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5章 窪地伏擊
阿頌帶回的消息很簡單,胡博回來了。但是他回來之後,即刻把差猜領到了曼穀去。在那裏差猜要和某個大人物會晤。當然,會晤地點很會晤者身份信息是秘密的。而曼穀在整個東南亞都是首屈一指的大城市。差猜集團在那裏有多處據點,做著各種合法和不合法的生意。
林宇峰和班長很想去泰國看看,但是苦於沒有過境手續。三個人在一起的分析是,不出意外這個來的人就是林國棟的代表。國內的跡象看,林國棟本人似乎被邊控出不來。他們要在一起,肯定是進行談判了。討論一下如何處理這危機重重的局麵。
這樣,他們這個行動組就不得不繼續等待。下午,林宇峰跟著班長又去了賭場,繼續賭博至深夜。
這一天林宇峰輸輸贏贏,最後是把自己贏的錢在老虎機裏全輸掉。血本無歸,因為他老是心不在焉。
晚上回來,班長坐在床上和李垂楠手機聊天交換意見。李垂楠那邊的消息過來了。原來,那個到泰國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林國棟本人。這事兒,林國棟沒必要親自前來,但是為了碰碰看自己是否在網裏,就申請了泰國的旅遊簽證。因為在廣州申請新馬泰旅遊簽證十分快捷。結果林國棟就隨著最近一波旅行團出境了。一路順利沒有受到任何盤問。到曼穀之後,林國棟利用晚間休息時間和差猜接上了頭。並且到了某個秘密地點會麵。這一切都在廣東警方的視線裏。
經過長期分分合合的博弈,一盤棋似乎要下到結尾了。大家都是在小心翼翼地落子。林宇峰曾經跟班長分析過,為什麽李垂楠擔著風險還要放林國棟出來。萬一他不回去了呢?別說他這樣的嚴重刑事犯罪分子,就是那些貪官汙吏都有這樣的後手。
“老李的分析很有意思。第一,這個衙內在國內還有巨額資產。這些資產的流動都在金融部門的監管下。無法迅速套現。成為衙內的雞肋。另外,他可能還對自己的手腕抱有幻想。在最後掀開底牌之前,他絕不甘心就這麽灰溜溜地跑掉。畢竟,他的父親還在位置上。方方麵麵的觸角反應並沒有明顯異常。如果這次不叫他出來,反而會弄巧成拙。”
“兵不厭詐。對這樣的人更是要這樣,以虛示實。”林宇峰不得不佩服。
李垂楠叫他們倆繼續在南戎待著,等待情況變化。
南戎這裏過境的中國人有很多,沉溺於賭場的中國人也不少。有些人就是專門過來賭的。經過幾天的經曆,林宇峰他們沒有發現有被跟蹤跡象。所有這些都說明,他們暫時是安全的。沒有被任何勢力盯上。
“我們隻能先等等,直到兩位龍頭老大把分歧彌合。胡博和麻建兵都能恢複自由身。這個時間不會很久,我認為也就是一兩天的時間。胡博這個人,可是個賭癮很大的人。”
“賭隱大這不錯,可也要在保證自身安全的前提下。明天就是我們出來的第九天了。”林宇峰不無思慮地說。他知道,作為深圳的公安局長,李垂楠不可能長期待在雲南。十天的期限,突破三兩天不要緊。但要是再拖下去,他們也隻能先撤回國內再說了。運氣有時候就是這樣的不可思議。
林宇峰和班長是在第十一天的晚上看到胡博的。林宇峰坐在老虎機旁邊,隻能遠遠地看著胡博。胡博是化了裝過來玩的。但是他的招風耳朵和明顯的走路姿勢出賣了他。在世紀凱撒幾百上千的賭客裏麵,幾乎是沒費什麽事兒,林宇峰就認出了胡博。他的心怦怦亂跳著,十天的焦急等待,咬鉤的魚終於姍姍來遲。當然,林宇峰本人將這歸納為某種身體的直覺。
胡博翹蘭花指,扮得妖裏妖氣,像個泰國帕提亞海灘的兩性人。卻故意戴著一副老式的黑框眼鏡,臉上也化了妝。那樣子應該和林宇峰一樣,用了易容術。隻不過胡博的化妝師手藝不咋地,仔細端詳就能看出破綻。尤其是那副眼鏡,太過突兀了。
和班長在賭場衛生間裏迅速合計過後,他們決定當天就下手。為此班長還讓阿頌弄了兩支手槍。以防萬一綁架失敗,就得暴力劫持。阿頌在世紀凱撒和綠寶石的停車場抖留下了一輛車,以備不時之需。因為進入賭場需要搜身,兩支槍就在車裏座位下放著。
大約在夜裏十點鍾的時候,班長就叫林宇峰先出來了。在車裏等著,順便也把兩支槍帶在身上。這樣,等到胡博過夠了賭癮一離開賭場,就可以在他回瓦亭的路上劫持對方。
世紀凱撒賭場是個四方形的西式建築,四周都是停車場。停車場上種滿了高大的棕櫚樹。晚上在這裏燈光閃爍,涼風習習。可以說是整個南戎最為舒服的地方。也是地方實力派主要財源之一。
為了掩飾帶著的手槍,林宇峰背上了一個雙肩背包。他也沒有在外到處亂走。在車裏坐累了,就在車旁邊臨時轉一轉。其間,帶著自動火器的賭場巡邏隊數次經過。林宇峰都目光穩定鎮定自若,從而沒有被當作形跡可疑之人。
可是等待的結果叫人大跌眼鏡。當天夜裏因為胡博的手氣大好,連連贏錢。結果興奮的他不眠不休,一直賭到了次日天亮,賭場關門休息。這是叫人始料不及的。
天亮了。當林宇峰看到滿臉晦氣的班長從賭場裏出來,哈欠連連。班長搓了搓臉說:“唉,煎熬這一宿,兜裏錢也都輸幹淨了。走,咱們回去吃早餐,睡覺去。晚上接著來。”
吃過簡單的早餐,兩個人回到自己的旅館房間裏,心情都不好。輪流衝了淋浴倒在床上,班長說:“這家夥果然很狡猾,身邊是帶著人的。他們坐著的車輛,我觀察一下也是防彈的。隻不過我看到車裏的人對胡博有些不客氣,似乎這些人是負責監視他的。”
“奧,看來胡博隻是有限恢複了自由。這些人陪他來賭錢,卻是負責監視他的。行同軟禁。”林宇峰搓著濕頭發說。
“沒錯,你說的沒錯。繼續堅持,總有機會的。隻要這小子天天賭博。”班長說。
當天晚上,胡博又來了。依然是坐在賭台邊,全神貫注玩他最喜歡的輪盤賭。這一次麻建兵也跟著來露了麵。一切都在向好處進展。但是在他們兩人身邊都有跟班的人。這幾個人隻負責圍觀,自己並不下場賭。林宇峰觀察到,這些人身上都有紋身。看著凶神惡煞的。
麻建兵也簡單化了妝,弄成一個緬甸當地人的模樣。但他的形象和胡博一比,破綻更多。那身衣服穿在他身上不咋合身,有些不倫不類的。隻是這裏三教九流,各種物相很多,除了他們兩人,無人關注他們。
多日不見,林宇峰看出麻建兵的身材瘦了一圈,並且神情十分落寞。他老實坐在胡博的身邊,雖然也是下注,但是賭博的熱情明顯是敷衍的。林宇峰還看到了麻建兵臉上的傷痕。那明顯是來自某種粗糙物體的擦傷。果如所料,麻建兵這小子居然死裏逃生了。
班長也是在賭著輪盤,但是他是在另一個賭台坐著。在那裏,班長隻要一抬頭就能看到胡博和麻建兵的臉。
林宇峰是在傍晚時分才隨著班長來的。睡到午後醒來的時候,林宇峰又和班長討論了一下。早上,班長是跟隨賭了一夜的胡博一起出來的。並且遠遠地看到了胡博是如何離去的。
胡博是坐在一輛奔馳防彈車裏離開的。和他一起離開的有四個人。上車的時候,胡博明顯被兩個人夾到後排的座位中間。
“這四個人絕對是身上有家夥。加上這輛防彈車,等閑人等是根本不敢造次。我們也要想好對策。這樣的場麵,憑我們兩個人,兩支手槍,怎麽才能奏效。”班長說。
中午商量的結果,兩個人都覺得下手難度大。他們午飯都沒吃,繼續休息到傍晚時分。兩個人都在床上挖空心思想主意,怎麽才能順利地抓獲胡博或者麻建兵。
這一天晚上,胡博的手氣就不好了。一直賭到接近淩晨一點的時候,籌碼輸個精光,還強行借了麻建兵的錢,不一會也輸光了。胡博站在那裏搓著雙手,嘴唇抽搐著,不住地罵著髒話。最後在監視者的拉扯勸說下,終於戀戀不舍地離開。
林宇峰和班長隨即也離開了賭場。他們遠遠地跟著胡博和麻建兵一行人。看看他們這一次是如何回去。
這一次,那輛防彈的奔馳轎車沒有出現,來的是一輛七座的別克商務大轎車。班長看著,這輛車似乎也裝了防彈玻璃。在這個地方,隻要是有錢,任何高級的轎車都買得到的。
林宇峰和班長站在賭場的南門口,靜靜地看著別克轎車倒車轉彎,之後呼嘯而去。然後班長一揮手,他們也打上出租車離開了。車上倆人相對沉默,什麽話都沒有。看起來,差猜的人對胡博和麻建兵的保護或者監視是不遺餘力的。要真正抓住他們,就需要在射擊火器上下腦筋了。
比如說,利用槍榴彈在半路伏擊這輛車。也不需要正對著車身下手,隻要打癟它的輪胎即可。叫它翻車,讓車裏的人摔昏。在抓住胡博和麻建兵之後,一定要連夜押回國內。剩下的事兒就他媽的不去管了。反正這樣的事兒,在當地見怪不怪。
理論上是這樣,但是憑著林宇峰兩個人鋌而走險,把車上的人全部弄死是可以。但是要抓裏麵的兩個人做人質,那就真不容易了。這裏有個概率,就是兩個人不會因翻車同時死去。
困難再大,也要堅決完成任務。作為一個曾經的軍人,現在的緝毒警察,他們就要想盡一切辦法完成任務。首先,要選擇好合適的五伏擊地點。並且準備打車的肩扛式榴彈發射器。這些都需要阿頌來安排。
林宇峰以前在國內,也有一種按下葫蘆起來瓢的焦灼感覺,到了這裏照樣是這種感覺。俗話說不打無準備的戰鬥,可是在這異國他鄉,局勢微妙,人多了大動幹戈是絕對不行的。最好是把這次行動當做了一次江湖仇殺。反正這一帶治安混亂,針對差猜集團來一點江湖仇殺是正常不過的。
第二天上午,通過手機聯絡班長找到了阿頌。叫他來南戎一趟。
“頌老板,我們明天就要回去了。你過來,我們一起吃一餐飯吧。這一次承蒙關照,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帖帖。”班長在電話裏十分客氣地說。
“好,好,別客氣。我安頓一下家裏,下午就過去。我收購的貨物你克要多多關照。放心,隻要你把該準備的貨款準備好,一切都沒問題。”
“放心,放心。和我合作的上家不知你們一家,我從來都沒有出過問題的。”阿頌笑道。
阿頌當天下午過來,三個人又屋裏合計了一番。阿頌說:“在賭場周圍是斷然不成的。那裏是整個南戎自治區的命根子。一旦發生問題,地方武裝當局就會立刻出手。不能踩紅線。”
“嗯。我們上次到瓦亭去,看到進山的地方有塊窪地。在那裏公路正好轉彎,窪地四周的樹木不少,能不能在那裏伏擊這輛車?”林宇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