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小楚喘籲籲地在林宇峰耳邊說:“你這個傻子,有你這麽睡覺的嗎?真該凍死你。”說著話卻把林宇峰摟得更緊,“我都是你的老婆,你在這裏還有啥忌諱的。”
“我害怕忽然有人進來,看到我和你睡在一起。我怕郝鵬突然跑進來。”林宇峰像是在說不經大腦的夢話。小楚不理會,隻把林宇峰的頭緊緊地抱在胸前。
隔著一層薄薄的病號服,林宇峰的耳邊能聽到小楚噗噗的心跳聲。這一刻林宇峰居然感動得一塌糊塗,他把自己的臉緊緊貼住小楚,有了一種親人之間相依為命的感覺。
就這樣,兩個人抱在一起睡了一夜。直到早上護士來給小楚掛吊瓶,林宇峰還在甜甜地睡著。
那早就起床的大媽這時候才把林宇峰喚醒。好像她要成心看一場熱鬧似的。當時林宇峰和小楚還臉貼臉抱在一起睡的正香。
那護士卻有些不滿,一等林宇峰很窘迫地爬起身,護士說:“你看看都幾點了,你是不是把這裏當成你家熱炕頭了?要摟著睡也不能在醫院裏啊。你別忘了,你愛人她可是才昏厥沒有幾天!”
護士的訓斥讓林宇峰有些無地自容,自己卻又不好去反駁什麽。其實他和和小楚在一起十分鬆弛,沒有背負任何的道德包袱。他和她都是單身男女,要是戀愛在一起,是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要是沒有這個任務就好了。就是這個任務,把自己平白無故搞成了人不人鬼不鬼。
可是真的沒有這個任務,那他林宇峰會和小楚發展到這個地步嗎?實事求是,那是不可能的。
想想這些林宇峰心裏隻能無聲一歎。自來天意高難問。自己身在其間當局者迷,隻可冷靜下來盡量往好處爭取。
想想,如果兩個相愛很深的男女最後到了生離死別的那一刻,那感受也是錐心之痛。林宇峰看著同樣臉紅尷尬的小楚,忽然想到一句詩詞: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從古至今都是難全的事情,不可能從他林宇峰這裏就能刀切豆腐兩麵光。怪隻怪自己這桃花運太過旺盛,最後惹來麻煩不斷痛苦連連,可自問自己卻又不是個花心風流之人。
現在都可以想清楚,最後到處理這些的時候,不說扒一層皮,那也不會那麽容易就全身而退。
護士給小楚掛完吊瓶後出去了。小楚氣呼呼地說:“這是什麽服務態度?對病人就可以連起碼的尊重都沒有嗎?我們不在這裏住了,下午辦理出院手續。”
林宇峰還在發呆,小楚不滿地提高聲音道:“你傻什麽傻?我說的話你聽見沒有!”
林宇峰一怔,連忙說:“聽見了,等下午大夫來查房了我谘詢一下成不?”
小楚故意哼了一聲,不言語了。
林宇峰知道,自己不能和一時壞脾氣的護士一般見識。人在這麽一種工作氛圍裏,有時候發發脾氣,隻要是不過分,林宇峰覺得是很正常的。天天見到的都是病人或者愁眉苦臉的病人家屬,負麵情緒積累多了,難免就有壓抑不住的時候。
對麵那個大媽也說:“姑娘,你不要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治好病才是最要緊的。比起以前來,現在的醫生護士那服務態度是好多了。她可能今天碰巧不開心。明天叫你老公警醒一些,早點起來就好了。”
“那您也早點起來了,為什麽不好心叫我們一聲呢?”小楚扭過臉沒好氣地說。
不想這大媽確實好脾氣,她說:“我倒是想叫醒你們來著。主要是看你們小夫妻臉貼臉睡得那麽香甜,我不忍心啊!”
大媽這麽一說,叫林宇峰和小楚都忸怩地笑起來,就連大媽臥病在床的胖女兒也笑出聲來。就這樣,一場不快被大媽一句玩笑話給化解於無形了。
之後小楚要看林宇峰的時候,卻已經是滿臉柔情。搞得林宇峰不知道該怎麽辦好。他知道自己這樣子一定十分可笑。
趁著大媽陪女兒出去方便,屋裏沒人的當兒,小楚故意氣林宇峰說:“你看你怎麽和個大姑娘一樣,倒逼迫我不得不女漢子一把了。”
林宇峰苦笑道:“你這還有心思說笑話。我哪裏像個大姑娘,我的手段你不是早就見識過了?”
“你知道水滸傳裏有個浪子燕青吧?不,不像是燕青。你倒是像《天龍八部》裏的段譽。見一個就愛一個,最後弄到一大堆老婆……”小楚看起來心情很好,在說笑話。
林宇峰不屑道:“弄一大堆老婆就好嗎?”
“怎麽不好,那不是你們男人不可告人的夢想嗎?”
林宇峰沒想到,小楚居然伶牙俐齒說這種話題。
不過老實說,林宇峰好久沒有睡這麽踏實的覺了。睡夢裏見到的全是喜事,什麽金榜題名洞房花燭,都夢見了。而且那個洞房花燭的夢裏,作為新郎的林宇峰一掀蓋頭,發現新娘就是小楚。他禁不住心花怒放。那個美就別提了。
林宇峰思量著說:“這種夢想,也不過是某一些人的罷了。你不能以此心推測所有男人。自古以來老婆最多的就是當皇帝的。可你看看這些皇帝有多少是長壽善終的?倒是酒色害人骨肉相殘的例子層出不窮。你說的大理段氏,就是那個段譽的原型段和譽,最後的結果也不好。好像是被逼退位。”
“好了,我沒興趣和你討論曆史。不過我欣慰的是,你那個男人的東西確實好了。剛才那護士訓斥你,我才想到起來,原來你那東西硬硬的,捅在我大腿上.……”
“哎呀小楚,你怎麽什麽話都敢往外說?”林宇峰聽了這話麵紅耳赤,驚訝失色。
“你哎呀什麽?做了還不讓人說嗎?你做下的壞事我要是都說出來,你還不得早就進去吃牢飯了?”小楚看著呆若木雞的林宇峰,那表情似喜似嗔,看上去分外嬌媚。
林宇峰聽了這些惹人發慌的情話,心裏的那塊石頭,又一直在往下沉。
要是沒有這一切,包括黎曼和陳冰都沒有就好了。隻有他和小楚。那他們如果有今日的情分,就可以大大方方地戀愛結婚,攜手白頭幸福到永遠。
可林宇峰隻能喝一杯黃連和蜂蜜合在一起的湯水。個中滋味,隻能說冷暖自知。
林宇峰正要繼續說,大媽卻扶著她走動無力的胖女兒回來了。林宇峰急忙過去幫著開門。
小楚看到大媽對女兒照顧得無微不至,不禁感歎道:“看到您這麽照顧女兒,我也想我媽了。”
大媽熱情地邊幫女兒脫鞋邊看著小楚問:“姑娘你媽媽是做什麽的?”
小楚囁嚅了一下嘴唇,看看林宇峰說道:“我媽媽和爸爸都在燕京呢。在郊區幫人家種蔬菜的。”
“是嗎,那可真不易。我們這裏就有很多的外鄉人在城邊地裏種菜。”大媽沒意識到小楚說的是假話,還很真誠地感慨。
看著小楚一本正經的神情,林宇峰想笑,卻笑不出聲來。他覺得這樣騙一個老實巴交的人是一種罪過。可說實話又萬萬不行。隻能撒謊。
“就是啊,我就是跟我父母在燕京長大的。風裏來雨裏去。我爸爸媽媽不願意我在老家當留守兒童。托人叫我讀的是燕京的中學。所以您聽我就是燕京口音了。”
小楚繼續一本正經編故事。林宇峰不禁略有不滿地看了看小楚。小楚察覺到了,歉意地一笑。那意思,這不過是扯閑話,都不會當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