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4章 故伎重演
“喂,你好。鵬哥,怎麽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雖然有點意外,接郝鵬電話的時候,林宇峰並沒有往其他地方想。
“小林,告訴你一件事啊。天燕她今天早晨來上班的時候,出車禍了。她的寶馬被一輛出租車頂翻了。”
“什麽,怎麽會出車禍?”
一聽到小楚出車禍,我的心一下子繃緊了起來。這又是那個王八蛋慣用的伎倆。因為製造車禍很難讓人查清楚證據。就算是故意撞上去,隻要不是撞人而是車撞車,這個是很難和故意殺人聯係起來的。隻要是對方操作得巧妙。
“你先別著急。燕子她本人受傷並不嚴重。有一點輕微腦震蕩,已經醒過來了。”郝鵬趕緊說道。
“那你是不是就在醫院裏?”
“沒有,我在住院樓下麵。天燕她不讓我告訴你實情。我下了樓之後還是忍不住和你說了。你們這樣的關係,應該是夫妻了吧,你有權利知道。”郝鵬說到這裏,似乎酸溜溜。
“那在天燕身邊現在有人嗎,她能不能接電話?”林宇峰連珠炮地問道。這個消息瞬間他感到天都塌了。如果小楚因為他的事有個三長兩短。就等於是逼著林宇峰去走梁滿倉的老路。
“有啊,陸科長在那裏。我是和楚局長前後腳離開的。”郝鵬解釋道。
林宇峰鬆了一口氣。既然小楚的父親能夠放心離開,那應該沒有嚴重問題。林國棟這個畜生做事直接毫無下限。他這是向林宇峰反擊,向林宇峰示威。同時也是逼迫林宇峰後退。
“那天燕她現在情況怎麽樣,能說話嗎?”林宇峰趕緊又問道。
“能啊,說話完全沒有問題。我和簡局才聽到消息,過來看她。”郝鵬又解釋道。
“奧,那就好。我現在就去火車站。我要回去看看才放心。”說罷,也不等郝鵬如何回答就掛了電話。他開始急速地穿衣服了。也不知道多少次禍起蕭牆,所有的原因都是因為自己得罪了這個風度翩翩的衙內。
林宇峰擔心的是楚天燕的傷勢。可能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傷勢是不是嚴重,那就難說了。必須看上一眼才行。
穿好衣服一看表,不過九點多鍾。一切都還來得及。草草收拾了一下之後,林宇峰來到樓下退了房。和服務員結算住宿費時,對方卻說:“你的住宿費分局要求全額報銷。你隻要在這單子上簽名就好了。”
時間寶貴,林宇峰趕緊簽了名字出門去。又是一路的地鐵奔忙,來到深圳火車站。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排隊賣了一班深夜的車票。這一次林宇峰直接買的是硬座。他也要防備對方用到調虎離山之計。有了上次的教訓,林宇峰想的是先上車再說。上了車他也不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而是串到其他車廂。增加對方找自己的難度。可能的話再在車上補一張臥鋪票。
這樣就在最大程度上避免和上次一樣,中埋伏。
這是直達燕京的特快,淩晨十二點十分發車。買上車票,林宇峰才想到,其實現在這個時間坐火車趕回去,真不如明天早晨坐最早的一班飛機。到達的時間,幾乎是一樣的。
在火車站徘徊了半個小時之後,林宇峰看到黑壓壓的候車人群,他又改變了主意。既然和乘飛機到達的時間差不多。那就不必在火車上受一夜的罪了。這麽亂哄哄的人群,誰知道哪個是好人哪個是壞人?而選擇坐飛機,則不存在這方麵的安全考慮。
林宇峰迅速回到售票窗口,把到手的車票給退了。
離開火車站廣場的時候,地鐵已經停運。林宇峰沒有選擇坐出租汽車,而是一個人背著包步行離開。他大致計算了一下,從火車站到東區分局招待所的直線距離是十五公裏左右。他完全可以有體力跑回去。這麽遠的距離,林宇峰好久沒有跑過了。他想試一試。順便也想疏離一下心裏的事。
作為一個年輕人,林宇峰肩上負擔的東西太多了。
在深圳這個城市的繁華地帶,這樣的夜行基本是安全的。因為這個城市的夜生活正好是高潮的時候,路上不斷能遇到人來人往。而且從火車站到東區公安局的門口基本是一條大街橫亙東西的。
這麽晚了,林宇峰也沒有接到李瀟的電話。不曉得今天的碰瓷事件,對方是個什麽態度。也許,為這件事李瀟再也不會來電話了。隻要她向對方說出自己曾經救過李瀟的命。可能對方就會放棄索賠的。或者李瀟會替他補給他們一點錢也未可知。
現在這件事兒已經不是急務,林宇峰的心裏最懸心的是楚天燕的傷情。這他媽的,簡直是欺人太甚。
林宇峰走到半路上出了一身業的汗,他看到天色漸晚,自己又實在沒有心氣再跑下去,這才攔了一輛的士跳上去。
“師傅,到東區公安局門口。”
林宇峰上車坐穩了,抹了一把汗說道。那個開車的師傅沒有吱聲,直接往前開著。林宇峰坐在後座上,從倒車鏡裏看了看開車師傅的臉。他發現這個人也正從倒車鏡裏往後審視著他。當兩個人通過倒車鏡展開注視的時候,司機師傅的眼神迅速地撇開了。
林宇峰並不想把每一個人都考慮的很壞。但是現在他確實是處於草木皆兵的狀態。上次在回北方的火車上被人算計的往事,給林宇峰的記憶太深了。林宇峰也知道,隻要是自己時刻保持警惕的話,幾乎是沒有人能夠暗害了他。
本來,林宇峰還想坐定之後給小楚打個電話的,現在他不打了。他也不說話,就從衣兜裏掏出那把瑞士軍刀,把刀刃折開來,然後就把刀子在手裏玩著。並且做出捅刺切割的動作。林宇峰發現,那司機師傅借助等紅綠燈的時刻打量自己。當然用的還是倒車鏡。
林宇峰旁若無人,繼續玩著刀。直到對方忍不住開始說話:“先生,你把刀子收起來可以嗎?我看著你比劃,有點滲人。”
林宇峰直接笑了:“你別害怕。好人我是不會傷害的。再說我這也不過是一把水果刀而已。好好開你的車吧。”
“先生,我還是希望您把刀子收起來,不然的話,我沒辦法安心開車。”對方回敬道。
“怎麽,怕我在半路上暗害你?我就是到東區公安局門口,我會在那裏知法犯法嗎?既然你心裏緊張,那我也不固執。”林宇峰耍了最後一個刀花,把刀子折好放進衣兜裏了。
在行駛的車輛裏玩刀子,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林宇峰要的不過是一種威懾效果。叫對方知道,老子我是個好身手的人,你要隨便動手的話,別怪我不客氣。
收了刀子,林宇峰的眼睛依然沒閑著,不但監視著司機的一舉一動,還時時觀察車輛周圍的動靜。在這樣的情況下,誰如果想對他動手腳基本是沒機會的。哪怕是那些外來的殺手,林宇峰也通過玩刀子叫對方知道厲害了。
一路平安。來到東區公安局的門口,司機停下車。在林宇峰低頭找錢的時刻,那司機冷不丁問道:“先生,你是這裏的警察吧?”
林宇峰把一張百元大鈔遞過去,反問道:“當警察怎麽了?警察也得坐車付錢。”
車費一共八十三塊六,那司機迅速地遞回來二十塊錢。在林宇峰下車之後,司機放下車窗對林宇峰說:“當警察不容易,明槍暗箭都得防著。就像我們開出租的一樣,賺的都是辛苦錢。”
說罷一鬆離合器,也不掉頭就向前疾馳而去。
林宇峰呆呆地站在原處,看著出租車閃著紅紅的尾燈匯入進車海裏。他居然有點後悔應該搜一搜那司機了。那家夥的腰裏鼓鼓囊囊,貌似帶著家夥。林宇峰對這種攜帶槍械的身體外形十分敏感。可是搜查別人也不是簡單事兒,一個沒有執法權的人,是不能隨便搜查別人的。萬一落空,或者觸發對方狗急跳牆,都不是美事。
夜色深深,車輛也少了。公安局門口的路燈也變得昏黃。林宇峰向四周看了看無異狀,這才轉身向招待所的巷子裏走去。一邊走他還一邊想,也許自己是多慮了。那不過是個很普通的司機而已。但是這個人臨離開的時候,那最後的一句話又耐人尋味。按說他這樣一個開出租的,怎麽敢對一個警察如此詢問呢?一般的出租司機對警察來說,應該是懼怕的。這個人不但不懼怕,反而能侃侃而談。可見其心理素質是很不錯的。
帶著這個永難解開的疑惑,林宇峰回到了招待所。那個服務員見到他去而複返,很奇怪地詢問。林宇峰直接解釋道,車票已經賣光了。隻剩下向北麵去的站票。隨即,就又拿回了自己房間的鑰匙。回到屋子裏麵,林宇峰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又洗了一個淋浴。時間已經不早了,他不敢再給楚天燕打電話。此時此刻,小楚的母親陸科長應該是陪伴在左右的。出了這個車禍,也許能讓母女兩人的關係能恢複。
不過,林宇峰卻給簡愛國打了電話。夜裏十一點的時間,給簡局長打一個電話還是可以的。果然,在簡愛國的電話裏,林宇峰知道了楚天燕實際上不僅是輕微腦震蕩,還加上了股骨骨折。
“你不必太擔心,燕子的傷情不嚴重。隻需要臥床靜養一段。實際上和你上次的情況差不多的。”
問到了實情,林宇峰終於有所踏實了。本來應該晚上來電話的黎曼卻悄無聲息。林宇峰也懶得再打電話過去詢問,直接就睡過去了。
這是一個時時刻刻都不能放棄的鬥爭。退後一步意味著就離死亡接近了一步。
夜半三更時分,林宇峰在噩夢中驚醒過來。此後他就再無睡意。打開電視機看著無聲的畫麵,他的心情才慢慢地沉靜下來。
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隻有咬緊牙關和黑惡勢力戰鬥到底。而林國棟這個公子衙內兼著販毒集團頭目的人,國內直接是罕見的。這不能不讓林宇峰進一步地懷疑到林國棟的老子。這個人可是政府的高官,如今的央企大拿。如果說他本人涉嫌貪腐,和給子女輸送利益,這個有可能。但是你不能懷疑他也和兒子一樣,是黑幫的代言人和保護傘。到了他這個級別,這個可能性很小了。
黎曼居然沒有給自己打來一個電話。林宇峰隻能根據既定的輕重緩急,先回燕京探視一下小楚。再回來處理和林國棟見麵的事。下一步,必須全麵勒緊林國棟脖子上的絞索,叫他狗急跳牆失去方寸。
兩個人見上一麵,也許是好事。可以互相之間交個底。也摸摸對方的底兒。就像是今天晚上的玩刀子,直接叫對方知難而退。那個人說不定就是想弄死自己的,最後不敢下手了而已。
這是林宇峰最真實的想法。不管怎麽樣,他隻相信自己經過嚴酷訓練之後得來的直覺。
一直到天慢慢滴亮了,林宇峰一直坐在床上看無聲電視。他把自己身邊所發生的這一切想了又想,還是覺得要擒賊先擒王。必須通過某種渠道給林國棟本人製造壓力才行。
可是在罪行沒有被徹底揭露之前,林國棟的實力還是空前巨大的。就像個堅硬的烏龜殼子,一拳兩腳絕對打不開。
天蒙蒙亮,林宇峰先給自己的爺爺打了電話去。詢問家中的情況。這個時間爺爺應該起床,出去遛彎了。
“宇峰啊,你這麽早就起來了?”果然,爺爺已經在外麵遛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