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火與劫
櫻蘭很無情地起步離開,這便是她要的自由,不管這自由是以什麽為代價。
走了大約一裏,麵前突然出現個男人,是索拉。
“夫人覺得自己走得掉麽?”
櫻蘭扭頭,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樹下躺著的男子,那男子雖然外貌看起來潦倒,可是眉宇中,透露出險惡和霸道。
她似瘋了一般衝過去,跪下來對著他又打又掐,啞著嗓子:“你為什麽不願放過我?為什麽?我到底是哪裏得罪了你,要被你如此報複!”
他勉強使出渾身的力氣將她禁錮在懷中,“傻瓜,你做的最得罪我的一件事,便是偷了我的心。”
索拉將他們送回軍營,並吩咐軍醫好好為他們療傷。
阿穆渡的背脊撞到了樹,又加上滾下來時,大部分的艱險報在了他的皮肉之軀上,所以,軍醫沉著臉:“大將軍,此番您傷筋動骨,怕是要好好臥床休息,不可再……”
“不可什麽?”阿穆渡笑著開口。
“不可再與夫人……”後麵的話,不說也能明白。
阿穆渡冷著臉,“下去。”
“小人告退。”
索拉也很識趣地退出去,臨走時還很不放心地看了櫻蘭一眼。
不過料想這個女人也不會膽大包天到害了將軍的性命。
阿穆渡對櫻蘭招手:“過來,夫人。”
櫻蘭立在距他五步開外,不曾動身。
“剛才軍醫說了,我不能拿你怎樣,怎麽,還是不放心?”受了如此重傷的他,依然可以開出玩笑。
“我對你沒有半分愧疚,所有的都是你應該承受的。”
人做了錯事,以為虛情假意一番,就可以抵消所有的過錯?那是萬萬不能的。
也許,在別人眼中,他阿穆渡冒天下之大不韙娶她為妻,對她是有情有義,可是他卻從來不曾在乎她的感受,她要的,不過是清清白白地活著,守著亡夫的靈魂。
“好,你能說出這番話,做夫君的很開心。”他心疼她,已經到了一種境界,甚至都舍不得她有那麽一丁點的愧疚之心。
“我說了,我是你嫂嫂。”櫻蘭這個時候,表現得十分強勢,轉身出了營帳。
她不管外人怎麽以為,她此生,就隻是亡夫的女人,不管是死著還是活著,和他阿穆渡,沒有半分夫妻情誼。
倘若她對他存著一點感情,那便是恨,無休無止的恨。
但可笑的是,她受盡屈辱後,想到的是自盡,而不是殺了他。
可能還是念及亡夫,畢竟阿穆渡是他們家僅存的男丁,若是他死了,便絕了後。
索拉將她領到一處略偏的地方,“縱使是鐵石心腸,也該融化了,將軍對你一往情深,甚至不惜以身犯險,你就是這樣報答他的麽?”
櫻蘭冷眼,麵容帶著輕蔑:“別人搶走了你最愛的葡萄,卻扔給你一個並不喜歡的西瓜,你還會覺得這是恩賜?”
“你!”
“我知道你對他有情。”櫻蘭看得通透,“我提醒你,最好收起你那小心思,若是他發現了,還會留你?”
櫻蘭吩咐人,另外搭了頂帳篷,她才不願和那個男人住在一處。
玄掖那一百人安插得很順利,並沒有被人識破。
夜晚子時,他們偷偷打暈了看守糧草的守衛,然後放了火。
頓時,東洛軍營某處離火灼天。
阿穆渡正在熟睡,突然被驚叫聲吵醒。
索拉慌慌張張跑進來稟報:“將軍!咱們糧草被燒了!”
“什麽?”阿穆渡倏地起身,也顧不得身體的疼痛,“夫人在哪裏?是否無恙?”
索拉心中頗感失落,將軍得知著火的消息,首先問的竟然不是搶救得如何、還剩多少,而是擔心那個女人的安危,嗬嗬,紅顏果真是禍水。
當初就不應該讓將軍把她接來,除了添亂,給將軍帶來傷害,她還能幹什麽?
“回稟將軍,夫人隻是受了驚訝,並無大礙。”
“受驚了?那趕快讓軍醫過去給她看看,算了,本將軍也去。”
如此慌亂的時刻,他倒是什麽都不關心,隻關心起他的寶貝夫人來。
阿穆渡披了件黑鬥篷,在索拉的攙扶下,來到了櫻蘭的營帳。
“聽說夫人受了驚,阿渡心中忐忑,故來探望。”他說這話,隻是為了表明他來到此處並不是另有所圖。
櫻蘭躺在床上,背對著他,“我無礙。”
“那就好。”阿穆渡放下了一顆懸著的心,剛落腳沒多久,又出去。
索拉想想,也該談正事了。
“將軍,如今糧草被毀,我們該當如何?”
“派人快馬加鞭前去天城送信給皇帝,請求糧草支援。”東洛的都城,名為天城,意為天子之城。
“是。”索拉拱手。
阿穆渡雙手緊緊地捏成拳頭,眸中露出陰森的寒光,“楚靖離,這筆帳,我一定會找你算!”
有因必有果。
不得不說,阿穆渡的才能果然了得,在沒有充足的糧草供給下,他帶領著將士嚴防死守,沒有給半點敵人以可乘之機。
如影就有點心急,“姑爺,他們東洛軍也太頑強了,這種情況下,竟然還撐了半個月。”
楚靖離冷笑,“切莫小瞧了阿穆渡,他要是沒點本領,如何能率領百萬雄師?”
遇到強勁的敵人,楚靖離很是興奮,若是皇帝在這裏,想必也會同他一樣吧,話又說回來,這皇帝皇後,的確是蹤跡難尋,派人去找了這麽久,還是沒有消息。
“咱們現在還要和他們幹耗著麽?”如影撇嘴。
“東洛大軍堅持不了兩天,他們的糧草要送來,至少還得七日。”楚靖離把一切都算的很準。
“太好了,看來咱們是必勝無疑!”巴蛇大仙抓著一隻野兔子走進來。
楚靖離坐下,“切莫這樣說,不到最後一刻,咱們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姑爺說得對。”如影忍不住拍馬屁,又對巴蛇投去不太友好的目光,“你把它打來幹什麽?”
“當然是給我家美男補身體,這野兔子,味道可鮮了。”巴蛇得意洋洋。
“殘忍。”楚靖離擺首,嘴裏悠悠地吐出兩個字,隨後拿起兵書。
他不知道,一件棘手的事情,已經悄然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