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意外來客
“王府確實有皇宮的人，隻是我們不知道這眼線究竟是誰，也不好處理。不過同樣的，皇上身邊也有王府的眼線。”
姬千月也絲毫不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哪怕是皇上皇後以及其他什麽人一同來，姬千月也相信他們有應對的辦法。
看著沉默不語的北堂曜，她俯下、身來蹲到北堂曜的麵前，小心翼翼地問道：“這次皇上來了，王爺能否按照我的指示，裝出一副完好無損的樣子？”
“又不是瓷器，怎能用完好無損來形容。”北堂曜雖然是這麽說著，卻已經在心裏同意的姬千月的說法。
在皇上還沒有來的這幾天，姬千月和北堂曜開始了他們新一輪的魔鬼訓練。
接線的地方安排在了王府的正堂，這個地方北堂曜向來熟悉，而擺設也沒有變，因此北堂曜哪怕是閉著眼睛，也可以輕而易舉知道什麽東西在何處。
他睜著眼睛，但凡不用心去觀察，幾乎看不出來他有什麽異樣。
準備好了一切，姬千月先給北堂曜倒了茶水，茶水便放在桌子上，北堂曜需要自己拿到茶水，但這是一個很麻煩的事情。
北堂曜的直覺並沒有那麽準確，或許一不留神就抓了空。姬千月在桌子上畫了一個細小的圈，便是茶杯擺放的位置。
以及凳子在哪兒，什麽東西擺放在哪裏，都安排的妥妥當當，萬事俱備，隻欠皇上來巡查。一想到敵人即將到來，姬千月竟然莫名的激動起來。
他們的訓練一直持續到了皇上來的前一晚，其實哪怕皇上臨時有事不來，也對北堂曜是有好處的，至少北堂曜自己能感受到，現在的生活仿佛是一個正常人一樣，不需要受那麽多的約束。
當天晚上姬千月沒有離開，服侍北堂曜躺下，便也躺在了他的身邊。
姬千月並沒有熄燈，她下意識抓住了北堂的手，問道：“你能感受到光亮嗎？”
北堂曜搖了搖頭，“不能。”
姬千月歎了一口氣，她以前一直以為人失明之後便是閉著眼睛的樣子，但後來才發現失明與閉上眼睛完全是兩種不同的感受。
她沒有失明過，因此不能和北堂曜感同身受，便無法理解他的感受。
北堂曜察覺到姬千月的心情，忽然又說道：“但有你在，本王現在感受得到光亮了。”
姬千月笑道：“瞎說。”
北堂曜沒有說話，他知道姬千月沒有理會他語氣中的意思，也可能是因為他平常表現的太過於冷漠，即便是姬千月在身邊也不敢多想。
但在這麽長時間的相處下，北堂曜也漸漸對姬千月的心思比之前更加敏感起來。
若說之前的相處磨合了情感，那麽這一次便是升華。看著北堂曜一點一點好起來，姬千月的心情也跟著激動。
她迫不及待地想看到北堂曜恢複視力會有什麽樣的改變，哪怕不是一直失明的人重見光亮，但在姬千月看來卻也一定有不同的體驗。
皇上的到來比他們預期的提前了一天，若不是這一件事在姬千月的料想之中，恐怕又是猝不及防。
這給姬千月敲了警鍾，哪怕皇宮有王府的人，也不是什麽消息都準確，該防備的絲毫不能少。
姬千月扶著北堂曜，長風跟在兩人身後，除了北堂曜其他兩個人都很拘謹，尤其是姬千月。
北堂曜身邊的都是靠譜的人，姬千月放心，但當中依然有不知情的人。她篡緊了拳頭，幹咳了一聲，幾個人一同行禮道：“見過皇上。”
皇上上座，掃視了一眼眾人，冷不防和北堂曜對上了目光。北堂曜卻低下了頭，不與他對視。
隻這一個細節，皇上的猜測便開始動搖。
北堂曜絲毫不需其他人攙扶，十分自然坐下，端起了茶杯。
皇上皮笑肉不笑，故作輕鬆，“聽聞王爺近些天身子不好，朕特意來給王爺送補品，以及來看望王爺。”
北堂曜是笑著的，也同時看著皇上，起身道：“臣謝過皇上。”他說著，忽然往前走了兩步，接住了宮人遞來的東西。
這是姬千月和長風都未曾想到的，姬千月的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如果有一個不慎，就要前功盡棄。北堂曜如何感知到走來的宮人，以及完美接過宮人的東西，姬千月已經無從得知。
她隻知道，北堂曜要比她想象中的更加謹慎聰明。不愧是摸爬滾打這麽多年的人，心思細膩的程度絲毫不是姬千月能夠領悟的。
有婢女急急忙忙過去接住了北堂曜手中的東西，又退在了幕後。北堂曜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轉而坐在了椅子上。反倒成了皇上額頭上直冒冷汗，一度懷疑消息是否屬實。
“王爺還真是把朕嚇了一大跳，可要好好給朕解釋解釋，之前傳聞的身體不適是怎麽一回事。”
皇上不死心，他不相信北堂曜一點事情都沒有。然而畢竟不是接到一手消息，究竟到了哪一步皇上自己也說不清。
北堂曜臉上依舊掛著笑容，那從容不迫反而不斷給皇上壓力。
他道：“臣身體一直不好，這皇上是知道的。隻是再不好，也不至於危急性命，且一直是老樣子臣也習慣了。不過皇上身邊人是否故意透露不實消息，臣不得而知。”
皇上的心思本就敏感，聽到北堂曜說了這話之後，便不在懷疑北堂曜是否失明，反而疑心起了安插在王府的眼線是否可靠。
皇上心中忐忑，又無能為力。他咬緊牙關，笑道：“那看來是朕身邊的人誤聽了什麽消息，才拿來和朕說，反倒是朕誤會王爺了。不過這些藥草已經送來，王爺還接納了罷了，日後也用得到。”
北堂曜點了點頭，緊緊的盯著皇上，即便他的眼前一片膝黑。皇上被叮得格外不自在，沉默不語。
姬千月在心裏暗暗的祈禱，希望皇帝快點離開，豈料北堂曜忽然站了起來對皇上說道：“皇上不如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