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那好，以後你要是在捅下簍子。你就等著去做大牢吧。你這個人，哼，也就這樣了。我恨不得現在就離開你！”
楚天燕越說越氣，越說口氣越嚴厲。林宇峰為了不刺激她，隻好再一次選擇了沉默。
等小楚罵完之後鬆口氣的時機，林宇峰說：“你罵得對，我就是個這了。是個這也比被押赴刑場好百倍。我想勸你的是，最好吃點東西。也不枉了馬師傅的一片好心。畢竟你的身子還很虛弱。”
小楚看了看林宇峰關切的眼神，沒有吭聲。但是她站起身來，端起了林宇峰倒的開水開始喝了。
林宇峰拿起自己的杯子，又去洗了洗倒上了另一杯水。他決定不再賭氣，小楚應該發泄一下壓抑的情緒。她有這個權利。
林宇峰端著水杯來到了木桌前放下。他又拿起洗潔精和筷子，勺子去洗了一遍。等他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楚天燕已經把四層的飯盒攤開放在了桌子上。
“過來吃飯吧，人是鐵飯是鋼。再怎麽樣，也不能和肚子過不去。”林宇峰聽到楚天燕聲調幽幽滴說。
“燕子，我對不起你。不知道這輩子，我還有沒有機會報你的恩。我盡力吧。”林宇峰感動滴說。
“不說這些了，坐下吃飯吧。也許你的苦楚我們理解不了。或者將來能夠理解吧。人生就是這樣，一路的風景總是看不真切。隻有到了年華老去，滄桑看雲的時候，才會一切真相大白吧。”小楚說。
林宇峰把手裏筷子遞給了小楚一雙，然後用洗過的勺子給小楚盛飯。小楚說：“不用這樣吧，這飯盒本身就可以當飯碗用。這裏還有小油餅，加上兩個菜也夠了。你吃不飽可以再吃幾個香蕉。”
楚天燕一下子變得溫柔，讓林宇峰不知所措。他拿起勺子還是把米飯弄了一點出來嚐嚐，有些涼了。但是小油餅看上去還不涼。林宇峰就說：“這樣吧，米飯涼了，我吃米飯。你吃油餅吧。你身子虛，別吃壞了肚子。”
馬師傅做得兩個菜一個是醬牛肉，一個是紅燜茄子煲，都很好吃。
林宇峰陪著小楚，他吃的很慢。中午打的飯菜還在那裏。也是米飯和兩份菜，都已經涼透了。沒人動過。現在心情一放開，反倒有了饑餓的感覺。隻是他不敢一下子放開量吃，總要先照顧小楚吃好。
小楚吃了兩張蔥油餅，又吃了一些菜後說自己吃飽了。林宇峰就又給小楚倒了一杯開水，自己風卷殘雲把剩下的飯菜都吃光。
端著水杯子看著林宇峰狼吞虎咽的，小楚笑了：“瞧你，不就是一頓午飯沒吃麽。怎麽會餓成這樣？”
林宇峰停住筷子，把嘴裏的食物咽下去才說話。他說的是：“浪費了一頓了。不能再浪費又一頓。畢竟食物也是辛苦換來。小時候在我外婆家裏，我也去過田裏勞動。知道農民的辛苦。”
吃飽飯，林宇峰心裏那種火燒火燎的感覺消失了。他起身把中午的剩菜剩飯，端到衛生間去倒掉。再把所有的餐具都刷洗幹淨。即便明天啥也帶不走，也不希望等有人進到這間屋子的時候，看到杯盤狼藉，臭氣熏天。
忙完這些天就不早了。屋子裏的兩個人又分別刷牙漱口。然後是熄燈躺下。
夜深人靜，林宇峰沒有睡意。卻聽到了小楚隱隱的哭泣聲。他沒有過去撫慰。以後他們兩個人要越走越遠了。
過了一會，小楚還是沒有止住哭泣的意思。林宇峰想了想，隻好坐起身來。穿上拖鞋慢慢走過去說：“別哭了，哭壞了身子犯不著。為某些人去哭更是犯不著。一切都會過去的。”
林宇峰話音才落，就看見陽台那裏一道亮光一閃而過。接著又是一亮。這一次直接連天都亮了。林宇峰一驚，立刻閃身到了窗台前，拉開了窗簾往外看。
他看到北麵的成品倉庫那裏起火了。有火苗從倉庫的窗戶裏往外冒。
“怎麽了，這是？”小楚也注意到了異常，警覺地喊出聲來。
“倉庫起火了，不知道怎麽回事。”林宇峰口氣猶疑地說。
小楚一骨碌爬起身也到陽台上往外看。一會兒，他們看到有人嘶喊著去救火。
“怎麽辦？”小楚問林宇峰。
幾秒鍾的時間，林宇峰的腦海裏轉了無數個念頭。最終他還是決定下去看看。而且是和小楚一塊兒下去。這樣的時候把她一個人留在屋子裏，林宇峰不放心。
林宇峰開了燈，叫小楚打電話。先撥了119火警，在挨個給陳總，馬經理打電話。其實，在小楚打電話的時候，上述的單位和個人都已經接到了通知。
林宇峰迅速地穿好衣服，也叫小楚穿好。出門前，林宇峰把僅有的一件外套給小楚穿上。那件衣服還是上去西北時，陳冰買的。
鎖上門，兩個人迅速走向消防通道。為防萬一，林宇峰把一把螺絲刀順手別在了腰裏。
等他們跑到樓下平地上的時候，消防隊的車輛已經開過來了。林宇峰在人群裏看到了馬隊長，在驚慌失措地胡亂喊叫著。
像這種火勢，一般的人根本不敢靠前。隻能借助消防水龍。幸虧救火期間，沒有出現停電的情況。消防隊的人一直在噴水。
不久，陳總也到了。他抱著胳膊，隻冷漠地看著現場。多半個小時之後，火明火終於撲滅了。而就在消防隊要進入火場搜尋的時候，整個的廠區卻停電了。頓時到處一片黑蒙蒙，什麽都看不清晰。
一直在現場的陳總說：“消防同誌辛苦了。謝謝你們及時趕來。可能是哪個地方忽然聯電了。這是應激性的跳閘。你們看這樣吧，天這麽暗了，你們先回去。我們這現場叫廠裏的保安隊看著。天一亮，你們再過來。”
一個帶隊的軍官模樣的人看了看黑黝黝的過火倉庫，點了點頭說道：“可以。但是你們一定要接好本單位的消防水龍。一有火情立刻噴水。”
陳總馬上點頭稱是。過了一會兒，消防隊的武警們收拾完自己的家夥、工具，三輛消防車開著車燈陸續撤退了。
過後，陳總安排保安隊馬隊長分配十幾個保安看護現場。其餘的人都回去睡覺。
看著陳總鎮定自若的表情，被火災驚擾起來的職工們還說：“陳總，倉庫裏不知道有多少東西急需要搶救出來。我們不如連夜幹吧？這樣損失能小一點。”
“這黑燈瞎火的怎麽幹？現在離天亮也沒多久了。這裏保安守著，絕對不會死灰複燃。大家先回去休息。一會起來好清理火場。”
眾員工一聽，既然老板都這麽說。別人就不用皇帝不急太監急了。於是眾人都議論著慢慢散去。林宇峰在這期間一直躲在人群裏，他覺得今天晚上陳總的做法有些蹊蹺。
林宇峰和小楚摸著黑走回辦公樓。就在他們默默地走到五樓的消防樓梯口，林宇峰的第六感官一閃，他拔出螺絲刀，猛的一拉那個沒鎖住的消防門。就看到一個黑影從他的宿舍門口快速地跑走了。
“誰!他媽的你給我站住！”林宇峰一聲大吼，一個箭步追了過去。等他跑到樓道門口，黑影卻徹底消失了。
黑燈瞎火的，林宇峰不敢貿然追下去。他在樓道那裏站了一會，諦聽著下麵的動靜。
黑夜之中，隻能聽到貌似四樓衛生間裏傳來的滴水聲。這聲音叫人聽了有些毛骨悚然。
過了一會，林宇峰已經適應了樓道裏的昏暗。他慢慢回過身，看到楚天燕已經到了宿舍的門口。
林宇峰慢慢地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