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過山虎的進攻
大約一柱香的時間後,過山虎就率著他的嫡係向臥虎崖發動了進攻,隻不過他這攻擊的速度實在是可以用龜速一樣來形容,每走一步都是非常地謹慎,畢竟崖上守軍的弓弩的覆射力度,他們都已經見識過了,就算是還沒有見過的,也被倒在山坡上同伴的慘狀嚇得心驚膽寒,那些直接被射死的山匪倒也罷了,最慘的則是那些中了箭矢卻沒法死去的同伴,他們可都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這些呻吟聲均勾起了潛伏在他們心中已久的畏懼,讓他們第一體會到了對死亡的恐懼,也正因為心中的恐懼,以至於他們在攻山這條路都是一步三停,畏畏縮縮,唯恐崖上的打擊突然降臨在他們的頭上,也正因為如此以至於他們爬行了很久,都未能進入還沒有崖上守軍的弓箭覆射範圍之裏,以至於讓一直呆方孝玉身邊的永琪格格等得有些不耐煩了,於是她就問方孝玉:“你說這些人還是那些殺人如麻的土匪麽,怎麽就這麽怕死,照他們這速度黃花菜都要涼了。”
方孝玉解釋說:“他們是土匪這不假,可他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不是孫悟空,中了弓箭,被人砍了腦袋同樣也會沒命,貪生懼死那可是人的本能,在這世上誰會不怕死,特別是打仗,那可是要死人的,尤其是攻堅的一方,相信土匪首波的進攻你也看見,那些被我們射死、射傷的土匪同夥可都倒在地上,觸目驚心,你說他們能不害怕麽,一將成功萬骨,這話可不是說說的,雖然土匪強盜是比常人凶悍了些,可他們也是娘生父母養的人,看到那些同伴倒在那,他們能不生畏懼麽,難道他們自己也在下一刻也變成他們當中的一員麽,更重要的他們的器械兵器遠遜於我們,想拿下臥虎崖,除了拿命來填還有什麽辦法,至少在我們的弓箭射完之前,他們是沒有任何的機會的。”
“切,”永琪格格不屑地說:“既然那麽怕死還土匪做什麽?”
聽到永琪格格這話,方孝玉自然是笑了:“殺人是一回事,被殺卻是另一回事,越凶殘的土匪他們也就越怕死,隻是他們當時並不知道而已,一旦他們遇到硬茬子,狠角色或者是處於生死的邊沿,潛伏在心底的那點恐懼被無限的放大之後,他們也會意識到被砍了腦袋,他們也同樣會死,而十七路煙塵可不是一股土匪,而是由十七路土匪組織起來的鬆散聯盟,象這樣的鬆散聯軍,根本就不是鐵板一塊,以前順風順水慣了,裏麵的矛盾跟衝突並體現不出來,可是現在跟我們一打硬仗,這矛盾就彰顯出來,他們自然是沒願意把自己的那點力量在這拚光,當然也就形成了一種人你死,便宜我占的心狀,而這也是曆史上諸多聯軍經常失敗的原因,百人百態,這仗根本就沒法打,你說他們就不怕自己把力量給拚完了,自己讓人家一口給吞了。”
永琪格格一雙明亮的眼睛望著方孝玉:“那這麽說你也不怕死?”
方孝玉自然是沒好氣地說:“你這不是廢話麽,能很好的活下去,誰會去死,螻蟻尚且偷生,更何況是人?”
永琪格格立馬很鄙視地說:“貪生怕死,我瞧不起你!”
方孝玉嗬嗬一笑:“這跟誰瞧得起瞧不起沒關係,要知道我們每個人從一生下來,就有著自己於生俱來的責任,有父母需要我們來孝敬、贍養,有妻子、兒女需要我們來照顧,長輩要愛護晚輩,晚輩要尊重長輩,軍人要保護好自己的國家和人民,做臣子的要效忠自己的君王,治理好這個國家,君王也為自己的國家子民負責,而這一切你隻有活著才能做到,若是死了那也就一切都成空,所以說無論到了任何時候,你都得想著怎麽才能好好地活著,因為隻有活著,你才能把心中所想的一切給變成現實,死了一切也就完了。”
對於方孝玉這話,永琪格格實在是無法反擊,過了好一會,才壓住心中的不爽,說:“連怕死都說得這麽理直氣壯,我看你根本就是一個竊詞狡辯的怕死鬼。”
方孝玉自然是嗬嗬一笑:“怕死鬼就怕死鬼吧,格格你說什麽我都無所謂,你什麽時候瞧得起我過,你說什麽我都無所謂,對了,你不去後麵呆著,跑到我這個竊詞狡辯的怕死鬼跟前來做什麽?呆會這裏打起來,這裏可是要死人的,萬一要是把你這個金枝玉葉的格格給傷著碰著了,我可擔當不起。”
永琪格格沒好氣地說:“你以為我跟你一樣貪生怕死麽,我可沒有那麽驕貴,再說連她都能呆在這,我為什麽不能?”
她說的可是這些日子以來寸步不離地跟著方孝玉的橫山櫻子。
“你能跟櫻子一樣麽,她可是我的未婚妻,將來是要嫁我做老婆的,這當老婆的跟著自己的老公有什麽不對勁的,倒是你就不一樣了,你可是碩王府金枝玉葉的格格,是真正的天璜貴胄,跟我們這些窮小子混在一起,這時間長了,這名聲可不大好,外麵肯定會有一些瘋言流語,若是那樣的話這名頭可就全壞了,你說一個姑娘這名聲不好,這婆家肯定是很難找的,若是將來找不到婆家的,你到時可別往我身賴,我可是有老婆的人。”
方孝玉這話剛說完,永琪格格已抬腿狠狠地踢了他一腳:“姓方的,你嘴巴跟我放幹靜點,我可是碩王府金枝玉葉的格格,要錢有錢,要權有權會嫁不出去,賴上你一個從鄉下出來的臭小子麽?我來這主要是替我阿瑪盯著你,我阿瑪可說了,霸天弓他現在是賞了你,可你至少得給他拿下幾個匪首的腦袋回去,否則這弓把還是會收回去的。”
“是麽?”方孝玉笑:“話你已經傳到了,是不是該回去了,呆會打起來,我可沒時間照顧你這個金枝玉葉的格格。”
永琪格格就象沒聽到一樣:“我阿瑪還說了,你這個人根本就是一個無比滑頭的渾小子,根本說靠不住,要我在這替他盯著你,若不盯著,萬一你到時候昧上幾個匪首的人頭,那我們碩王府豈不是虧大發了。”
方孝玉很是無語,永琪格格居然連這種理由都能打出來:“我就是一個從閩浙北上參加來年科考的生員,要那些土匪的人頭做什麽,就是我拿著土匪的人頭到刑部去領賞,人家也不認識我是誰,沒準還會把我當成殺人凶手給抓起來,若真是那樣,你說我豈不是虧大發了。”
永琪格格聽到這話自然是有些語塞,對於這個狀況她可沒有想過,可是她卻仍板著一張俏臉:“誰知道你是怎麽想的?”
“對於你這話我可是一點都不信,你不會是真的賴上我了吧,別說我沒告訴你,我可是有未婚妻的人,你就算是賴上我,那也是做小妾的命,所以你最好打消了這個主意.……”
永琪格格幾乎要氣炸了,又抬腳去踢方孝玉,不過這次方孝玉早就有了準備,很輕鬆地就閃了過去:“怎麽老羞成怒,讓我戳中了心事。”
永琪格格氣呼呼地說:“你放心,我永琪格格將來就算是嫁豬嫁狗,也不會賴上你方孝玉。”
方孝玉笑笑:“對你這話,我可不怎麽信得過,要不你發咒賭誓。”
永琪格格冷哼:“你說讓我發咒賭誓我就發咒賭誓那我豈不是很沒麵子。”
正在打鬧間,和珅又走了回來:“怎麽你還沒走?”
永琪格格沒好氣地說:“就這麽急著敢我走,雖然我武功低微,可是孝玉他武功跟射術卻是很好的。”
和珅樂嗬嗬地說:“格格你是誤會了,這裏的防務我已經安排妥了,而且剛才的情形相信格格你也看到了,咱們弓箭的射程可遠在那些山匪之上,雖然他們的人是多了些,可要靠近山寨跟我們肉搏不死上幾千人是不可能的,我的意思是讓你們回去準備騎兵馬隊,等敵兵敗退時,你們就馬上率著騎兵馬隊殺出收獲一波土匪人頭。”
“行,”永琪格格很痛快地就答應了下來:“痛打落水狗我跟我阿瑪最喜歡了。”
她這話剛說完,就聽和珅對方孝玉說:“你也去!”
“他也去?”
永琪格格很是意外。
和珅點頭:“你跟你阿瑪我還不了解,你們根本就是頭腦一發熱,就會衝過去跟人家血拚的主,就以昨天晚上你們騷擾崖下的土匪來說,原本我們的意思就是讓你們在匪營外麵鬧點動靜,可結果你們竟然衝進了敵營,跟人家玩起了血拚,不找能看住你們的人還真不行,要知道那些騎兵當中可有不少人是八旗中的貴族子弟,在他們身後可都有著不小的勢力,若是這些人死上幾個,別說你阿瑪抗不住,就是我也得擔許多不是。”
永琪格格反駁:“可是我們昨天不是沒有什麽傷亡麽,就是在撤退的時候有幾個包衣奴才受了點傷麽?”
“一次幸運不代表你們每次都能全身而退……”
永琪格格很不耐煩地說:“行行行,你想讓他盯著就讓他盯著好了。”
和珅繼續對方孝玉囑咐:“一追到崖下,就馬上退回來,若是時間允許的話,你就把外麵那些傷者、死者的耳朵帶回來,那些土匪的耳朵,那可是一件件的戰功,回頭咱們讓碩王爺把他拿到刑部、兵部去領功,若是遇上土匪的頭目,就直接把他的腦袋拿回來。”
聽到和珅這話,方孝玉不由得遲疑了起來:“若是死者割下他們的耳朵倒無無所謂,可對那些傷者是不是就有些殘忍了。”
“你的意思和伯伯我知道,可和伯伯這麽做也是為了他們自身的安全考慮,有些官員那可是嗜功如命,為了向朝廷邀功,恐怕會有人挺而走險,把他們的腦袋給剁下來向朝廷邀功,可若是這些人沒了耳朵,他們再那麽做,就有一個很大的破碇。”
“行!”方孝玉點頭:“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