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豈不要他命
謝汐兒不能明說,食指輕敲桌麵,旋即停下,眸中忽現一道暗芒。
“你多大了?”
一下子,沈飛羽摸不準頭腦,為何問他多大?
“師傅,我比你大兩歲,十九了。”
謝汐兒仔細瞧著他,“挺俊朗的小夥,十九歲,大把青春時光,何必葬送?”
葬送兩字,聽的沈飛羽心驚肉跳,他葬送什麽了?
師徒倆,不應該培養默契嗎?
“江郎中滿口胡話,做了我徒弟,以後,不要聽他的。”
“可他是你師傅,咱們隸屬一個師門,我是他徒孫。”
得了,沒救了,被洗腦了。
謝汐兒睨了他一眼,也不客氣,揚手給了他腦門一記,“你習武,我學醫,哪門子同一個師門?八竿子打不著。”
說罷,她又想到什麽,“改日我有空,教你幾招。”
循序漸進,緊慢結合,有時候講究速度快,而有時,需要慢。
沈飛羽瞬間被吸引,“師傅,我聽您的。”
“這段日子,雲州知州府可有消息?”
她試探性的問道,派小五去了多日,沒有消息。而追影,也沒有話傳來。
看來,顧連城還沒回來,他會隱藏蹤跡。但敏珠不會,如果遲遲找不到敏珠,兩人肯定在一起。
“知州府?”
起初,沈飛羽不明白,隨即想到什麽,“你那三妹妹?”
刹那,謝汐兒凝神,問對人了,“是她,你見過她?”
“前些日子見過,她拎著包袱,氣呼呼的回來找你。”
所以,她離開雲州前,敏珠回來過。
“可她很快就走了,一開始說回青泯,然後又說,跟你表哥回周縣元家。”
謝汐兒繼續追問,“兩人一起走的?”
“元大少在門外等她,許久不見人,她自己走了。”
所以,謝敏珠和顧連城必定發生了什麽,氣的她直接走了。
“師傅,你那三妹脾氣暴,回來時一個勁說,殺了他。也不知道殺了誰,她那點力氣,能做什麽?”
的確,謝敏珠那點力氣,和顧連城沒法比。
這麽一聽,事情緣由,謝汐兒了解大半。
目的既已達到,她不多留。
“你好好練習,另外,遠離江郎中。”
他能救你,也能坑你,這老東西,壞得很。
當然,這句話她沒說。
說罷,謝汐兒幾步出了廳堂,走出院門時,見沈舒端了瓜果進來。
“汐兒,你不留下用膳嗎?祖母已經安排膳食,請你留下用午膳。”
謝汐兒不喜歡熱鬧,今日又是沈碧出嫁,一些沈家旁親,也來了。
“今日參宴的沈家親戚,有些送嫁,去二妹妹夫家那用膳。其他的,母親安排酒樓,都去那了。府裏,就咱幾個。”
沈舒一邊說一邊朝沈飛羽使眼色,都在準備了,汐兒不能走。
到底是兄妹,沈飛羽明白了,“都是自己人,權當家常便飯。”
謝汐兒原本要走,可一聽,為了她,都遣走親戚了。
若她執意走,沒有禮貌。
“也好。”
見她點頭,沈舒呼了口氣,若不吃這頓飯,祖母心裏難安,會以為汐兒還在計較沈碧,繼而沈家不保。
為了祖母放心,她拚命留汐兒。
不多時,三人再次進了廳堂。
新鮮的瓜果,都是時令水果,爽口甘甜水分也多。
謝汐兒嚐了幾口,忽然覺得,還是櫻果好吃。
都被寧世遠壟斷了,她要吃,還要問他。
思及此,她心思微凝,怎麽她喜歡吃的,他都有?
準確的說,就他有,別人沒,她隻能問他要。
若她一時貪嘴,還真離不了他。
想到這,她不禁又暗罵他,臭狐狸。
沈飛羽見她小果子吃完了,連忙遞上,“嚐嚐。”
旁側沈舒瞧了,她知道二哥和汐兒關係好,可現在,汐兒是侯爺的人,二哥的好,能不能收斂點?
她也清楚,二哥對誰都好,不是男女那種,但……
不知為何,她總覺危險。
於是,她輕聲咳嗽,“二哥。”
“怎了?”
“我也要吃,你給我拿。”
然而……
沈飛羽睨了她一眼,“你自己沒手?自食其力,懂麽?”
沈舒真想翻一個白眼,沒救了!可畢竟是二哥。
“汐兒,你準備在侯府住多久?”
幹脆,捅破天窗!
謝汐兒麵色如常,沈飛羽卻驚訝了。
“你住哪個侯府?”
齊京有幾個侯爺,師傅已經厲害到,叫那些人刮目相看了!
沈舒趁熱打鐵,“二哥,寧遠侯府。”
“哦,寧遠侯府……”
沈飛羽低聲呢喃,並無太多表情,但下一瞬,整張臉慘白。
緊接著,他幾乎驚跳的彈起來,手不停顫著。
誰都能看出來,他驚訝過度。
“寧遠侯府!六年前入京的,執掌百萬大軍,寧遠侯?!”
特意加了很多前綴,表明身份。
但天下叫寧遠侯的,隻有一人,三個字就能顯露身份。
謝汐兒麵色平靜,既然做了她徒弟,早晚都明白。
其實,隻要他動動腦子,雲州詩會風聲這麽大,他肯定知道,稍微一猜就清楚。
偏偏他……,比幕廣還要直性子。
“二哥,就是那位。”
沈舒悵然,總算通透了。
“妹妹你別插嘴,我要她說。”
他的師傅,住在侯府,那地方哪個女人去過?
隻有未來的侯夫人可以,所以,他拜了侯夫人為師。
這不等於,攀附寧遠侯嗎?
這一刻,就算謝汐兒不回答,沈飛羽也確定了。
難怪她三言兩語,大哥就同意他不參加貢試。
寧遠侯,沒人敢得罪。
如今的沈飛羽並不知道,沈馳已經投靠寧世遠。現在沈家一族,已是寧家勢力。
“入京當天,我就住侯府了,怎麽,沈二公子,去逛逛?”
沈飛羽一個激靈,連忙搖手,“不了。”
那個地方,他敢去?
豈不要他命!
忽的,他又想到之前說的默契,要和侯夫人住一起。
難怪師傅的眼神,他簡直自取滅亡,找死啊!
江郎中肯定知道,故意洗腦坑他呢!
看他不逮出來,狠狠揍一頓,他才不念及救命恩情,他這條命,差點葬送了。
他才十九歲,還很年輕,大把光陰習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