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四章 該死
易京城被攻破，燕國皇帝北伯烈服毒自盡，隨後被牧天狼砍下了頭顱，而燕國的皇親國戚們也正在被史千林一一誅殺在皇宮中……
燕國，滅了！
但是，百里家卻還有四十萬大軍陳踞在邊關。
游龍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他看著陣中前後衝殺的百里寒夜，想要先拿百里寒夜下手……
當百里寒夜感受到凜冽的殺機時，游龍已經出現在他身前了，百里寒夜道：「哼，又是你！要動手就趕緊，小王我可不怕你！」
上次在國賓館前，百里寒夜想要出手救自己的護衛，但是卻被游龍出手制止，略輸半招，所以百里寒夜也知道，眼前這人是個高手。
游龍道：「你在武舉擂台上說八寶靈蛇槍法是你們百里家的，我今天就是為了告訴你，這槍法跟你們百里家沒有任何淵源，你爹百里長青是個賊，而且是個無恥的賊！」
百里寒夜聞言，氣憤不已，怒道：「你放屁！我父王乃是燕國頂天立地的好男兒，豈容你如此中傷！你若是跟我百里家有仇，今日，你我二人就做個了斷！看槍！」
說完，百里寒夜一招七探盤蛇，一槍七影，直衝游龍胸膛扎來，但是游龍卻絲毫不躲，手中長槍一抖，倏地刺出，正是一招九蕊梅花，一槍九影！瞬間破了百里寒夜的槍勢，而且兩聲清脆的「叮叮」聲，出現在百里寒夜的護心鏡上……
百里寒夜自知自己的槍法比起眼前這人，差了不少，便凝聚內息，想要殊死一搏！可是如今史千林不在，游龍也不會再有所顧忌，風之靈的爆發，徹底擊碎了百里寒夜的戰意。
百里寒夜驚訝道：「你……你隱藏了實力，你身懷武道之靈！」
游龍道：「你雖天賦不差，但少了磨礪，而且你沒有與八寶靈蛇槍相匹配的曉風殘月決心法，所以你才會遲遲無法突破。你爹當年雖偷學了槍法，也偷學了心法，但是他沒有能帶走曉風殘月決……」
百里寒夜想起往日的情景，每當他請教自己的父親，自己為何遲遲不能突破時，百里長青就會暴躁易怒，而且神色大變，百里寒夜不由得開始懷疑，游龍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游龍道：「我不殺你，我們易家的仇跟你無關，但是你的武藝該還了！否則我易家慘死的一百多口人，不會答應的！」
話音剛落，游龍便是一招次元之刃，直擊百里寒夜的丹田氣海，百里寒夜雖有意抵擋，但是力不從心，被游龍一槍絞碎丹田，打破氣海，一身修為武藝毀於一旦，付諸東流……
百里寒夜墜身落馬，一口鮮血噴出，他知道現在的自己已經泯然眾人了……
正值此刻，一聲爆喝傳來，「休傷吾主！」正是百里寒夜的貼身侍衛，猙！
游龍道：「你若是想知道真相，便跟我一起去見見你那個道貌岸然的父親吧！」說完，游龍便縱馬持槍，殺向了揮刀衝來的猙。
雪鷹衛的大統領，沒人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叫雪鷹。
雪鷹看到自家少主有難，便要上前搭救，卻被火鳳擋下了。火鳳橫刀立馬，對雪鷹道：「這是百里家欠的債，該是還得時候了。你的對手是我，就不要去瞎摻和了……」
雪鷹急怒攻心，顧不得其他，武道之靈瞬間爆發，「就憑你，也敢攔我！」
火鳳也不甘示弱，火之靈激發的那一刻，灼灼熱浪撲面而來，雪鷹這才知道，眼前這人並不簡單！於是，火鳳與雪鷹也戰作一團！
牧天狼從宮中出來時，看到的便是這一片混戰的場面，鮮卑大將軍拓跋釗也不甘示弱，跟四大護衛中的黎戰作一團，暴熊則找上了之前跟自己發生過衝突的士！
天狼營的獵頭人們也各自找到實力不俗的雪鷹衛統領們，捉對廝殺……
牧天狼看著這血雨紛飛的燕國宮門，覺得一切都該結束了……「燕國雪鷹聽著，你們燕國皇帝的頭顱已經被我砍下，你們沒有必要再負隅頑抗了！還是早早降了吧。」
戰場上突然一片寂靜，眾人抬頭看是，發現宮牆上，正是牧天狼，而且手中提著北伯烈的人頭……
但是時間不長，就聽雪鷹道：「我們雪鷹衛勝則生，敗則亡，豈有不戰而降之理！」雪鷹話語剛落，戰場上又開始廝殺起來，雪鷹衛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
牧天狼也不再廢話，從宮牆之上一躍而下，直奔場中的雪鷹而去……
半個時辰后，當史千林解決了宮中的皇親國戚們出來時，戰場上已經安靜了。雪鷹衛全軍覆沒，雪鷹衛大統領雪鷹，被火鳳砍下了頭顱，猙、黎、士以及其他雪鷹衛的統領們也被鮮卑勇士和天狼營獵頭人斬殺殆盡。
不過牧天狼這邊也損失不小，鮮卑兩萬大軍陣亡了一半兒，拓跋釗與拓跋宏也掛了彩。而五百人的天狼營士兵只剩下了一百多人，就連獵頭人也死了好幾個……
史千林道：「牧將軍，三殿下，現在應當如何？」
三皇子龍屠道：「自然是班師回朝，將北伯烈的頭顱拿給燕國大軍看！我想信，燕國大軍應該不會在抵死頑抗了。」
牧天狼剛欲說話，康九龍和穆清泓小兩口從裡面出來了，康九龍顯然是受了傷，但穆清泓手中卻提著燕國凡翊衛統領高昂的人頭。
玉麟道：「呦，小夫妻倆合力斬殺大將啊，哈哈哈……」
火鳳道：「看來你們去剿匪也經歷了不少啊，阿土這傢伙都有媳婦了？哈哈哈……」
死氣沉沉的戰場，氣氛算是輕鬆了一點。牧天狼道：「拓跋將軍，你們鮮卑勇士此戰奮勇爭先，如今全殲燕國雪鷹衛，也算是替你們往日死去的同胞報了仇。這宮中的財物，你們能帶走的，便帶走吧，我們要班師回朝了，該是分離的時候了！」
拓跋釗卻道：「牧將軍，我們鮮卑不缺金銀，所以我希望我們可以帶走我們需要的糧食。」
牧天狼道：「隨拓跋將軍的意就好，只不過你們路過青石關、葫蘆口、錦州城時，不可滋擾當地民眾，否則我也就只能視作你們鮮卑是要跟我們天龍國開戰！」
拓跋釗道：「牧將軍放心，我們鮮卑男兒一言九鼎，既然已經和貴國達成了結盟協議，就不會做有違道義的事兒！」
牧天狼道：「如此就好，拓跋將軍，一路順風！」拓跋釗也拱手抱拳，「告辭！」
三皇子龍屠：「拓跋將軍記得給可汗大人問個好，哈哈哈……」
「一定！」
鮮卑人帶著自己想要的糧食返回王庭，牧天狼舉起北伯烈的人頭，道：「我們也該回去了。」
倖存的眾人看著牧天狼手中的人頭，這一刻，就是名垂青史的時刻！震耳欲聾的歡呼聲開始響起……
史千林帶領的三千勇士雖然沒有參與和雪鷹衛的大戰，但跟凡翊衛一戰，也是死傷慘重，只剩下八百餘人。史千林道：「弟兄們，凱旋！」
牧天狼看著自己麾下僅剩的那一百多士卒，道：「你們的罪，消了……各自回家去吧。」
鄧明扛著自己手中的那面沾染了血跡且破破爛爛的旗幟，道：「牧將軍，你是說……說我們無罪？」
牧天狼道：「你們本就無罪，回去吧。天狼營獵頭人聽令！」
火鳳、游龍、玉麟、阿土、毒蛇、暴熊、狂獅、烈虎、寒蠍、天鵬、清泓、靈駒、石頭、蛤蟆、螳螂、山貓，再加上二龍山三兄弟，總共十九人，這便是牧天狼麾下僅剩的獵頭人了。
「從今往後，天狼營不殺無辜百姓……」
獵頭人們也不知道自家將軍是怎麼了，那張鐵面具下是個什麼表情，他們也看不到，只能異口同聲道：「遵令！」
虎豹騎鄧明道：「將軍保重，大旗，還你！」說完，便帶著自己那一百多個兄弟，離去了……
三皇子龍屠道：「史將軍，此番功勞，足以拜將封侯，封妻蔭子啊！」史千林道：「三殿下孤身深入漠北，說服鮮卑可汗相助，一戰功成，我想陛下應該會對三殿下刮目相看了！」
龍屠開懷大笑，隨後道：「牧將軍，走吧。」
牧天狼道：「回去的一路上不需要再躲避什麼，你們盡可以從燕國官道上直奔冀州，我還有些事兒要去做。」
說完，牧天狼便帶領天狼營獵頭人離去了……游龍則帶上了武功被廢的百里寒夜。
史千林道：「這個牧天狼，神神叨叨搞什麼鬼！」龍屠道：「牧將軍所思所想，我是揣摩不到，隨他去吧，我們只管帶上大燕皇帝的遺體，班師回朝就好。」
牧天狼便縱馬疾馳，邊對身旁的火鳳道：「你們一路是從哪裡過來的，我們便從哪裡回去。」
火鳳看向玉麟，他不知道為什麼牧天狼去剿了一趟匪，變得有些……有些不大一樣了。玉麟卻只是搖了搖頭。
火鳳也不再過問，只是帶著牧天狼原路返回，第一站便是那個石頭山下的鎮子。
牧天狼看著死氣沉沉，已經化為一片灰燼的小鎮，久久未曾說話……
天鵬道：「沒想到，這個鎮子還是……」朱天鵬是從懸崖上下去的，他輕功出眾，不怕懸岩峭壁。朱天鵬離開時，只是祈禱這個鎮子的人不要發現經過的隊伍，但鎮上的人還是發現了……
火鳳等人也沒有說話，他們看著這個村莊，心中雖有些愧疚，但毫無悔意。
牧天狼終於開口道：「你們一路屠了多少村莊？」
毒蛇道：「十一個村子，再加上這個鎮子，總共兩萬餘人。」
牧天狼再次沉默了，停馬駐足許久，然後打馬往鎮子走去。來到鎮口的一個大磨盤前，牧天狼翻身下馬，坐到了石磨上，其餘眾人並沒有下馬，只是看著牧天狼。
穆清泓道：「這個鎮子怎麼會被整個燒毀，難道是……」但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康九龍搖頭制止了。
火鳳下馬來到牧天狼身前，道：「怎麼，剿匪回來，知道仁慈了？」
牧天狼取下自己腰間的平安符，遞給火鳳，道：「仁慈我是配不上的，只是綠林中那些人，很像我們丟失的自己。」
火鳳接過平安符，道：「你若是不願意丟，撿回來就好了唄，你不會覺得你錯了吧？」
牧天狼道：「不管錯還是對，這就是我們的路，總要走下去的……只是，我們這些人會怎麼死呢……」
火鳳突然哈哈大笑，「哈哈哈哈……大概是五馬分屍？千刀萬剮？或者是碎屍萬段？反正不得好死就是了……」
牧天狼拿回自己平安符，道：「你會怕嗎？」
火鳳想了想，道：「以前不怕，但，現在的話，有點。」火鳳想起了哥舒雲的音容笑貌。
牧天狼道：「我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