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你碰我,是因為喜歡我?
原芷藍看著他眼裏的自己,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看著他,隔的這麽近,呼吸互相的噴灑,從毛孔裏滲入進去,燥熱的羞澀一下子蔓延到了全身。
原南風怔然的與她互相看,她呆呆的看著他。她的行為舉止不止十八歲,有一個成熟女人的冷靜。但她此刻的眼神是一個十七歲女孩兒被吻時的呆滯。
懵懂,恍惚,可愛。
他的心裏忽然有一種被她的小手捏住的酥麻感,又柔軟又溫熱。
半分鍾過去了,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那氣氛濃稠的仿佛連空氣都融入不進去。
少頃,他才發現,這個吻,真的沒有讓她激動,看來她應該隻是怕那個玩意兒緊貼著她。
“該醒了吧,你再這樣半張著嘴,我就伸蛇頭了。”就這樣別說話,安安靜靜的躺著,他就承認她還是有點可愛的!
“你猥褻我。”她的聲音很懶散,有少女的嬌軟。
“………”果然一開口就毀所有,原南風低頭,琉璃色的眸,波光流轉,“要不換一個,比如說輕薄?”
“知道你還這樣?”原芷藍咬著唇,這一咬就嚐到了唇邊不屬於她的味道。
剛剛回來時,他去洗了澡,應該也刷牙了,清新的味道。
“好奇。”
“什麽好奇?”
“我沒親過別人。”
是嗎?
隔了四年,再見他,第一次在夜園的會所裏,他包場玩,在水裏和女人,他連衣服都沒有穿。
後來一次就是今天晚上,和另外一個女孩兒約會,沒有親過別人?他的初吻,還在?
但有些問題,不需要問,會得到自己不滿意的回答。
“不相信?”他看出了她的想法。
“嗯。”猜出來了,那她就老實的點頭。
“我告訴你,男人可以和不喜歡的女人上很多床,但是不會去親一個他不喜歡的人。”
“你的意思是說……”原芷藍的眼睛裏倒映著吊燈的柔光,“你喜歡我啊?”
“………”
原芷藍放在身側揪著的手,爬上去抓到了他的衣擺,“你是喜歡我嗎?”所以才親他。
原南風抿唇,不知是懊惱還是什麽,但這種思緒轉瞬就消失。
“還有一種可能是一時情迷,當氣氛到了,腎上腺會飆升,於是它給大腦傳遞一種假性喜歡,會讓你的舉動不受控製,無論是親也好還是抱也好,都是假象。”
原芷藍鬆開了手,放在腹前,十指交叉,明亮的眸子看了眼天花板,又回頭看他,幽幽而歎,“那你以後不受控製的假象怕是會很多。”
“什麽意思?”
“因為我美的讓你不受控製!”
原南風,“……”居然還有比他更不要臉的人。
她閉上了眼睛,扯過毯子來蓋在身上,疲憊來了,不想理他,“權當剛剛是我的美色吸引了你,我不會放在心上,我現在全身疼。還被你再一次侵犯,我需要休息養傷。”
原南風沒有說話,就靜靜的看著女孩兒闔上了眼睛,卷翹的睫毛在微微的顫動,像蟬翼一般。
她看似平靜,可睫毛就已經出賣了她不安的內在。
十八歲,你僅僅是隻有十八歲而已,何必老成的去隱藏自己。
如果她是一本書,那麽原南風認為,他隻是翻開了第一頁。
第二頁,翻不動了,就這麽擱淺,看著她恬靜美麗的臉,他忽然覺得,她出現在他的生命裏,是一個充滿荊棘的挑戰。
………
客廳裏,安靜的她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咚咚咚……比平時要多了幾分不穩。
他已經走了,留下她一人。隻是留下來的還有他帶來的悸動,以及那個吻給她帶來的熱度。
她對那種貼在臀部上的東西,很反感,很恐懼。她以為她也討厭吻和擁抱,但不是這樣的。
她不排斥他的擁抱,也不排斥他的吻,甚至……甚至在酒店的洗手間裏,他那樣對她。
她恐懼的冷汗涔涔,在聽到他說來接她回去的時候,竟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踏實感,那一瞬間恐懼感就被衝散。就好像是懸空了兩天的心,在那一刻終於落了地。
他並不是真的要趕她走,隻是一時氣話。於是,那就給自己一個台階下,那就回。
他來接她回去,她就找到了家,找到了安全感和避護的港灣。
這種想法很奇怪,他們見麵的次數不是很多,四年,隻有頭一年見過兩三次,最近的三四次,其他再沒有。
前後加起來都沒有十次,為什麽覺得他不會傷害她,是因為他救了她?給了她姓?
還是因為……她情竇初開又放任自己把他放了進了心口裏,是她自己給自己的錯覺。
………
夜。
原南風有多出房產,經常去的地方是南水苑,私人住宅居民小區,房子不大,也沒有任何傭人,這是他自己的角落,除了言馳,沒有人進來過。
他躺在沙發上,後腦勺枕著胳膊,看著漆黑的天花板,那眼睛黝亮深邃。
過了好一會兒,才拿手機,打電話出去。
“言馳。”唇起,音色恬然舒適。
“……發騷了?”用這種腔調叫他,心情很好?
“你的初吻還在不在?”說這話的時候,他抿起了唇,腦子裏浮現出了女孩兒的幽香。
“我一出生就沒了,怎麽,你要告訴我,你還在?”
“不在。”他架起了二郎腿,一笑,眼裏如有星星在閃爍,“一個小時前,沒了。”
“………這也值得給我打電話來炫耀?”
那當然!
他晃著腳脖子,“要不我們去飆車吧。”身體裏有氣泡,想要讓世界都知道。
“給老子滾,你什麽時候不發騷?”
“我這麽好的條件,我不騷多委屈我。沒有我,怎麽襯的你像頭豬?”22歲了,連個女人都沒有過,丟人。
“早晚騷死你!”言馳掛了電話,懶得理他。
原南風繼續晃著腳脖子,唇角飛揚,不禁謂歎,好想談戀愛呀。
手機裏有消息傳來,打開,是宋木子。
“回家了嗎,在做什麽?”後麵還配了一個柔柔的笑臉。
從這幾個字裏,他就感覺到了宋木子傳遞過來的訊息:我想你,想你,想你,想你……快找我,快點!
他嗤笑。
隨便翻翻手機裏麵有無數條這樣的消息,嘖,他這條件,不浪一點,都對不起這些可愛年輕的小女孩兒。
回,“正枕著妹妹的名字入眠,噓……別吵。”
扔了手機,不再理任何人。
………
隔天。
原芷藍額頭上的紅已經好了,還有一些暗黑色的印記,今天大概就會好。
胳膊上的青傷要嚴重一些,當然這些她也不在意,即將高考,要早起去學校。
走路出去,到路邊等公交。
才剛剛出去,原野開著一輛奔馳就過來,下車,對她的態度前所未有的好,從沒笑過的臉也笑了。
“原小姐,是去學校嗎?我送你。”
真是受寵若驚。
“原叔,我自己就可以。”
“現在才六點,公交車也沒有那麽準時,我送你吧,快要考試,得爭分奪秒。”
原芷藍看看時間,今天還有別的事情,也就不再拒絕,上車。
路上原野一改以前的態度,問她最近過得怎麽樣,晚上是在學校住,還是回家裏來,他去接。
她心想,應該是原南風對他說了什麽吧,怎麽轉變這麽快。
這樣看來,原南風對她真是不錯呢。
………
到達學校。
下車,原野離開。還沒有進校門,遠遠的就看見停在校門口的瑪莎拉蒂,還有依靠在一旁的男人。
囂張高調的好像誰不知道他有錢一樣。
他看到了她,快步過來,見麵就問,“昨晚去哪兒了,去個洗手間人就消失?你知不知道,我在這兒等了一夜!”
原芷藍看著這個隻比自己大幾歲,英氣逼人的男人,尤其是那個眉峰長的,極為出彩,一皺,便有戾氣散發,總覺得能壓倒眾生。
但因為過往,所以很難對他產生什麽好感。
“我求你等了?”
葉痕雙手落在口袋裏,唇抿的死緊。好一會兒他才開口,這個好一會兒裏他應該是在隱忍如何不掐死她吧。
“我是來接你回去的,考慮到你要高考,我就等你考完。如果你這個態度,別考了,我想你也不需要一個高考文憑,不上大學,你也餓不死。”
“葉痕。”原芷藍冷笑了下,“我沒有告訴你嗎,我現在姓原。我是蘭城數一數二的豪門原家的大小姐,我回去受你們姐弟的窩囊氣嗎?!”
“你不姓原,你的原姓是別人施舍的,你終究要回去。你是我們葉家的大小姐,你爸爸,你媽……不,你後媽都在等你回去。四年,你就不想家?”葉痕彎腰,兩手握著她的臂膀。
那裏受了傷,他不知道。但一捏,原芷藍就疼,她清亮的眼睛裏有著被雨水衝刷過後的淩厲,“我不姓葉,我就姓原。我也沒有後媽,那是你姐,那也不是我爸,是你們姐弟戀的提款機,你們的傀儡。”
葉痕捏的更緊,她!她從小就這樣,從來都不願意在口頭上給予對方一點甜頭,心裏是有多狹隘,才變得這麽目中無人又咄咄逼人!
“你再說一遍!”他的火氣已經被激上來。
她仰頭,眼裏如刃,“你以為我是怎麽來這兒的,我是被人販子綁來的?錯,我是被賣來的,被賣過來的!你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的嗎,我是被你姐葉聲晚給明碼標價賣的!”因為她是葉家的大小姐,因為她是唯一的繼承人。
葉聲晚要把葉家所有的東西都霸到自己手裏!真悲催,一家人都姓葉。葉聲晚早就看她不順眼了,早就想除掉她,隻可惜一直沒有成功。在出事的前幾天,葉聲晚忽然就對她噓寒問暖,給她買身體乳,說女孩兒要把自己擦的漂漂亮亮的。
不過三天,僅僅是三天,她就被綁了!被人從遙遠的城市拉到這個地方來。
“你在胡說什麽?”葉痕一句話都沒有聽懂。
她猩紅著眼睛,一字一句,“四年你們沒有找過我,你們不是那麽神通廣大嗎,四年都不知道我在哪兒嗎?因為我上了新聞,你們就來了。現在來接我回去,是來表達虛偽的親情?還是心虛?看看當年被你們當作女支女一樣賣出去的女孩兒到底活的怎麽樣!”
“葉痕,別當了婊子還要立牌坊,我不吃這一套!”
啪。
一巴掌煽到了她的臉上,對方是男人,勁兒小不了,臉當即火辣辣的疼,眼冒金星。
“看來他們沒說錯,葉家大小姐真的是個沒有教養的狗東西!”葉痕被氣紅了眼,她才十八歲,十八歲的生日都沒有過,說的是什麽話!
不堪入耳!
原芷藍回頭,臉上清晰的落下了巴掌印,有清風吹來,吹散了她披在肩上的黑發,顯得絕色而落魄。
“我是被喝的口服麻醉劑,我在要醒不醒的時候,我聽到了葉聲晚的聲音,正在和別人談判呢。”
葉痕眉心一皺,“我在葉家沒幾年,但多少聽了一些你的故事,據說你撒謊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今天滿嘴荒唐來看,所傳不假。”
他暗地裏揉了揉手指,有那麽一絲愧疚,下手重了點兒,她畢竟還小。
在外顛沛流離這麽多年,也不容易。可她如何變得這麽不可理喻,賣她?她有什麽好賣的?!
“那就滾的遠遠的,我不想看到你。”她跨步離開。
葉痕又捏住了她的臂膀,拖住她,恰好又是那收拾的胳膊。
她心裏冒了冷汗,回頭,“拿開你的手!”
“那輛車子是你的,過兩天就是你的生日,這是你的禮物。”
“葉少爺出手可真大方,你是不是忘了剛剛你還甩了我一巴掌。我現在是不是要還你一巴掌,再把車子回贈給你?!”
葉痕徹底失去了耐心,把車鑰匙塞在她的手裏,“你愛要不……”要。
話都還沒有說完,她就把車鑰匙扔到了臭水溝裏,撿都撿不起來的臭水溝。
葉痕的臉黑的要殺人。
“當年的恩怨還有今天這一巴掌,我早晚會要回來。葉痕,你就祈禱我現在不回去吧,否則,我一回去,我就要你們雞犬不寧!”
抬腿,進去。
葉痕用力的攥著拳頭,氣的臉色發白,這欠揍的東西!
好一會兒情緒才緩過來,想著她說的話,到底什麽意思,什麽賣?
要是賣,那把她賣給誰了?現在的那個原家?
“少爺。”司機從暗處過來了。
“嗯。”他緩了緩不好看的臉。
“您不該動手的,大小姐還小呢,她性子一直都很烈,惹毛了她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
對啊,否則當年在距離蘭城大半個中國的景城,她才十四歲怎麽就傳出了她的爛性格呢。
他也知道不該動手,隻是沒有控製住,她說話實在氣人。
“現在怎麽弄?還帶人回去嗎?”
“當然帶,怎麽也是我葉家的人。在這兒等兩天,等她高考完。”那畢竟是人生中很重要的過程。
“還有幫我聯係原家,我去會會他們,另外去把備用鑰匙找來,把車子開去賣了。”
“啊?這……”
“她不要就別給她,折現,那些錢捐給慈善機構,我還能落個美名呢。”
“是。”
………
原芷藍沒有上課,因為葉痕的到來,讓她的心情壞到了極致。再加上臉上這巴掌印,被同學們看到難免不會問。
她在學校裏沒有朋友,但也沒有敵人。這裏的同學每年給她的服裝店創造多少營業額,她心裏有數,這都是客戶,不巴結也不得罪。
索性不去。
校長打電話,她就說有急事兒,因為是學校的尖子生,又算得上是一個風雲人物,所以校長不僅沒有責怪,反而表現出了濃厚的關心之情,隻讓她明天的家長會一定要來參加。
掃了一輛單車,戴著口罩遮住狼狽,就隨意的騎騎。
於是就想起了四年前的夜晚,在車子裏她朦朦朧朧的時候,聽到葉聲晚說,【那就帶遠一點兒,讓她別回來,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回來。】
豪門爭鬥,一直都未曾停歇,明爭暗鬥,爾虞我詐,不亞於皇宮裏的陰謀詭計。
殺人陷害這事兒也不是沒有過,她活在那個圈子裏,自是也聽說過。
但是,不讓她死,隻讓她消失,賣給一個戀童的老東西,聞所未聞。
那仇,不共戴天。
隻是現在,她回不去,她心裏清楚,羽翼不成熟。
紅燈,她停下來,看著不停變動的數字,忽然覺得這大千世界,盡是冰冷,出了那間屋子,便找不到暖陽。
忽然,就想他了。
拿起手機,他的號碼,她在原野手機裏見過一次,從此便烙在了心頭。
摁出來,還沒有撥出去,身旁來了一輛跑車,女司機戴著墨鏡,麵容姣好。
“南風,是你啊,我在開車呢……嗯……一會兒回家吧,你……你有什麽安排嗎?”
南風,原南風,應該是她吧,而且這個女孩兒原芷藍見過,昨晚被‘摸匈’的人。
“因為你,我的生日當然很快樂呀,禮物我很喜歡,你費心了。”
宋木子甜甜的笑著,綠燈,開車,隻是抬頭的一瞬,她一腳踩了刹車下去!
昨晚那個女孩兒?昨天打個蝴蝶結一副成年人的裝扮,今天就學生服了。
很漂亮的女孩兒,隻是難以喜歡。
“我先掛了,晚上如果有空的話,一起吃飯。”
宋木子丟了手機,側頭,透過墨鏡看著她,青春洋溢,透過陽光看她的皮膚水嫩的要命。
她心裏泛起了酸,因為昨晚原南風要去拉她的手,兩個人應該是認識的吧。
她對原南風,不僅僅是感情,還有家族企業,所以必須在一起,一切枝枝葉葉,都要鏟除。
女孩兒騎車走了。
宋木子鬆開腳刹,車子溜出去的瞬間加速,擦著單車過去,轟的一聲,速度很快!
她過了紅綠燈,從倒車鏡裏一看,女孩兒果然摔倒在了地上。
她並沒有撞到她,隻是那個近距離,人本能的就會以為會撞到,然後急打方向,單車,方向其實很不穩的,摔倒是必然。
她仰頭輕輕一笑,走。
………
今天走的不知道是什麽運,原芷藍坐在診所裏,全身難受,隻想躺在家裏的沙發。
膝蓋和手肘都破了皮,不嚴重。胳膊肘還好,尤其是摩擦著衣服,真的很疼,不太能走路,腿部一彎曲就疼。
“最好是叫家人來接,要不然就穿裙子。破皮見血容易留疤,要小心。”
“謝謝。”她家人隻有一個,隻是現在不想給他電話,在工作人員的扶持下出了診所,攔上一輛出租。
也不知道該去哪裏,突然也不想回家,那就……去店裏吧。
坐了大半個小時的車去了店,膝蓋疼,走路姿勢特別奇怪。
她看了最近的帳,又在網上學習了一個小時如何運營,到晚上四五點才打車回家。
忍著疼給自己做了麵,難吃的想吐,吃不下又放著,去洗澡。
失魂落魄的都不像是自己,洗澡時還摔了一跤,便坐在洗手間裏發呆,今天這一天真是倒黴透了。
想哭嗎?
想的,隻是一滴眼淚都掉不下來,眼晴幹澀得發疼。她以前也有完美的家,父母恩愛,她是掌上明珠。爸爸說,這一輩子就娶媽媽一個,就疼愛她一個人。
絕不亂搞,也絕不再生。
可媽媽……媽媽是被他活活打死的,對媽媽好的時候,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給她,可發惱了就拳打腳踢,直到失控,媽媽死了。
原芷藍最討厭最女人動手的男人,一旦動手,終生不原諒。
媽媽死後……沒多久,父親就娶了別人。
男人的話,一點都不可信,又渣又壞。
原南風……他說他不談戀愛,可他身邊女孩兒無數,盡是曖昧對象。
陪別的女孩給兒過生日,送禮物,煲電話粥,這不是談戀愛又是什麽呢。
就覺得她不知道該相信誰,又誰又值得相信。這濕氣氤氳的浴室讓她的心都是一片潮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浴室的門被打開。他帶著香氣的味道撲鼻而來,蹲下,聲音淳淳,“怎麽坐在這兒,我聽學校說你今天又沒去上課。
原芷藍抬頭,她眼裏的虛弱在他的麵前,未曾隱藏。睫毛上沾的不知道是淚,還是水霧,亮晶晶,盈盈而顫。
他心頭一抖,“被人打了?”有點腫。
“嗯。”
他把浴巾扯過來給她包住,“哪個不長眼的,你被打了就窩囊的跑回家?”
“我打不過他。”她弱弱的道,聲線真是可憐。
他摸著她的臉,擰眉,“你也隻有在我麵前耀武揚威,典型的窩裏橫。”
她看著他的臉,尤其是眉間那顆痣,“可你不會打我啊。”
他也想的,她那麽氣人,隻是他不會對女孩兒動手。
眸輕垂,看到浴巾沒有包裹住的腿,膝蓋上都是被水站過後冒出來的血絲,很紅,看著都疼。
“這也是他打的?他是誰?”
“那你會幫我打回去嗎?”
他揪著她冰涼的鼻頭,口風輕潤:“我就說你隻敢在我麵前橫吧,他打了你,你就灰溜溜的跑回來。你對我動手的時候,怎麽下手那麽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