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腦子會了,手不行
沈舒聽了,臉漲的更紅,怎麽變成蕭統領沾她的光了?
這話,不能這樣說啊!
她急了,連忙拽住謝汐兒,然而,她還沒開口,就見蕭統領瞧了過來。
頃刻,四目相對,沈舒整張臉紅的不成樣子。
蕭瑉眸神淡淡,眉眼微勾,“如此,你便是答應了。”
謝汐兒不卑不亢,迎著他審視的目光,“當然。”
眼裏的亮光璀璨不已,一如她的神情,自信桀驁。
這種感覺,蕭瑉很熟悉。
但無論是誰,都不能和她比。較真而論,眼前姑娘,三四分相似罷了。
然而,即便三四分,也足夠脫穎而出。
蕭瑉沒再出聲,午膳結束起身走離時,也沒有開口。
午時三刻,三樓最大的雅間,人去已空。
謝汐兒帶著呆愣的沈舒走出,通過樓梯回到二樓雅間。
等進來時,她才發現,桌上擺滿果子,加起來約莫百兩。
而這些,兩人根本沒點。
就在這時,恭敬的夥計聲傳來,“姑娘,今日香滿樓所有東西,隨你們點,不用付銀子。”
沈舒眸子一瞪,“不用付?”
哪來這麽好的事!難道……,蕭統領請的?
思及此,她再次怔住,短短一個時辰,心緒連番震蕩。
她和蕭統領,有了近距離接觸。
“姑娘,有什麽需要叫我,我就在門邊。”
夥計熱情的笑著,此時,謝汐兒上前,關上屋門。
這時候,沈舒才開口,“是蕭統領!”
謝汐兒也猜到了,看著滿桌小食,而後道,“沈舒,他既請了,下次你回請。一來二去,便成了。”
以她的身份,無法接近蕭瑉,探取不到消息。
如果有沈舒,那就方便了。
“什麽?我主動邀他?不行,汐兒,我做不到。”
閨閣之女,怎行呢?即便她很喜歡蕭統領,暗自相思多年,她也沒辦法逾越男女之禮。
謝汐兒瞧著她扭捏束縛的模樣,也不多說,坐下後倒了杯茶,“隨你。”
沈舒急了,“汐兒,你比我聰明伶俐,替我想想法子?怎樣回請,既不失男女之禮,又能達到目的?”
然而,屋內一片寂靜,謝汐兒故意不理她,由她急一陣子。
最終,沈舒受不了了,“汐兒?”
“回請,又不是正式宴席。蕭統領吃慣山珍海味,若你親自下廚,做出不一樣的,他對你的印象,就深了。”
這個道理,沈舒懂,府中嬸母私下交談,說什麽釣住他們的胃。
可是……
“汐兒,這個方法行不通。蕭統領對吃食不感興趣,宴會上,再好的菜肴,他就吃幾口。”
初見便在宴會,她隔著人群盯著,從頭到尾,他就吃了幾道菜,淺嚐輒止。
謝汐兒神思微凝,六年了,他的胃口也變了?
思慮片刻,她道,“你試試,蓮花香糕。”
這道糕品,不是東齊的,出自大燕。
曾經,姑母寢宮中,有燕人廚子,十分擅長蓮花香糕。
那日她去請安,還有兩盤香糕沒人吃,她索性拿了,給了蕭瑉。
一盤六個,整整十二個,當著她的麵,他很快吃完了。
之後,他也常吃,所以,他應該愛吃蓮花香糕。
沈舒仔細記下,“汐兒,這好像不是東齊糕品,你從哪知道的?”
謝汐兒淡淡一笑,隨意的回道,“書上。”
“你看的書真多!”
包括邊塞高歌,也是從書中自學成才!
明明小門戶子弟,為什麽會的那麽多?比齊京閨秀都要厲害。
想到這,沈舒抬手撐起下巴,看著謝汐兒,癡癡的笑了。
笑聲陣陣,引得謝汐兒連連瞧她,“怎了?”
“你真是青瑉人嗎?這身才華氣韻,名門千金都比不上。”
謝汐兒沒有回答,過了好一會才道,“我在青泯生活十七年,地地道道的青泯人,怎麽能和金絲雀比?”
一時半會,沈舒沒有反應過來,細細思量才明白。
的確,世家貴族,就是關在後宅的金絲雀。
其實,她挺羨慕謝汐兒,淡雅氣韻,果敢決絕,心思又玲瓏。
不像她,遇到大事緊張,沒了主意。
“汐兒,我應該早點去青泯,這樣就能早點認識。”
沈舒笑著,從笑意中,謝汐兒看出來,已經把她當成真正的朋友。
可她……
沈家依附蕭瑉,蕭瑉背叛她,殺害趙家的幫凶。
無論怎樣,她和沈家任何人,都不能走的太近。
從沈舒進門,乞求她教導邊塞高歌,她就說的明白徹底,一場交易。
“汐兒,你會做蓮花香糕嗎?”
謝汐兒搖頭,“不會,但方法我知道。”
她手藝不佳,何況,姑母從不讓她下廚。她唯一一次下廚,燉湯罷了,結果還不好喝。
從此,她沒碰過鍋鏟。
但她經常出入禦膳房,怎樣做糕品,那些方法,她知道。
簡單來說,她的腦子說,你會了。她的手說,你不行。
“教教我!”
沈舒眼睛一亮,聲音都響了。
謝汐兒端起茶盞,食指沾染,騰出桌麵一塊空處,邊寫邊說。
六個步驟,幾樣食材,各放多少。
飽腹詩書的女子,各類詩詞爛熟於心,記性很好,又和蕭瑉有關,來回記幾遍,就銘記在心了。
“其中一味調料,酸果,揉麵前放入。一盤六個,放兩個小酸果。至於在哪買,你去打聽,色澤勻亮,鮮黃之色。”
最後一語,謝汐兒停了動作,桌上茶水所寫,蓮花香糕的關鍵做法。
沈舒謹記在心,“明日祖母壽辰過了,我就去。”
即便蕭統領不一定喜歡,但至少這道糕點,在東齊少見。
做出不一樣的來,就算不喜,印象也深。
“嗯,慢慢做,這玩意不簡單。”
反正,她不行,下廚這種事,和她無關。
之後,兩人在二樓雅間呆了很久,晚霞初上傍晚時刻,才出了香滿樓。
沈舒要送謝汐兒,卻被屢次拒絕,無奈下,隻能坐著馬車回府。
等沈家徹底出了視線,謝汐兒朝西麵走。
齊京所有巷道,她都熟悉,哪怕過了六年,基本格局沒變。就算沒有馬車,她閉著眼睛,也能走到寧遠侯府。
然而,當她走到西側轉角,無人的巷道,停著一輛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