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聽說你要死要活的?
言馳放下手機,就要去扯頭上的紗布,包得很嚴實,後腦勺及至整個脊背都受了傷,尤其是脖子……包紮得也就露了一個臉出來。
“言哥,你幹什麽?”羅甫務阻止,不要命啦。那根棍子若是再插得正一點,他連去手術室的機會都沒有,那棍子插~進去的方向好死不死的是兩年前,鬱清秋咬傷的地方,可能是有疤,皮膚表麵突顯不平,所以才導致那棍子歪了一兩公分,避開了要害。
言馳垂眸,聲音非常非常粗:“真的走了?”每一個字都像是用了極大的力氣才吐出來。
羅甫務真的沒有什麽騙人的心虛感,可能是從混混幹起來的吧,“對,前天晚上,我去機場送了她,把小寶貝照片視頻的那個手機送給她了。”
前天,那麽現在也早該到意大利了。
“言哥,你現在不適合下床,也不能多說話,醫生交代的。”
言馳靠在床上看著房間的某一處,眼晴一點一點的閉起來……頭痛欲裂,喉嚨刺痛。
羅甫務看他五官骨肉在隱隱抽動,不免唏噓……愛情這個玩意兒,還真是挺複雜的。
“羅甫務。”
“啊?”
“去給我訂機票,越早越好。”說著就已經下了床,自行解開了纏在脖子上的那厚厚的一層,隻有傷疤上那一塊包紮著,可見周圍皮膚的紅腫。
羅甫務心驚,昨天才脫離危險期,今天就要出去……他看了看言馳的腿,怎麽傷的不是腿呢。
“言哥,會出事兒的。”
“我連媳婦兒都要沒了,還怕什麽出事兒,趕緊訂機票,立刻。”說完就走了同去,他的脊背也受了傷,不太能直起來,微微彎曲。
羅甫務看著他出去,背影微僂,長腿行走的弧度依舊瀟灑,不禁想笑,愛情這玩意兒不僅複雜,它還讓人瘋狂。
……
言馳許久都沒有到過清水池,也很久沒有穿過羽絨服。戴著衣服的帽子,進去,這裏還是以前她居住時候的模樣,啞姨會每個禮拜都過來收拾衛生。
二樓她的衣服還掛在櫃子裏,他進門的時候,頭疼得有些無法承受,在床上坐了一會兒,等待著那股疼痛過去。拉開床頭的櫃子,裏麵是她的證件,護照,身份證,駕駛證,也就這三個。
身份證上的照片向來都很難看,可她的卻格外清秀,額頭飽~滿,眉型正合適,恬淡的看著鏡頭,沒有化妝,也明豔的賞心悅目。沒有這個東西,若是要走,那也隻有黎卓想到了其它辦法。
把證件拿起放在口袋裏,又把抽屜關上,他臉色卡白,因為傷的是脖子,莫名的脖子也有些癢,想咳嗽,卻也隻能忍。屈腿,胳膊放在腿上,襯著下巴,頭疼得厲害。
少傾,他才出門。
正好啞姨來了,啞姨已經很久沒有見過言馳,她在特意避開,因為對不起他,因為自己的愚蠢害了鬱小姐,今天又碰上。一時竟難以開口,好在她是一個啞巴,隻是眼晴卻難以安放。
“啞姨。”聲音已很啞,如枯葉捏碎時的沙沙聲。
啞姨看著她。
“責不在你,不用躲著我,一切皆因我而起。”他層次分明的眼部輪廓有苦笑掠過。
啞姨搖頭,意思也就是她有責任。
言馳也不在多說,他不是一個喜歡說溫情話語的人,“我真的沒有責怪你,你也沒有錯。這樣,你把二樓她的衣服收拾起來,送到我現在居住的家,這棟房子留給你和小羅。”
羅甫務一把年紀,雖說不到三十,但轉眼也就快了,這地處黃金位置,寸金寸土,也不枉這麽多年來他盡心盡力的為自己。
啞姨還在說什麽,言馳過去抱了一下她,就出去。
直奔機場。
上一次去意大利是莫雲結婚,結果躺了兩年,這一次……
車子顛簸,難以保持平穩,頭越來越疼,不多時便昏睡了過去。
……
明嫣收到了來自羅甫務的消息,說她哥去機場了,明嫣也沒有回話,去就去吧……站在清秋的角度想,多折騰他一下也好。站在大哥的角度想,他現在越可憐越好。
雖說有傷,但不致命,比起清秋曾經所受的苦,也不值得一提。
“我哥去機場了。”明嫣告訴了鬱清秋。
鬱清秋沒有任何反應,也沒有回話。明嫣也笑了笑,沒有作聲,阿姨已經買來了菜,她讓阿姨回去,她和清秋來做飯。
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聊什麽都好。
“我想去看看芷藍。”飯後,鬱清秋道。
“行啊,我陪你。”
明嫣做足了準備,奶粉,尿片,看這樣子今天晚上是不打算回來了。厲弘深送她們過去,明一想到今天晚上沒有爸爸,還有點小奮,就是言小妍有些悶悶不樂。
鬱清秋和明嫣帶著兩個孩子爬樓梯,言小妍還戴著口罩,寺廟裏香火味兒有些重。
……
原芷藍還是那麽美,常年都在這個院子裏,膚色還是保持著二十出頭的光滑,沒有經曆過化妝品的侵蝕,白皙滋潤。但眉宇間顯得更加的不染世俗。
她遠遠的看著鬱清秋,胸口起伏,以為死了的人又活了,還看到了她的女兒。
言小妍站在她的腳邊,大大的眼晴好奇的看著她的裝束,脆脆的叫著:“幹媽媽。”
原芷藍蹲下來,想她的前半輩子都在跟自己較勁,未曾享受過什麽酣暢淋漓的暢快日子,更不曾有這樣一個小精靈在她的身邊,“乖女兒,爸爸呢?”她和言馳也是多年的好友了,十四五歲就認識了他,倒也稱得上是青梅竹馬。
“爸爸病了,……&*%……”
“她說爸爸病了,在住院,她和媽媽來看看你。”明嫣翻譯。
原芷藍摸了摸言小妍的臉,起身,目光從鬱清秋的臉上轉向了明嫣,她和明嫣算不上朋友,隻是認識而已,也沒有見過幾次麵。
“明小姐倒是越來越漂亮了。”
明嫣笑得落落大方,“而我一直知道原小姐的美,從多個人嘴裏聽說過,你的過往也略有耳聞。隔幾年來見,原小姐依舊讓我不太舍得眨眼。”
原芷藍卻是很美,空靈之美,尤其是那唇,色澤飽滿,形狀堪稱完美。
“厲弘深的老婆真會說話,倒顯得我過於笨拙。”她的故事……她的故事不值得一提。
……
下雪了。
院子裏覆蓋上了薄薄的一層雪花,亭台樓閣,樹木花草,綿延伸展成了一幅畫,古色生香。房間裏沒有暖氣,但是有暖爐,倒是沒有什麽香火氣,鬱清秋還是緊張著女兒,怕她的身體受不了。
好在也隻是有點不舒服,但不嚴重,和明一也很快睡著。
三人圍在暖爐旁邊,原芷藍和兩年前一樣,依舊是帶發修行。
她笑著解釋,“起初來的時候,師傅說我心事太重,允我帶發。後來……”暖爐明黃~色的燈投射在她的臉上,淺淺淡淡的笑容蕩漾在臉頰旁,如清風徐來,若即若離,“你還記得嗎?”
她看著鬱清秋,“我們大學的時候約定過,一定要做彼此的伴娘,一定要在同一天出嫁。”
鬱清秋當然記得,整個大學是她最快樂的日子。暗戀一個男人,後來變成了明戀,有原芷藍,還有明嫣,那是目前為止,一生裏最難以忘懷的日子。
或許是太美好,想起來,便牽扯著心口,有幾絲疼。
“我還想著有一天做你的伴娘,所以沒有剃發,這是其中一個原因。”至於第二個,她沒有說,明嫣和鬱清秋也沒有問。
“不好意思,讓你倆如此放心不下我。”一個為了她不剃發,一個為了她至今沒有辦婚禮,可她會讓她們失望的。
“無欲無求的活著,若有一個人讓我放心不下,那也是我的福氣。”原芷藍和以前相比真的算得上是脫胎換骨,以前的她是三個人最鋒芒的一個,厲弘深,誰她都敢罵。
“隻不過我怕是不會等你太久了。”她看了眼床上,言小妍和明一正睡得正香。
“恐怕還是會讓你等,我沒有想結婚。”
原芷藍看著她沒有說話,幾秒後好看到絕色的唇微微勾起,“無妨,那也不等了。”剃去一頭青絲,再不管塵世任何之事,一心向佛,了卻此生。
……
夜深了。
三人兒到了淩晨一兩點,鬱清秋身體不好,便沒有再說,睡下。因為她們的到來,原芷藍沒有了睡意。打開門,外麵雪下得大了很多,一片白茫茫,甚是淒美。
她走到院子裏,不過片刻時間,雪就落了一頭,襯著她的五官越發的美,淺藍色的道袍為她增添了幾分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
找了一個小鏟子開始堆雪人,就按照兩個孩子為原型,掃了院子,又給言小妍和明一送去了禮物。
真冷,風雪交加。
不一會兒,師傅來了。
“這麽晚不睡?”
“師傅,堆雪人呢,朋友來看我,有兩個孩子,堆給他們玩。”
現在是大半夜,送禮物也該睡了。
“隨你吧,天冷,注意別感冒。”
“謝謝師傅關心。”
師傅沒有多說,轉身,又停住,“他又來了。”
原芷藍沒有回答,鏟雪的動作都沒有停一下。
“兩年的時間,他總是來。孩子,說得自私一點,會影響我們寺院的聲譽啊,我們這兒何時出現過男人?”
原芷藍終於停了,站起,語氣低沉無奈:“我趕不走他,師傅,我沒有辦法。”該用的都用了。
師傅苦笑,“倒是癡情。”喃喃細語,末了又道:“算了,隨他去吧,這大冬天的,有家不回,呆在這寒冬臘月,一呆就是一夜。這人呐,什麽時候能真逃過情這個字。”
原芷藍沉默。
師傅走了。原芷藍放下鏟子,越過兩個殿堂,在一個走道的鏤窗前停下。外麵火樹銀花,雪白雪白,停車場裏車也不多,那輛牧馬上倒是別具一幟,早已被雪覆蓋。
車頭前站著一名男人,看不清他的臉,隻見他的挺撥,長腿交疊,不可一世又孤苦可憐的樣子。
原芷藍抿著唇,看著,看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那男人忽然往這個方向走了兩步,幾十米遠的距離,他的目光瞬間投放過來,如同礁石一般。
原芷藍掉頭就走,走得從容不迫,也不曾回頭。因為他進不來,寺院的晚上都是房門緊閉。
回憶恰好深刻而清晰,不深不淺刻在心裏。
那是她第二個一直帶發修行的理由。
……
鬱清秋和明嫣終究是不能一直呆在這兒,畢竟是寺院,不是芷藍的家,吃了早飯就得走。
隻不過兩個孩子看到院子裏的兩個雪人,以他們倆為原型,激動了好半天。明一可以去玩雪,言小妍卻不行,索性明一也不玩了。
走前,原芷藍說半年後就會剃發,但她們還是可以過來看看她。
依舊厲弘深來接。
車上明一有點興奮,纏著媽媽要每月來一次,山上的風景好漂亮。言小妍鼻子很癢,拉著明一的手,用著非常正經的語氣:“冷,幹媽媽凍壞。”
鬱清秋忽然發現,女兒好像永遠都會為別人想,怎麽,她這麽沒有安全感?
“我有點生病。”她揉揉鼻子,有點感冒。
“叫言馳舅舅弄暖氣上去給姨姨。”
“不要,叫姑……姑乎(父)弄。”她姑父是厲弘深。
“我爸爸沒有錢。”
言小妍爭辯,“我爸爸也沒有錢,他要給我買奶Hun,還有尿片,給我買裙裙,要……要省著花。”
“我爸爸窮,他的錢都被我媽咪花光了,沒有錢錢給姨姨弄暖氣。”
言小妍哼了一聲,“小氣,不理你。”
“我爸爸才不小氣,小丫頭片子,不跟你講道理。”明一不知道學誰的語氣。兩個小屁孩子,各懷小鬼胎,都維護著自己老爸,都不出錢。
明嫣和鬱清秋不禁跟著笑,就連一向不苟言笑的厲弘深也跟著彎起了薄唇。
“臭男生,我爸爸唆,不能跟臭臭的男生唆話。”
“我才不臭,我都不用尿褲,我都自己起來尿尿,你羞羞。”
“你討厭。”
“哼,好男不跟女鬥。”
兩個人聊著聊著還吵起來了。
可言小妍明顯占優勢,到了後麵說著說著,她越說越快,明一一個字都聽不懂。
最後隻能握著拳頭生悶氣,氣死寶寶了!
尤其是回到家後,爸爸抱著言小妍上樓讓他自己走的時候,他更氣啦!
……
回到家明嫣才知道,言馳也沒有上飛機。到機場,高燒39度5,禁止凳機,體溫一直穩居不下,人是在意識不清的狀態下,被拉到醫院裏去的。
明嫣不放心,想去看看,最後是厲弘深去了。
醫院裏,言馳已經從手術室裏第二次出來,腦部出血。厲弘深進去,他坐在床上,臉卡白卡白,微長的頭發有些淩亂,顯過過分的陰鬱和清狂。
他瞥了眼厲弘深:“你怎麽會來?”
“來看看你,聽說你要死要活的。”厲弘深淡笑,看到一側有蘋果……想著這是仇家送來的吧,知道他現在不能吃,送水果過來?
他坐下,開始削蘋果。
“厲弘深,你有臉嘲笑我?”當年到底是誰要死要活的。
厲弘深開口:“倒沒有嘲笑的意思,就是覺得就算清秋在那邊結了婚,你這樣去了怕是連教堂都走不到。還是說,你不是去搶婚,就是去送個祝福?”
言馳眸一轉,看向了外麵,還在下雪。羅甫務說部分航班已經停了,想飛也飛不了。
這是不是蒼天在懲罰他,要讓她成為別人的新娘?
“吃不吃?”厲弘深問,蘋果削好了。
言馳掃了他一眼,後者露齒一笑,“我可隻給嫣兒削過蘋果。”
“怎麽,跑我這兒邀功來了?”
“我邀的是另外一件事。”厲弘深咬了一口蘋果,沁甜。拿出手機,翻了一張照片給他,“清秋的婚紗照片,我在嫣兒手機裏看到的。”當然,事實上是明嫣P的,她說像她大哥那種直男絕對看不出來這是P的。
果然……
“什麽時候發來的?”
“今天早上。”
早上……她大前天才走,現在婚紗已經穿上,照片是在酒店裏照的,一過去就結婚了?這麽等不及?
厲弘深收起手機,他不愛幹這種事,不喜歡去助功別人的感情之事。但是走之前,明嫣下了命令,若是沒有按照她說的辦,有他好果子吃。
他抿起了薄唇,把那份無奈深藏在唇角之中。
他心裏也明白,明嫣讓他來說這件無中生有的事情,就是料準了他的個性。言馳也知道他,不會說謊,性子沉穩,也不會摻和到這種事情上來,所以有他來說,言馳百分百會信。
但換了一個人,言馳也會信的,那麽一刹那間的失控,會讓他沒有判斷力。
掀開被子就下床。
羅甫務一行人正好迎了上來,“言哥。”
“滾開!”言馳吼了一聲,大步往外走,帶著一身的戾氣和迫不及待,他們都知道他迫不及待的要去意大利。
“言哥,你不能走,不要命了!”羅甫務攔住他。
言馳眸光深沉不見底,“滾!”一個字仿佛從刀尖叫滾過來。
從昨晚燒到現在,傷的是頭和脖子,是真不想活了。
“你過去了又怎麽樣,鬱姐也不會跟你回來!”他也吼道。
厲弘深淺淺的抿唇,原來大家……都在騙他啊。
言馳上身微彎,受了傷,直不起來,摁電梯,帥氣又落魄的麵孔印在鋥亮的金屬框上,那一刻他已然毫無清狂之氣。
“我說了,滾!”
“你這樣是上不了飛機的……”唔,話都沒有說完,側麵的人飛起一腳來踹到了他的肚子上,電梯門開,他進去。
摁了一樓,前麵有陰影罩來,他抬頭,厲弘深雙手插進口,站在了電梯口。
“幹什麽?”
厲弘深抽出手,晃了晃手腕,“我想替嫣兒做件事情,她若是知道你這樣不顧自己就跑,一定會很難過。”
“厲弘深。”言馳已經知道他在幹什麽,眉峰怒起,鋒芒又露:“你若是想抱當年我揍你之仇,歡迎你來找我單挑,但不是現在。”
“可過了現在,我好像又沒理由揍你了。”
言馳的拳頭咯得響了一下,他清楚的知道現在的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一拳都頂不了。
“當年嫣兒和季棠走的時候,你是什麽心情?是不是想把心都掏出來給她看看,你是真的想讓她留下來,而不是空話?”
厲弘深眸色微微一諳,想起了當年的那個下雨的下午,明嫣和季棠在船上,他苦苦哀求,但最後她還是走了……至此過了好多年行屍走肉的生活。
並不是說沒有她活不下去,就是沒有她,生活,僅僅就是活下去,枯燥無味,了無情趣,有了她,他的生活才有了千姿百態。
忽然就理解了言馳……
那真的是想把心都剖出來給她看看,真的是因為你,才跳動的更加活躍振奮。
……
去哪兒,言馳不知道,頭一次不知道腳尖該朝哪個方向。他的身體狀況,不允許登機,飛往意大利的航班也全部停運,根本去不了。
坐在車上,厲弘深沒有發開,等他。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隨便開吧,哪兒都行。”
厲弘深開車出去,右拐。街道幹幹淨淨,沒有雪,路兩旁倒是堆積了很多的雪,下得沒有昨晚大,依舊有年輕人出來欣賞雪景。
紅燈處,一家三口正在過馬路,那小女孩兒也就兩三歲的樣子,穿的衣服和言小妍是同一個牌子,粉色羽絨服,戴著手套的手還拿著一個雪球,笑得一臉燦爛。
那位母親很漂亮,一臉的溫柔。父親彎腰把女兒抱起來,女兒把雪球一下子塞到了爸爸的脖子裏,爸爸凍得直縮,她咯咯直笑。
言馳忽然就感覺到了萬箭穿心的窒息感,沒有忍住猛一咳,脖勁處霎時就有血染上了紗布。
厲弘深看到了,眯了眯眸,轉頭……看著那一家三口,那女孩知道錯了,抱著爸爸的臉一直親一直親。
“那是容月卓。”他同父異母的弟弟,明嫣的第一個男朋友,他失笑,這個世界其實挺小的。
“有兒有女,他也浪子回頭。”年歲都不小了,都過了三十,越來越喜歡家庭的溫暖,浪不動了,也越來越羨慕有兒有女平淡溫馨的日子。
言馳閉上了眼晴,眉皺成了一個川字。
“去診所。”他咬著牙道。
“還是去醫院吧。”
“不用,包紮一下去你家。”
厲弘深停頓了兩秒,不動聲色,“做什麽?”
“看我女兒。”想女兒了,很想。
“還是省省吧,嫣兒帶著他倆去滑雪了。放心,小妍妍有專人照顧,不會有事兒的,你傷成這樣,別去嚇她。”女兒就是小棉襖,厲弘深超級超級想擁有一個。
“還去不去診所?你右手邊就有一個。”
“不用,繼續開車。”去哪兒,哪兒哪兒都行。
從不懼怕滄海桑田世界走到盡頭,我隻怕我愛的你不能陪我到最後。
【那你愛我嗎?】
若你能回來,我說給你聽,毫不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