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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你真的不介意我恨你?

  鬱清秋喉頭一鯁,頓時有股說不出來話的窘迫,尤其這個人還是雷示。處處都想打擊她、說話不算話的豬頭上司。


  果然她在雷示的眼晴裏看到了諷笑,接著又舔臉諂媚:“言總,您怎麽突然駕到,跟我說一聲,我隨時去接您啊。”


  言馳隻是拿餘光瞥了他一眼,寡淡的很,坐下,伸手。


  雷示乖乖的把自己手裏的文件遞了出去,言馳的手指非常好看,那是鬱清秋喜愛的模樣,不是奶油小生那樣的青蔥玉白,更不是長期鍛煉人士的青筋暴起,一切都剛剛合適,落在紙張上,賞心悅目。


  “鬱小姐的枕邊風可吹不出這樣一份合同。”他頭都沒有抬,聲音冷潤。


  鬱清秋沒有說話,她為了不繼續在雷示麵前丟臉,她隻能選擇沉默,因為她說謊,言馳並不會幫她圓。


  雷示在一側笑尬笑。


  言馳見她半響沒有說話,便抬頭,那一雙精致的桃花眼幽幽的往她的身上一搭,看著她喊別人:“雷經理。”


  “在,言總有何吩咐?”


  “她接了這個單,向你提了什麽見不得人的要求?”


  鬱清秋忽然皮一緊……在職場裏拿了合同就要拿資金、立即兌現的現象,幾乎沒有,這不符合市場規則以及公司管理製度。


  15萬,順藤摸瓜……必然會查到那個病房裏。


  雷示看了看言馳又看了看鬱清秋,目光在兩人的麵前兜轉兩個回合之後道:“無非也就是獎金而已,這個東西要公司統一發放,我無權破例。”


  “多少錢?”


  雷示張開手指,十還沒有說出口,女人蒼啞的聲音便來:“言總,這是我們工作接洽之外的事情,跟你沒有關係吧。”


  言馳再度看著她,眼神犀利,“看來這筆數目不少啊,讓你費盡心機,現在又怕被別人知道。如此,我還非得問清楚不可了。”


  鬱清秋的肌肉都在緊繃著。


  “說。”一個字甩給雷示,這是命令。


  “也沒什麽見不得人的交易,就是鬱小姐想要錢而已。”


  “多少?”


  雷士開口,“不多,也就十五萬。”說出來也讓言馳知道知道這個女人為了錢什麽都做的出來。


  鬱清秋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漆黑無光,同時在腦子裏快速的運轉著,如果某些事兒被言馳知道了,她該怎麽圓回來。


  言馳咧嘴,露出了兩排潔白的牙齒,就如同狼的獠牙。


  “十五萬啊……”他涔薄的唇裏咀嚼著這三個字,雷士連連點頭,“是。”你看,這女人多麽差勁。


  鬱清秋忽然升起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他那一個懶散的眼神總讓她覺得大事不好。


  “雷經理,你看鬱小姐長的漂不漂亮?”他忽然問,側頭,眯著眼睛,視線在她的臉蛋,邪肆妄為。


  鬱清秋,“……”她認識言馳十年,在這十年裏,言馳從來沒有誇過她美,從來沒有!


  “我們電梯新來的電台之花,必然是美的。”隻是這個嗓子男不男女不女。


  “所以長成這樣,怎麽會缺區區十五萬呢?”


  鬱清秋握著手指,死緊。她大概知道言馳得意思了……


  “言總,您這話的意思是……”


  “鬱小姐在給你開玩笑呢,她並不缺錢,尤其不缺男人的錢,十五萬勾勾手指就有了。”


  鬱清秋的心裏一片的蒼白,她仿佛看見了荒蕪的沙漠,漫天飛舞的沙石,把她和她女兒的屍體一同給埋葬了起來。


  “是是,您說的對。”她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嗬,可不是麽。還妄想要挾,這女人真是蛇心不足啊。


  “拿著合同,消失。”言馳的手指點了點桌麵,雷士電梯,趕緊離開。


  ……


  陽光燦爛,氣候越來越暖和。女人身姿筆直,坐在那裏,麵前的水她很久都沒有在喝一口,風從她的臉頰吹過,幾縷在眼前飄蕩,眼眶裏的憔悴和疲憊隨著頭發的搖擺在一點點的往外冒。


  相對於她的弱不禁風,男人就風雅許多。幹淨的手指把玩著水杯,利落的短發為他添了許多的男性荷爾蒙,臂膀下的肌肉輪廓若隱若現。


  喝一口水,喉結上下滾動,像是……正在享受愜意的豹子,渾身上下都充斥著野性的光芒。


  好一會兒他才側頭看著她,眉眼黝亮,似笑非笑,“臉色這麽難看,不舒服?”


  鬱清秋把手指都捏出了紅痕出來,“我替你擋了一棍子,如今還沒有拆線,你說我能舒服麽?”


  她站起來,和他,已經沒話可說。還沒起來呢,他嗖的一下把她給拽下,她坐下時動作有些猛,頭一暈。


  “要錢幹什麽?”


  她緩了一會兒開口,“擦屁股。”不然呢,放在家裏看嗎?!


  “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要錢幹什麽!”他重申!


  “言先生,你出身名門,從小豪車別墅,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你不缺。但是這個世界上為錢而不計後果的人多了去了,不缺我一個。”


  “別他媽跟我講沒用的玩意兒。”言馳在非常高興或者要發怒的時候,都喜歡講粗話,“說!”


  “用。”


  “幹什麽?”


  “你離婚嗎?”


  言馳薄唇一抿,兩道漆黑如墨的視線射向她。


  “娶我,做我的老公,否則我憑什麽告訴你。”


  他咋舌,“你逼婚的樣子……”他停頓,緋色的舍掃過了唇角,“還真有點潑婦的樣子。”


  是啊!


  她馬上就要到手的十五萬,被他三言兩語就給攪沒了!雷士不給你,她再費些唇舌,他必然會給,可是言馳說了那話,雷士……說什麽都不會鬆口了。


  那是女兒的救命錢,女兒躺在醫院裏生死一線,唯一一筆樂觀的數目,沒了。


  她能夠坐在心裏和他說話,已經用了畢生的忍耐,潑婦算什麽!

  如果可能的話,她會當殺人犯!

  “不喜歡麽?”鬱清秋低道,她真的沒有力氣吐字清晰,這種無力來自心裏深處,“真遺憾,我已經不是幾年前的我了。”


  不會在腦殘的迷戀他。


  可這顆心髒,卻不受控製,依然無恥的記掛著他的一切,點點滴滴。


  “沒關係。”他的聲音從高處到低處依次遞減,“你變成任何模樣,對我都沒有影響。”


  反正他不會喜歡,鬱清秋知道。


  “隻是我不喜歡我的前女友問我的兄弟借錢,尤其是用肮髒的手段。”


  她心裏一抖,他……他知道了?

  “若有下次,我砍了他的雙手。”言馳總最平淡的話說出來,鬱清秋知道他做得到。


  原南風曾經說過,言馳這人瘋起來連他都敢砍。


  言馳拍著她的頭頂,像拍自己的階下囚,“別在我身邊的人身上動歪腦筋,懂麽?你要是成功的策反了他們,我的麵子往哪兒放?”


  他是不是忘了、還是故意的,鬱清秋的後腦勺受了傷,整個頭部現在都碰不得。


  他的眼睛像風雨欲來的桃花林,平靜的下麵是撲朔迷離的暗湧,鬱清秋故意都慢了好幾拍。


  “你是不是……”鬱清秋一字一句的說著,嗓音滄桑而淒迷,看著她曾經深愛的男人,“真的不介意我恨你?”


  他雙目微斂,睫毛濃密的遮住了什麽。縮回手,仰頭,把飲料一口喝了下去。


  唇上帶著瀲灩的水珠,如同他的人帶著冬日冰條的蕭寒和薄情,“你到現在還沒有開始恨我?”


  ---原來你的忍耐力這麽深,原來我在你心中這麽重要,原來我這麽容易在你的麵前嘚瑟。


  鬱清秋在兵荒馬亂裏,一敗塗地。


  隻覺得自己的尊嚴和情感都被他踩在了腳底下,任他踐踏。


  ……


  這一個下午渾渾噩噩的就過去了,回到醫院,繼續輸液。


  生活給了她一大坎,事業愛情更是荊棘叢生,現如今……連家庭都不能安穩。


  當然,這種安穩是在母親不給她打電話的基礎上,隻要一打電話,一定沒好事。


  “我不是給你說過麽,讓你想辦法把你弟弟救出來,這都過去了多少天,你到底怎麽回事!!還讓他呆在那兒!!”


  “我沒那個權力。”鬱清秋管不了。


  “鬱清秋,你混賬!!”媽媽碼她了。


  “強奸就該伏法,我沒有那個本事是忤逆法律。”


  “他已經呆了一個星期,懲罰也夠了吧,他還小呢,你怎麽忍心的,你還是不是人!你給我快點兒!否則把錢還給我!!”


  當時給了她一萬,讓她救人。


  “行,錢給你。”


  “三萬。”


  鬱清秋苦笑了下,這些人真懂怎麽給她添亂,怎麽讓她在起的路上更近一些,“我給你多少你就拿多少,至於左笑……您不是那麽愛麵子麽,強奸這種辱沒祖宗的事他都做了,這可是會讓祖宗爬起來抽他的事,您…原諒了?”


  “他和你不一樣,他還小,而且他是男的,他沒有挺個大肚子回來,你少給我廢話。”


  “原來你還重男輕女呢。”鬱清秋靠在枕頭上,看著針管滴下來的液體,緩緩的開口,“那就讓他在牢房裏多呆一會兒,我不會救他。”


  掛了電話,打開銀行客戶端把一萬還給母親,結果轉賬失敗,因為餘額不足。


  老天大概真的是要亡了她。


  不過不會的,老天在她走投無路的時候,還給她留了一束曙光。


  她不會認輸,絕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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