早送瑤娘去別莊。”
謝正的心咚的沉了，瞧著溫婉非常，和謝汐兒一道數落他。
元金娣見他神情不好，笑聲忽然冷了，“母親已將掌家權交給我，處置妾室，用不著你同意。可我想著，畢竟剛來，總要知會一聲。”
說著，她掠過謝正，挽住謝汐兒，“送去別莊一事，是我提出來的，怎麽你先說了？”
謝正一聽明白了，原來是元金娣的意思。
正房處置妾室，曆來就有規矩，算不得逾距。
“夫人，瑤娘身子不好，此事和她……”
他還沒說完，元金娣突然扭頭，盯著他，“老爺要反對，拚命也要護她？若如此，我要掌家權做什麽，不如還給母親。”
“怎就是……”
說到這，謝正頓住，“罷了，你自己看著辦。”
話落，他也不朝廳堂去，直往院門去，這晚膳不吃了。
可是他剛到院門，就被人喊住。
“父親，你都來了，為何要走？”
謝汐兒一邊說一邊朝院門幾個小廝使眼色，這不是謝府奴才，是元家帶來的。
當然不聽命謝正，隻聽夫人和大小姐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