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難不成唐伯虎是穿越過去的?
“胡、胡說!”陳龍麵紅耳赤地大喊。
“我這禮物可是從正規渠道收購來的,花了一百多萬,怎麽可能會是贗品。”
“林起,你血口噴人,還不快給我道歉!”
白雅夢也趕緊道:“就是,你要是對我們有意見就直說,沒必要汙蔑我們。”
“別把每個人都想得像你一樣惡劣,我們對爸媽可比你對爸媽要真誠多了!”
但這番辯駁似乎效果甚微,親戚們的眼中依舊流露出了質疑的色彩。
畢竟是號稱百多萬的禮物,要說就這麽拱手送了,這其中還是值得懷疑的。
“真不真誠我不知道,但你們的反應有些過頭了。”林起看著陳龍的眼睛。
“反而會讓人覺得你們做賊心虛。”
眼看親戚們的懷疑感變得愈發濃烈,陳龍頓時急了:“什麽做賊心虛,我們隻是不想被平白無故的汙蔑罷了!”
“再說了,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麽身份,一個入贅進來的廢物而已,裝什麽古董大師,這是你能欣賞的東西嗎?”
“要我說啊,你就是在記恨我。可能我剛才的話是說得重了點,可大家都是一家人,你至於這麽心胸狹窄嗎?”
此言一出,眾人的眼神頓時鬆動了。
陳龍和林起可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他們為什麽不信一個年輕有為的集團高管,而要去信一個吃軟飯的無用贅婿呢?
“陳龍說得對,你看得懂嗎你就擱這兒亂說。這可是唐伯虎的書法啊,就你,你認識唐伯虎嗎?”
“白家收留了你你還不知道感恩,真是個白眼狼。”
“什麽白眼狼,分明就是一隻喂不熟的狗!”
風言風語應勢而起,雖然說的不是白柔,但依舊令白柔無比難堪。
她知道林起是要替她解圍,可這種做法未免也太沒腦子了吧?這和狗急跳牆有區別嗎?
真是太不成熟了。
她看了林起一眼,眼中盡是抱怨。
林起輕輕歎息了一聲,似笑非笑地說:“這才兩年而已,難道你們就已經忘掉了以前的我嗎?”
眾人又是一愣,猛地想起這個他們眼中的廢物,當年可也是這風雲市中響當當的人物。
既然如此,林起和古董寶物少不了打交道,而看穿贗品的事情自然也就說得通了。
一念及此,眾人目光閃爍,重新對陳龍起了疑心。
眼看好不容易扳回來的局又要被翻了,陳龍強辯道:“就算你以前牛逼過那又怎樣,就能證明我這是贗品嗎?”
“你這就是在故意抹黑我,真不知道這樣對你有什麽好處!”
說著他看向了白途:“來,白途,你給評評理,林起是不是做得太過分了?”
白途和陳龍也算是狼狽為奸,從前就一唱一和地嘲諷林起。但這一次白途卻不吭聲了,老實得像兔崽子一樣。
“白途?”陳龍又問。
白途抬頭看向林起,目光接觸的那一瞬間,他的靈魂都顫抖了起來,之前發生在天台的事情曆曆在目,於是更加不敢說話了。
陳龍並不知道白途和林起之間的事情,見白途沒有搭腔,不免有些尷尬,但也隻能在心裏暗罵。
親戚們你一言我一語,說什麽的都有,包廂裏充斥著窸窸窣窣的聲音。
“怎麽這麽熱鬧啊?”
這時,沈慧和白不庸走了進來。
雖然白不庸已經是奔六十的人了,但沈慧卻還隻有四十多歲,身材保持良好,風韻猶存,看上去頂多三十出頭。
隻不過,盡管她大致保持著年輕時的美貌,但卻麵目不善。
看得出來,這絕對是一個霸道潑辣的女人。
“爸,媽,你可總算來了!”陳龍像是看到了救世主似地說。
“怎麽了龍兒?”沈慧問。
陳龍指著林起說:“這家夥血口噴人,說我獻給爸的禮物是贗品,這不是在故意毀我名聲嗎?”
“我對您二位一直都是尊敬有加,怎麽能受得了這種汙蔑,所以您一定要給我做主啊!”
“贗品?”
沈慧挑了挑眉頭,旋即看向林起,眼神厭惡。
“龍兒一直都很優秀,對我們也從來都舍得花錢,又怎麽可能會送贗品給我們。”
“倒是你,整天好吃懶做,不學無術,你說的話能有什麽說服力?”
“我的話的確沒有說服力,但爸一直都喜歡研究古玩,他的話總能服眾吧?”
林起說:“是真是假,讓爸來看看不就行了?”
沈慧本不想搭理林起,但這麽多親戚在場,又想給陳龍一個交代,於是說道:“行,老白,那你去看看。”
聞言,白不庸湊到了畫軸前。
“唐伯虎的作品啊。”
白不庸讚歎著,不禁看得更仔細了。
而在這個過程中,陳龍的心卻是提到了嗓子眼。
他其實知道這是一幅高級贗品,當初他也是被騙了,等發現的時候騙子早已經逃之夭夭。
他一個懂點行的朋友說這幅贗品仿得極真,哪怕是專家都有可能看走眼,於是他這才會冒險獻禮,可沒想到居然會被林起給一眼看破。
現在他也隻能寄希望於白不庸道行不夠了,要不然今日之事,必將成為他在家中的汙點。
幾分鍾後,白不庸臉色凝重地站了起來。
見狀,陳龍的臉漸漸蒼白。
這明顯是不悅的表情,難道說真被看穿了?
白不庸與沈慧交換了一下眼神,隨後白不庸宣布道:
“龍兒沒有撒謊,這的確是唐伯虎的真跡!”
白柔的心頓時如墜冰窟。
其實她方才還對林起抱有一絲信心,畢竟林起的確有過優渥的生活。
可沒想到林起辜負了她的信任,這個人……真就隻是在賭一時之氣而已。
白柔忽然感覺好累。
而陳龍和白雅夢則是大喜過望,心裏悄悄鬆了一口氣。
他們不是傻子,方才白不庸分明麵露不滿,但現在卻說出了這種話,這個中也就不用明說了。
“聽到沒有,這是真的,現在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沈慧冷冷地質問:“你整天好吃懶做,不學無術,這些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還汙蔑起了你姐夫,你說,你是不是沒有良心?”
“今天是你嶽父生日,我也就不計較那麽多了,但我總歸還是得給你姐夫一個交代。”
“扇自己兩個耳光,然後好好道個歉吧。”
“要不然,你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雖然這個懲罰有些不近人情,但白柔還是偷偷拉了拉林起的衣角,示意他就此妥協。
畢竟這事錯在林起,要是不及時認錯,那麽迎來的一定會是更多嘲諷。
可林起偏偏無動於衷。
別人或許沒有察覺到沈慧那隱晦的目光,但他是看得真真切切。
那目光中透露著古怪和陰寒,結合結果來看,分明就是讓白不庸偏袒陳龍。
不過這也正常,沈慧一貫喜歡他這個高管女婿,對林起則是嗤之以鼻。
在這種事上要是沈慧能夠公正,那反倒是奇了怪了。
如果放在平時,林起吃個悶虧也就算了。但如今他已然打算振作,因此他實在不甘心再被欺負。
“怎麽了?裝聾作啞嗎?”心裏有了底氣後,陳龍愈發地趾高氣揚,“媽的話聽到沒有,還不快給我道歉!”
親戚們這次全站到陳龍那邊去了,又是一陣七言八語。
“是啊,快道歉吧,別耽誤大家吃飯。”
“這次你也算是長長教訓,以後少逞風頭。”
“得虧你是在自己家裏,要是在外麵,你這可少不了一頓打呢。”
碎嘴的聲音聽得白柔心煩意亂,她皺著眉頭,語氣中已經很不耐煩了。
“別強了,快道歉吧!”
“錯了就是錯了,難道你還不承認嗎?”
林起終於開口了:“要是真錯了我當然會承認,可如果是莫須有的罪名,”
“你什麽意思?”沈慧說,“難道你覺得我們冤枉你不成?”
“冤不冤枉我不知道,但這副書法一定是假的。”
“專業的分析我就不說了,免得你們說我胡編,”
“唐伯虎出生在明朝,那個時候大家還在用繁體字對吧?”
林起蹲下去,指著書法上的一個字。
“那你們告訴我,這個字是這麽寫的嗎?”
“難不成唐伯虎還是從現代穿越過去的?”
眾人將目光匯聚過去,頓時氣氛凝固了。
龍!
詩文裏居然有一個龍字!
這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根據年代而言,這個龍怎麽著也應該是“龍”才對吧!
方才還在叫囂的陳龍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就像被打了一巴掌似的。
沈慧的臉色也很陰沉。
“居然還有這種事情……”事到如今,陳龍也隻能硬撐了,“老婆,我們被騙了,我們被騙了啊!”
白雅夢從僵硬中恢複過來,故作氣憤地說道:“那個死騙子,我一定要報警把他抓起來!”
對於他們的演戲了,親戚們自然是半信半疑。而林起不置可否,說道:“既然這禮物是假的,那姐夫你們是不是得給我道個歉?”
“道歉?你算什麽玩意兒,我憑什麽給你道歉。”
陳龍厚著臉皮說:“就算這副書法是假的,那也有觀賞性,怎麽也比你那破碗強吧?”
白雅夢趕緊幫腔:“對,還有,我現在想明白了,你送碗的目的,恐怕就是在詛咒我們家以後要飯對吧!”
“你就是自己家沒了以後心理不平衡,所以見不得我們家好。”
沈慧也借機發難,幫著轉移了注意力:“碗?我倒是才知道你送的是這玩意兒。”
“今天是你爸生日,你卻拿這東西來充數,你是不是太不把我們白家放眼裏了?”
“媽……”
白柔想解釋碗的來曆。
但林起卻是阻止她了。
林起將碗拿在手中,環顧四周:“你們真沒有人認識這個碗嗎?”
眾人紛紛搖頭,隻有白不庸眼神一凝,露出了若有所思的樣子。
陳龍嗤笑道:“怎麽著,打算虛張聲勢了對嗎?”
“告訴你,我們可不信你的騙!”
“就是,”白雅夢撇撇嘴,“一個破碗,難道還能上天不成?”
“行,既然沒人知道它的價值,那我就給它一個價值吧。”
林起歎息一聲,旋即眼神一寒,居然將碗砸在了地上!
“我這禮物,就叫做歲歲平安!”
沈慧大驚失色:“林起,你這是要造反嗎!”
林起冷冷地掃了眾人一眼,旋即離開了包廂。
包括白柔在內,眾人都傻眼了,那個唾麵自幹的林起,今天咋變成這樣了?
沉寂中,白不庸忽然眼皮一跳,蹲下去研究起了碎片。
“你怎麽了?”沈慧正氣頭上,見到白不庸此舉,不免感到惱怒。
“果然是它,果然是它!”白不庸驚喜出聲,“這可是唐朝皇帝用過的碗,出土的時候就像新的一樣,全世界都隻有一個,價值一千萬呢!”
白柔心頭劇顫。
她知道這個碗可能價格不菲,可一千萬也太多了吧?
“你玩古董玩傻了吧?”沈慧覺得白不庸在丟人現眼。
“一個不知道幾塊錢的碗,在你嘴裏還成皇帝用過的古董了?”
“改明兒要是林起送你封信,你不得當聖旨接了?”
白不庸使勁搖頭:?“不不不,我沒有亂說,我昨天看了一場網絡拍賣會,重頭戲就是這個碗。你們可以去網上搜,就這花紋,這大小,還有這禮盒,簡直一模一樣!”
“這碗最後被蘇家給拿到手了,而落錘價就是一千萬!”
“可這碗又怎麽會到了林起手中呢?”
聽著白不庸這篤定的語氣,沈慧也動搖了,不禁看向白柔。
“女兒,告訴我,這碗是怎麽來的?”
白柔總算有機會解釋了,她輕輕地說:“這個碗,就是蘇總送給林起的……”
“什麽?!”
所有人都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