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佩服寧世遠
頃刻,崔大小姐幾乎跳了起來,“你這叫溫柔?分明心機深,一肚子壞水。不要臉,和哥哥婚事告吹,就巴結謝府。”
說到最後,她還呸了聲,無疑侮辱。
朱姑娘再怎樣,也是府中嫡女,再也忍不住。
不稍片刻,兩人對罵起來。一字一語,蠻蠻全聽到了。
大小姐真高明,三言兩語挑撥離間!
涼亭中,兩人越吵越厲害,就在這時,她們又聽。
“大少爺一刻前,出府了。”
兩人聽了立即恍然,謝遠知不在府中,所以請了那麽久還沒到。
白來一趟,壓根不在,還惹一肚子氣。
片刻,兩人不歡而散,循著來時的路往回走。
到了半道,謝汐兒笑盈盈的走來,見令人神色冷沉,“怎麽了,茶品還沒來,急著走了?”
崔大小姐再也耐不住,繃著一張臉,“不吃了。”
此刻的她,哪裏還記得母親囑咐的?
說罷,她飛快走了。
朱姑娘朝謝汐兒行了一禮,最終一句話都沒說,也趕緊走了。
兩人相繼離開,周遭終於安靜。
謝汐兒嘖了聲,“兩個麻煩,終於解決了。”
這時候,蠻蠻從樹林走出,點頭道,“她們兩人,哪裏配得上大少爺?癡心妄想呢!”
就這品德,震不住場麵,沒腦子脾氣大。
說罷,蠻蠻又哼了聲,“都說胸大無腦,這兩位,那裏也不大啊,腦子也不行。”
罵人不帶髒字,便是這般。
謝汐兒笑了,揚手點著她的額頭,“你損人的功力,進步了,老實交代,偷偷摸摸和誰學的?”
蠻蠻立即閉嘴,小心翼翼起來,“奴婢承認,偷看戲本了。”
戲本?
謝汐兒沒反應過來,隨即又想到,寧世遠給的那些?
她沒看到胸大無腦四個字啊!
“就是那本,唯一沒有書名的,奴婢偷看了。奴婢發誓,隻看一本,看完放回去了!”
蠻蠻說的一本正經,儼然發誓的陣仗。
“行了,我不罰你。你回雲院,叫小八休息。否則,他愣小子,拿一把掃帚,從早掃到晚。”
一點不假,小八是侍衛。來了謝府他才發現,平時沒活幹,隻能拿掃帚清掃。
“奴婢馬上去,他就是傻子。”
說罷,蠻蠻麻溜跑了。
謝汐兒低聲一笑,轉步去了長房偏院。
自從昨日宴會,她還沒去過哥哥那。她想看看,寧世遠到底送了什麽屏風?
從小道捷徑走,不一會,她就進了院子。
到那時,庭中毫無一人。
到了書房前,謝汐兒揚手敲屋門,沒有任何動靜。
之後,她直接打開門。
進去後,她看到謝遠知,正坐在一旁,仔細瞧著屏風。
十分寬大,周邊紅木框,雕刻各色各樣的鳥。
屏風上,乍一看很普通的山水畫,仔細一瞅,謝汐兒怔住。
這可是……,畫界泰鬥居易先生,親筆之作!
從筆墨看,十分新鮮。可見,從開始作畫到結束,一月之內。
據說,這位居易先生早就歸隱,沒人見到他的真麵目,更不知他住在何處。
即便六年前,姑母派人四處尋找,也找不到。
皇宮中,也隻有昔日貴妃宮,有居易先生的畫作,僅僅一副。
如此珍貴,隨著姑母去世,貴妃宮大火,化作灰燼。
東齊上下,居易先生的畫作,完全消失。漸漸的,沒人提及。
隻有文壇幾位老者,偶然感慨。
謝遠知怔怔看著,一會皺眉一會深思,聽到身後動靜他才回頭。
“妹妹,看你一臉震驚,是否和我一樣,想到一起了?”
謝汐兒低頭看著他,她知道,謝遠知畫工了得,比起書法和撰文,他最厲害的,是畫。
就算她本人,也佩服。
謝遠知的手筆,有幾分居易先生的味道。
“嗯,是居易先生的。”
貴妃宮那張山水圖,她天天看,外形勾勒和色彩描繪,獨到的手法,她很熟悉。
“妹妹,從昨晚開始,我就盯著看,一夜沒睡。”
昨日全府上下,都在擔心謝蓮依,生怕她得罪兵營,牽累謝府。
元金娣心大,不當回事,謝汐兒知道真相,也不掛心。
而哥哥,想都沒想,一直在研究屏風。
這一刻,謝汐兒突然佩服寧世遠了。
抓穩哥哥的心思,一扇屏風,如此勾魂。
“妹妹。”
忽的,謝遠知麵色凝重,扭頭時更嚴肅了。
謝汐兒一看,也跟著肅穆,“怎麽了?”
“深思一夜,我決定……”
說到這,謝遠知雙拳握緊,無比鄭重,“如果寧遠侯真的看中我,有意收我做手下,我願意。”
謝汐兒驚了,昨日在母親那,母親說的一本正經。
蕭瑉和寧世遠同時要哥哥,兩人權勢都大,任何一個,謝家都不能得罪。
所以,哥哥很艱難,誰都不敢選。
可今天,堅定的對她說,選寧遠侯。
就因為一扇屏風……
“哥,你真的想好了?”
謝遠知繼續盯著屏風,旋即起身,“嗯,隻有寧遠侯,能請動居易先生。”
謝汐兒眉頭一跳,再次看向屏風,眼神十分複雜。
她都不知道,哥哥對畫這麽執著,也不知道哥哥最崇拜的人,是居易先生。
這一切,寧世遠了如指掌。
“我昨天想了一夜,我猜,寧遠侯真有此意。他這扇屏風,太珍貴。”
說著,他揚手細細撫摸山水圖,“以後,無論我在何處,又在哪裏置辦宅子。這扇屏風,我要一直帶著。死後,也要一起下葬。”
謝汐兒又驚了,她從沒崇拜過誰。
看到哥哥這樣,她終於明白,原來,崇拜一個人,能這麽厲害。
忽的,她想到一事,“哥,蕭統領送的什麽?”
謝遠知瞄了桌子一眼,淡淡道,“一副書法。”
謝汐兒順勢看了過去,她一下子認出,是柳大學士的筆法。
嘖,柳大學士被嫌棄了。
她是他的學生,跟在他身後好幾年,他的性子,她明白。
表麵嚴肅認真,實則傲氣,十分要臉。說白了,有時候耍小脾氣。
她記得有一次,他拿出兩幅書法,非要逼著她,“憐兒,哪個更好?”
她看都沒看,直接說,“夫子,你的好。”
柳從謙笑了,“有眼光。”
如果柳大學士知道,他被嫌棄了,被居易先生比了下去,這心啊,肯定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