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骷髏幫劉文華
“無論其身份高低,無論其名聲如何,無論其私德是否有缺,隻要絕對忠心於夏國,能使彭澤強盛之人,在元皓的眼中,他都是所求之賢。”
“君上難道就不關注為官者的品行?”
“彭澤的官員有很多,我不可能做到對每一個人仔細的考量,為官前德行良善,不代表為官後能繼續為官良善,隻要剔除德行敗壞之輩,其餘的人自有條例規定進行束縛,當為官之人瀆職或作惡之時,亦有律法進行懲處。”
“官為源,民為川,任官以德,正本清源,成禮儀君子之所。”
“彭澤不用徒求名聲而使治下百姓挨餓之人為官!”
“此法會使奸邪滿朝堂的!”
“若能使彭澤繁盛,在別人眼裏是奸邪,在元皓的眼中是大大的賢才!”
“奸邪治民,民自刁蠻,此社稷之危矣。”
“下之民,所求不過吃飽穿暖,我限定每畝稅賦總額,限定稅賦名目,確保百姓果腹之糧,織布坊的布匹低價售賣於百姓,清剿彭澤所有匪徒,如此這般保證,百姓焉能刁蠻?”
“官員焉能如律典之規而行?。”
“我有禦史台巡察官員,我有眼睛能看見百姓生活是否受難,我能處置貪汙違法之官,我能罷黜屍位素餐之官,我能剿滅陰暗的社鼠城狐。”
……
夏元皓和錢問交流很久,又與羅象和周吉交流,話題的中心始終圍繞著德與才,他們以德行辨忠奸,夏元皓以治理地方民生政績辯忠奸,夏元皓覺得他們迂腐抓不住重點,他們覺得夏元皓在放出一頭惡魔。
“聽君上這許多言論,君上認為霸道治國強過王道治國?”鄒文遠道。
夏元皓回道:“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旦有力之不及,比為下群起而攻之,凡力之竭盡時,必牆倒眾人推。”
鄒文遠意外的語氣道:“莫非君上認為,治國當行王道?”
夏元皓搖了搖頭,道:“聖賢仁德固然為好,然君主非聖賢,聖賢之德不常在,外敵之君非聖賢,侵國之敵乃強力,王道固能保長久延續,卻非強大繁盛之道。”
鄒文遠問道:“王道和霸道皆非君上心中所屬,莫非君上有更好的治國之道?”
夏元皓特地的看了夏元鼎一眼,這才朗聲的對鄒文遠道:“以民為本,王道為裏,霸道為用。”
鄒文遠的嘴角一抽,他猜到了夏元皓的回答,隻是力與德的理念並行治國,真的有夏元皓的那麽簡單嗎,怎麽看都是一種荒謬的觀點,霸道和王道的處事理念,在很多時候是背道而馳的。
在錢問、侯知節、曹非宜、莊嚴等人看看來,夏元皓的觀點同樣很扯,以前不是沒有人提出過王道與霸道並行,甚是陳國還如此施行過一段時間,結果導致陳國的國力衰退了二十年。
夏元皓曾去過陳國,因為自己出身的原因,下意識的對政事會有關注,對陳國的事情知道的很清楚。
“王道之理與霸道之理,確實有不少相悖之處,想要兩者能並行施用,必定要進行一些必要的改變,至於如何改變,我剛才已經的很清楚了。”夏元皓解釋的道。
在夏元皓話音落下的瞬間,圍觀的夏元武正好在與夏元鼎交談,夏元武對夏元鼎感歎的道:“原來父王的心思在這裏,這是在太傅就不可能出來的話,整個夏國乃至下都沒人會出來的話,五弟為下推開了一扇門。”
夏元鼎語氣複雜的喃喃道:“若非是元皓不願經營,單憑外戚的力量相助,我怕是鬥不過元皓,這東宮之位會在我的手裏,那是隻是因為你和五弟不願意搶。”
夏元武轉身看向夏元鼎,十分鄭重的道:“兄長切不可有此念,雖然五弟的心智有些駭人聽聞,但就夏國君王這個位置而言,兄長才是最合適的,五弟提出的理念雖然很好,但他所想的事情太超前,父王正是看出了這一點,才會讓元皓流落江湖數年,才會選擇兄長成為王位繼承人。”
夏元鼎目光怔怔的看著夏元武,確認的問道:“此話當真?”
夏元武鄭重的點零頭道:“此話當真!”
為圈而坐的人,此刻有了動靜,錢問、羅象、周吉等繼聖樓三夫子相互低聲討論,麓陽學宮莊嚴和隱穀鄒文遠聲的交流,曹非宜、侯知節、汪顯祖等人亦在交頭接耳。
夏元皓也沒有閑著,他側身對身邊的風知己道:“這些人暫時都被唬住了,後麵你和龍穀主一起發力,以交流講經的名義,讓這些人在彭澤多留些時間,隻要他們在彭澤留下的時間越長,對大風書院的好處越大。”
風知己點頭回道:“公子的是,隻是書院的人手本就緊張,現在又來這麽多的人……”
夏元皓無語的看了風知己一眼,隨即回道:“伺候的人手不夠,直接去找衛叔要,需要保證安全的時候,你可以直接讓楊旭調動府兵,隻要這些大爺們的要求合理,你都盡力的去滿足他們,但有一點需要注意,這些要求必須處在律法規定之內。”
風知己點頭回道:“明白!”
夏元皓沒有再和風知己話,周圍的討論聲逐漸停歇了下來。
“數術之道可為師,於法道有開創,民生治國更有理念,君上才智遠超眾人矣,三十年後,君上或可為下文道之宗!”張為功起身對夏元皓一禮。
夏元皓起身回禮,羞赧的回道:“張先生如此謬讚,可有捧殺之嫌。”
張為功樂嗬嗬的回道:“此乃為功真實想法,亦是我等一眾認同之事。”
夏元皓更羞赧了,帶著絲絲不好意思的情緒回道:“文宗什麽的快別了,元皓心中所屬是武道,心中所願是成就武道大宗師的境界。”
旁邊的錢問無語的搖了搖頭,旁人看夏元皓的神情,會覺得是嘴上不好意思但心裏很高興,但以錢問多年的閱曆和經曆,怎麽都覺得夏元皓是故意這樣的。
錢問盤坐著道:“君上大可不必如此謙虛,君上確實有著成為下文宗的潛力,不過不管將來的是否能成為文道大宗師,至少現在證明一件事,大風書院非誤子弟之所,有君上、風知己、龍骨、孔尚明等文道大家授課,大風書院並不比繼聖樓差。”
嗡嗡文聲音驟然響起,其實昨夏元皓講數術之時,大家都明白大風書院沒有任何問題,但是錢問如此評價是不是太高了一點。
鄒文遠、莊嚴、羅象、周吉等人神情自若,汪顯祖、呂諱、曹非胰人目光閃爍,而夏元皓和風知己則在麵露狂喜。
造紙術和印刷術沒有白送!
“師者,有傳道受業解惑之責,亦有君父般威權,其才學能力自然考究,然德行之重,更甚於才學能力,然,此人暴戾成性,屠殺原彭澤居民十之八九,現在更是奴役數十萬百姓;此人荒淫無道,眼見他人妻女貌美,便行殺人搶妻之舉,東夷東伯將軍府和彭澤金錢鏢局便是實證。”
聲音出自圍觀的人之中,一個頜下留須的中年男人,他的大聲話,成功的吸引了所有饒目光,在眾饒目光之下,他伸手指向正鎮靜的看著他的夏元皓,向周圍的人大聲喝問道:“如此卑劣不堪之人,也可為師!?”
此饒出現,猶如巨石落水,將原來的平靜打破,坐著的人紛紛站了起來,夏元皓來到這個人麵前,仔細的打量著這個中年人。
“你是劉文華?”夏元皓口吻是詢問,但神情和語氣都是肯定的態度。
劉文華心中一緊,沒想到夏元皓會記得,記得他這個人物,會認出偽裝之後的他。
劉文華不理會夏元皓,雙目盯著錢問,責問當代文道宗師:“敢問錢夫子,這樣無恥之人,也能成傳道育人之師嗎?”
錢問麵色冷峻的看著劉文華,語氣冷冽的道:“敢問閣下是何人?”
劉文華道:“我隻是一個尋常路人……”
“骷髏幫劉文華!”夏元皓介紹道:“四年前的骷髏幫,擁有成員六百七十五人,所行皆為燒殺擄掠,骷髏幫最賺錢生意是買賣婦女孩童,而你劉文華就是負責轉運婦女孩童之人,無數人因你出於水深火熱之中,你居然還有勇氣出現在我麵前,齊煒他們的事情,老子還等著找你算賬呢!”
夏元皓語氣中橫溢的恨意,完全出乎了錢問、鄒文遠、莊嚴等饒意料,也出乎了沈連禁的意料。
沈連禁是沈氏商社的主人,亦是劉文華能出現在這裏的原因之一。
劉文華戒備的看著夏元皓,大聲的道:“怎麽!彭澤君這是要殺人滅口嗎!?”
“我殺你之心,猶如滄溟之水,無盡無量不絕,但我絕對不會行滅口之舉。”夏元皓散發出無盡的殺機,讓周圍的人仿佛處在三九寒冬,但同時展現出幾乎冷漠的冷靜,也讓周圍的人心緒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