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1章 醫院驚魂
林宇峰有些不滿，但是這個場合發作是絕對不行的。他隻有忍耐。下一次不再和這些人在一起吃了，裝模作樣的，沒勁。
說起孩子來，她也和我沒有關係。是你黎曼自己做主懷孕生產的。如今拿這個無辜的孩子來敲打我，簡直有點無恥了。林宇峰低下頭憤憤地想到。
“我弟弟的事，有他自己性格的缺點。最重要的還是被人有計劃地陷害。如果沒有我九死一生從溶洞裏揪出了曹彤彤。大約就要冤沉海底了。而這一切的目標則是對著我的。這個王八蛋如此膽大妄為，還不是覺得自己的家裏實力強大？隻是多行不義必自斃，他哭的那一天就快要來了。”
說罷，林宇峰端起麵前的茶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一飲而盡。
洪律師發現這個話題直接沒辦法進行下去了。他是個聰明人，雖然在心裏已經迷戀黎曼多年，但是對林國棟能不招惹最好不要招惹。今天，黎曼跑到他那裏說了很多。洪律師旁觀者清，還給黎曼出了不少主意。
黎曼一下看到了勝利的曙光，才叫了林宇峰來。沒想到一上來就話不投機。黎曼這個人有時候的行事有些乖張。比起小楚的性格來，似乎有些不如。
女人的美貌是會隱藏住很多缺點的。其實楚天燕也不是十全十美，她也有撒潑發脾氣的時候。
這個時候，大家坐在一起才有些尷尬。洪律師趕緊轉移話題，詢問到林宇峰以前的經曆。聊到軍事，兩個人才算有了共同話題，原來洪律師本人也是軍人家庭出身。
即便如此，這一頓飯吃的也沒有味道了。黎曼呢，把百分之九十的精力用來侍弄孩子。林宇峰對小孩並沒有濃厚興趣。等到飯局接近尾聲的時候，黎曼說：“下午洪師哥還有工作要做。我呢要帶孩子去醫院打疫苗。你和我一起去吧，我們坐出租車去。”
林宇峰也想和黎曼單獨說點什麽，就點頭同意了。
下樓結賬之後，黎曼堅決地拒絕了洪律師開車送人的要求。她拉著林宇峰擠到一個出租車裏去了。
孩子要打針的地方在深圳市的兒童醫院。林宇峰是第一次到這裏來。一進到醫院裏麵就聽到了某些地方傳來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聲。專門給孩子治病的地方，就是這樣的。林宇峰微皺著眉頭，禁不住可憐那些在這裏上班的醫護人員。
進門後，受到環境感染的囡囡也忍不住哭起來，嘴裏的奶嘴掉在地上了。林宇峰趕忙低頭撿起來。黎曼回過頭盯著林宇峰說：“你看到養育一個孩子的艱難了？”
“我看見了。不能因為艱難我們就不養育孩子。孩子是我們人生暮年的念想和心理依靠。”林宇峰很有哲理地回答。
“你倒是挺會說的。春節前夕，囡囡得了流感。我直接陪著孩子在醫院病床上，三天三夜，折騰得一下子老了十歲。但是看到孩子迷人的笑容，我又覺得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嗯，先帶孩子去打針吧。上幾樓？”林宇峰不想多說了。
“別問了，你跟著就好。”黎曼瞥了林宇峰一眼，沒好氣。
林宇峰閉嘴跟著黎曼往電梯口走。還沒到電梯口，忽然西邊長長的樓道裏傳了一聲女人的慘叫聲。對於這樣的聲音林宇峰十分敏感。因為醫院裏孩子多，孩子的哭聲也多。黎曼並沒有很注意到危險降臨。等林宇峰上去拉住黎曼的胳膊，那個拿著菜刀砍人的家夥已經衝過來了。他一邊喊一遍跑：“都他媽的閃開，閃開！冤有頭，債有主。”
一兩個抱孩子的婦女躲閃不及，被那砍人的漢子兩腳踹開。女人和孩子撞到走廊的牆上，痛哭一片。林宇峰見狀趕緊把黎曼和孩子掩護到牆角裏。
兩個醫院的保安本來是在大廳巡邏的。事發突然，其中的一個哆嗦著，居然摘不下腰裏的電警棍。另一個四五十歲的還想伸過電警棍阻攔。結果給那狂徒跳上去，一刀砍到了脖子上。隨之鮮血噴濺，那保安一聲慘叫就倒在當地。
大廳了所有來往的人，包括醫護人員都叫喊著作鳥獸散。結果那沒摘下警棍的保安看到烏黑的血，直接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了。很多剛從電梯口出來的人，見到這個場麵，也都驚叫著，卻不知道往哪裏躲。
砍倒保安後那個家夥殺紅了眼，直接就奔著電梯間裏的婦孺奔了過來。林宇峰睜大眼睛看著那把血淋淋的菜刀。那把刀應該是剛從五金店裏買來的剔骨刀。看上去寒光閃閃。剛才那被砍中脖子的保安估計是不行了。這個家夥已經砍了兩個人，眼見得一條人命是沒有了。
林宇峰的手裏沒有任何武器，還要護著黎曼和孩子，顯得萬分危急。那孩子雖然看不懂麵前發生的血案，但是她能看出來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了。就拚命地哭鬧起來。
屏風後麵，電梯間並不大，電梯跑了。有四五個男女無處可去，隻好護著自己的孩子都蹲在地上瑟瑟發抖。那個家夥忽然發狂，開始的時候似乎還有一點理智。因為他喊道冤有頭債有主。可是等他把一個保安砍倒之後，他就直接瘋了。變成見人就砍了。
林宇峰非常疑惑，為什麽他又遇到這樣的突發事件。其實在日常的生活裏，別的人遇到這樣事件的概率不一定就少。隻不過遇到這種事的時候，大多數人是選擇趕緊逃命的。事後對這種事件，也不會留下很深的印象。
囡囡那撕心裂肺的哭聲吸引到了凶徒的注意。他繞過屏風，臉上帶著邪惡的笑容。舉著《水滸傳》裏鎮關西的那種大菜刀大步跑過來。
“觀世音菩薩，耶穌基督，如來佛祖，你們都顯靈了！看我殺盡世間這些黑發妖魔！這裏有的是美女畫皮，狗熊怪，九尾狐狸精，害人無數！都拿命來！”
那家夥盯著黎曼，卻對擋在她麵前的林宇峰熟視無睹。也許剛才那一聲‘狗熊怪’就是罵林宇峰的。
黎曼此時已經嚇得不行了，她緊緊地抱著嚎哭的囡囡直接就想往地下坐。她的身後就是一堵牆，林宇峰護著他們，一隻手向後抓緊黎曼的胳膊。這才沒叫這娘倆癱軟下去。
附近全是幹幹淨淨的地麵，毫無憑借。就算是林宇峰想去拿保安的電警棍，他都不敢離開半步。在他的身後就站著他的女人和孩子。對於這樣窮凶極惡的人，林宇峰也嚇得麵無人色。怎麽會一下子就發生這種事，還在醫院裏？
轉眼間，那狂徒就已經舞刀過來了。這個時候林宇峰根本就沒時間考慮。一切憑直覺行事。當惡徒撲過來的瞬間，林宇峰探身向前一步，一把把和他一般高的一個景泰藍瓷瓶拉過來。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隻聽得‘卡啦’一聲巨響，那瓷瓶在地板瓷磚上摔得粉碎。頓時瓷片飛濺。那狂徒出於本能，禁不住往後跳開。林宇峰趁著這難得的兩秒鍾時間，俯身抓起兩塊比較大的瓷片，掄圓了就朝這那個家夥的麵門扔過去。
兩塊瓷片就像兩塊飛速旋轉的飛碟，一前一後都打在了凶徒的臉上。而且一兩塊過去就被撞碎了，那個家夥的臉也被打得像個血葫蘆。危急時刻，絕不可以手軟。
刹那之間形勢一變，那個凶徒被打得慘叫連連，他踉蹌著往前兩步。腳底下又滑滑溜溜，實際上這時他的眼睛已經不能見物了。他就哇哇亂叫著，把手裏的菜刀按照估計的方位扔了過來。
這一招算的位置很準，菜刀飛來，為了身後的黎曼和孩子，林宇峰不敢躲閃。他本能地抬起右胳膊肘格擋了一下。結果那菜刀的刀口砍進了林宇峰的小胳膊肌肉裏。而且似乎已經砍到了骨頭。
林宇峰疼得渾身發抖，他一個前撲，一腳就踹到了那小子的肚子上。那凶徒像一隻大蝙蝠，一個後仰四仰八叉地摔了下去。一直摔倒那夥蹲坐的男女身邊，招來有一陣驚叫。
按說這個時候，可以不必再打擊他了。凶徒摔倒在地，手無寸鐵，並且嘴裏已經開始吐血了。這是林宇峰的一腳把他的胃給踹破了。但是林宇峰餘怒未消，又過來給他的大胯來了一腳。林宇峰穿著皮鞋，這一腳也沒有留情，差不多把這小子的腿踢折了。那是一個人腿上最脆弱的地方，一旦受傷會十分痛苦。
那小子抽搐著，側過身子卷成蝦米一樣，在吐了兩口鮮血之後，才不住聲地大聲叫喚起來。在慘叫之間還夾雜著咳嗽聲。淒慘不堪。
在那個南國的春天裏，這注定是驚險的一幕。
等到打倒這惡徒之後兩分鍾，才有大批警察跑來。這時候那個保安已經在倒氣了。
事後查明，惡徒張德明因為陪孩子來醫院看病，認為遭受不公正對待而懷恨在心。在展開報複之前，他先在醫院的衛生間裏吸食了海洛因。然後借著藥力產生的興奮和幻覺，先在兒科門診砍死了一個護士，然後又砍死那個阻攔的保安。最後才被林宇峰製服。
在事件當中，林宇峰的左臂前肘受傷，那飛來的一刀一直傷到骨頭。
林宇峰是被包紮了傷口之後才去得派出所。在這之前，李垂楠已經趕到醫院來了。這個醫院正好是東區公安局的轄區。
“兄弟啊，你不僅是救了醫院的婦女兒童，間接也救了我。要是今天在兒童醫院出現大量傷亡事件，你哥哥我這個局長屁股還沒坐熱，就得滾蛋了。好了，等你傷好了，哥哥我請你喝酒。”
看到林宇峰的樣子，李垂楠是有歡喜有驚訝。他也不知道林宇峰今天為什麽出現在兒童醫院裏。林宇峰隻能說，是陪一個朋友去醫院給孩子打針。才遇到了那件事。
“這個家夥直接是吸毒成癮的，他帶著孩子到醫院可能遭受到了白眼。就懷恨在心了。但是他砍死的兩個人都是無辜者，和他素不相識。”李垂楠歎息道。
黎曼一直陪著林宇峰到診室包紮，之後在林宇峰的催促下才離開。
“來都來了，趕緊帶孩子去打針吧。我這裏不要緊。”林宇峰的傷不重，但是也不算輕。需要吊著繃帶休息一段。
黎曼看著林宇峰滿臉是淚，她就對著囡囡說：“是他救了我們娘倆。囡囡，你說謝謝。謝謝XX。”
孩子總算是被哄好了，她一雙黑晶晶的小眼珠定定地看著林宇峰。從黎曼的口型看來，那最後的兩個字分明就是“爸爸”。當時屋子裏有不少人，黎曼隻敢做做口型。
黎曼離開了，林宇峰似乎鬆了一口氣。那個小寶貝最後定定的眼神，長久地留在林宇峰的記憶裏。
等一切塵埃落定，林宇峰也讓自己的心情塵埃落地了。他拜托李垂楠千萬不要把這個事情讓媒體放大。以免引起醫院裏不必要的恐慌。那裏是給兒童看病的地方。
林宇峰所想的這些，其實政府的宣傳部門也能想清楚。對外的宣傳也十分低調，隻說是個精神病患者闖到醫院行凶。已經被製服了。
更讓林宇峰滿意的是，也沒有人前來尋找並采訪他，這樣林宇峰住在招待所裏，幾天去醫院複查一次。他去的醫院也是部隊的醫院，並沒有人知道他是誰。
當然這件事也被簡愛國知道了，簡愛國打電話來慰問，卻沒有主動詢問有關林國棟的事情，隻叫林宇峰好好地養傷。
“天燕她的傷勢已經穩定住了。沒有大問題。我知道她母親在那裏，你打電話不方便。我經常代表你慰問燕子。這方麵你不必擔心。”
“簡局，我沒想到到處遇到這種事。可是當時那個場麵.……”
"別解釋了，你的所作所為我們警方都有相關的上報和記錄機製。該有的獎勵即便是不宣傳，也是要有的。你有了這些榮譽，不但進入警隊不是問題，還可以在買房子上享受優惠條件。這些事情等你回來我一並告訴你。"
“謝謝首長關心了，一等我胳膊的傷養好我就進入下一步調查。這邊有李局長做後盾，請您不必擔心。”
“好，我們齊頭並進。我是相信你林宇峰的能力的。這一次你等於是保住了李垂楠的烏紗帽。坐那個位置並不容易。好好養傷吧。”
簡愛國把電話掛了，一個字都沒有問到林國棟。也許他那邊已經掌握了相關的情況。
在養傷的十幾天裏，李垂楠到過林宇峰的房間好幾次。還有幾次是晚上來的。招待所的人都知道這個人是局長的鐵哥們，因此對林宇峰都很殷勤。
經過深入的交談，林宇峰第一次對李垂楠訴說了他和林國棟之間的恩恩怨怨。有了這一次製止兒童醫院的凶案，林宇峰覺得李垂楠欠他一個人情。因此可以放心大膽滴和李垂楠匯報一下情況。即便李垂楠聽了很驚訝，也不至於看不起他了。
“哎呀，宇峰啊。我現在總算是明白了，為什麽老簡叫你到公安局裏去，你推三推四。其實你是正確的。這樣的事情，在從警之初不如實向組織匯報的話，以後東窗事發那處分會十分嚴重。現在你不過是個輔警的身份，大不了也就是個辭退處分。”
“哎，李哥，我能把藏在心裏的這個心病說給你。比我得到成千上萬的獎金都高興。我這個人是有自知之明的。可是，唯獨麵對女孩子，我.……這些都是覆水難收的教訓。我會因此而背負一生的債務。”
“兄弟啊，作為一個男人誰都不能免俗。可是像你這樣的經曆也確實少見。那個女人長得是很美的。是那一種叫人看了眼前一亮，而且印象深刻的女人。這樣的女人如果想勾引誰，一般的男人絕對扛不住。何況是你這麽個血氣方剛的處男。”
林宇峰聽到李垂楠的調侃，臉上也露出笑紋來。人間難覓是知音。李垂楠這個人和林宇峰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性格比較投機，短短的時間就成了朋友。
其實林宇峰並不指望人家能幫自己些什麽。隻要是能聽他說說心裏話，這就是享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