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你誤會了,我們這不是打鬥。這倆人都是我的同事,兩個人前段時間還很好的,就是近來為了一個女人,開始爭風吃醋,剛才一言不和就打起來了。沒事了,你們下去吧。他倆是我公司的員工,等會我嚴肅教育一下。給你們添麻煩了。”陳冰嬌笑著,讓身邊的男人如沐春風。
那個保安隊長一看就是個退伍老兵,態度深沉。他一擺手,保安們就提著電擊棍撤回到電梯間了。
隊長臨走對陳冰說道:“他們的私事我們無權過問,但是請不要在公共空間動手。下不為例。”
保安隊長說罷又敬了一個軍禮,才轉身離去。
電梯來了,保安隊長回頭看看林宇峰。想問什麽,卻終於沒有問出聲。他帶著一眾保安撤退了。剩下樓道裏的四個人互相看著對方發愣。
林宇峰厭惡地看著麵前的三個人,他忽然不想搭理他們了。尤其是陳冰,基本是個不見長進的人。要不她蓄意挑撥,林宇峰和阿星也不會就在樓道裏打起來。
林宇峰不管不顧,雄赳赳氣昂昂地走過地上滿臉冷汗的阿星,目中無人地走向電梯口。開始陳冰還呆看著,後來看到林宇峰要離開,而且電梯也在十三樓下來了。她沉不住氣了。
平日裏,陳冰在下屬麵前十分注意保持溫文爾雅的形象。可是當她看到林宇峰痛打了阿星之後,還充滿鄙視地在她麵前走過,不禁氣得發抖。她嚎叫一聲,像一個潑婦一樣從後麵跑上來追打。
林宇峰及時地堅決地推開了她。
“你他媽的,打完了人你就想走啊!剛才老娘要是報警,叫你吃不了兜著。你居然不知道感恩。你把阿星打成這樣,得有個說法。要不我告你非禮。我手裏有你的不雅視頻!”
陳冰徹底開始撒潑了。她搶先一步伸開手腳,像個“大”字一樣堵在大開的電梯門前。電梯裏有三五個男女,他們目光驚訝地看到了這一幕:一個身材苗條的女人,不顧形象地堵著電梯,破口大罵一個胡子拉碴,麵孔疲憊的男人。同時地上還有一個有些禿頂的男人躺著,看樣子是挨了打。
隨著電梯門的關閉,一切都看不見了。幾個人不覺開始議論發生了什麽。還有人建議報警。
結果電梯落地後,所有的人都選擇什麽也不做。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在深圳這地方管閑事是要惹禍上身的。
電梯關門下去了,一身白色休閑西裝的陳冰胸脯起伏著,喘著粗氣,鬥雞一樣看著林宇峰。一副你敢再跑老娘就和你拚命的架勢。
無論如何,林宇峰是不願意和陳冰動粗的。剛才推搡了她那一下子,就是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胸部。這事兒要是調出監控的話,陳冰告他一個非禮,林宇峰是不曉得如何辯解的。這種糊塗賬,女人的證詞,尤其這個女人還是個美女,幾乎是起決定作用的。
這麽幾天,林宇峰自覺惹的事不少了。他的潛意識裏,本來也是回來和解的。
於是林宇峰就皺了眉頭把眼睛看向旁邊,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陳冰感覺出林宇峰的妥協,盛氣淩人對柏永民喊道:“你說他武功有多高,怎麽就這麽幾下子就被打倒了?你在我麵前吹牛有意思麽?”
柏永民有些尷尬地看著地上的阿星,心道:“這實在不是阿星的本事小,而是這個狗日的何栓娃下手太狠了。”
這兩個人之間爭風吃醋,是不言而喻的。他在私下裏沒少旁敲側擊,可是阿星這家夥就是癡心不改。連他慣見江湖事的柏永民都沒有辦法。女色上頭栽跟頭,這類事兒多得不能再多。連他自己年輕那會兒也是吃過女人的虧。
年齡大了,柏永民把興趣都轉到了攫取金錢上。女色這上麵的慢慢淡了。他在私下裏很為阿星這種癡心不值。就你阿星這身行頭,硬件,怎麽可能指望目高於頂的陳冰下顧?做這清秋大夢,早晚倒黴。
柏永民不得不低聲下氣給陳冰賠不是:“陳總,對不起啊。我不懂武功,今天終於開眼了。什麽叫武林高手。看來我還是一個井底之蛙啊。不過話說回來,固然阿星技不如人,但是對付三五個尋常人,阿星還是行的。”
“好了,你先找人把他弄到醫院去吧,回來咱們再談。”陳冰很不耐煩地擺擺手。一副毫不在乎阿星死活的樣子。
柏永民看了看阿星,他覺得可能這一次阿星能斷掉那些妄想了。
柏永民低下頭輕聲問:“阿星,你還能走嗎?不行的話,我打120?”
阿星臉上此時居然帶了淚水:“老板,我能走。你容我在這裏歇一會。”
阿星的有氣無力和淚水,讓一邊的陳冰有些窘迫。但陳冰並沒對阿星有任何關懷的表示。她走兩步過來,一把抓住了林宇峰的絡腮胡子。林宇峰正在走神,被陳冰抓了個正著。而且,陳冰得手之後,也不是做做樣子。她使勁一扯,疼得林宇峰哎呀一聲。
“你特麽原來也會喊疼?我還以為你是個虎死不倒架的漢子呢?快給阿星道歉!不然我把你的胡子連根拔掉!”
本來是想和解的,可一上來就又惹事了。
其實林宇峰真要下手的話,可以輕而易舉地擺脫掉陳冰的拉扯。比如當胸一記重拳之類。可無論如何林宇峰下不了手打陳冰。他不忍心。
陳冰就是利用了這不忍心,才會有恃無恐。她揪著林宇峰的胡子,像個得勝的將軍,在柏永民和阿星麵前炫耀。
柏永民和阿星貌似從來沒見過,不怒而威的陳冰居然還有無賴的一麵。
“快道歉!”陳冰揪扯著林宇峰低頭哈腰的,好不得意。
林宇峰疼得呲牙咧嘴,那是真疼啊。他很想上去掙開揪扯,抽陳冰一記耳光。忍了又忍,林宇峰還是忍下了。他咧著嘴,苦眉苦臉地向阿星道歉:“阿星,對不起。我,我小人見識。這一次是公報私仇,打你打的有點狠了。你的醫療費,從我工資裏扣。”
林宇峰的語無倫次,讓柏永民和阿星不知道如何應答。說原諒不是,說不原諒也不行。最後,阿星隻好很無奈地擺了擺手,表示著窘迫的原諒。
柏永民哭笑不得,覺得阿星實際上是被人愚弄了。可是他也不敢把這一層說透。
陳冰一隻手揪著林宇峰,另一隻手掏出電子鑰匙來到公司門前。開門、關門。她再沒有搭理柏永民和阿星,徑直和林宇峰走進走廊盡處的總經理辦公室。
林宇峰好不尷尬,幸虧今天是周末,他剛才揚眉吐氣的痛快,和現在受製於人的狼狽,隻有極少的幾個人看到。
這一切都叫林宇峰像是捧上了個燙山芋,扔也不是拿著也不是。可就是燙手。他在心裏暗罵自己無用。
“阿冰,這裏沒有人了。你耍我也耍夠了吧?你鬆開我吧,我已經疼的快要情緒失控了。”林宇峰忍著焦躁說。
“終於找到治你的緊箍咒了。你老實交代,昨天在哪裏過的夜?我說在床上殺過人,你就真的信了。還賭氣跑出去。手機都不帶,我去哪裏找你?”陳冰一連串的質問,讓林宇峰不知如何作答。他既然來和解,就應該提前有個腹稿才是。
太煎熬了,這日子。
“你先鬆開我,我老實交代。”林宇峰低聲下氣地說。這口氣仿佛是個偷腥的丈夫麵對妻子的套問。
這樣下去還查個屁的案子!成天打情罵俏就好了。林宇峰你是個什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