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放棄了
“其實公不公平不是由我定，而是在你那裏，從一開始你就錯了，你不該嫉妒我，而是應該讓你自己變得更加優秀，超過我，你可以公平地和我競爭，可遺憾的是，你放棄了，你隻會怨天尤人，從來都不會反省自己缺少了什麽。”
這種時候，倘若一個人的處事方式沒法得到改變，那麽，隻會在錯誤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真是可笑，你那樣的一個女人，也好意思說我？”尋雅這種魔性的笑聲，和她的年紀極不符合。
戚和正要出聲，卻聽見不遠處飄來一絲冷冷的聲音，如寒冰一般透骨：“長姐如母，下官真是萬萬想不到，尋雅公主竟這般沒有教養。”
來人是秦飛躍，戚和尊敬的師父，也是當朝的國師。
尋雅變了神色，恭恭敬敬地施禮，“國師有禮。”
秦飛躍雖然沒有之前那樣受皇上寵幸，不過外人都不知道這是因為皇後娘娘的緣故，可他的身份擺在那裏，玄掖的祭祀及其它大小事務都需要他來處理，外人根本無法獲悉章法，所以，當某一件事變成非他不可，那麽，這個人即使再討人厭，可你總歸還是需要他的。
想來，這種情況，應該可以用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來形容吧，國師本是謫仙一般的人物，將他比喻成蟲，委實有點不太恰當。
“公主的禮，下官擔當不起。”秦飛躍都沒有看尋雅一眼，直接將手向戚和伸過去，“為師有事想和你談談。”
“嗯。”戚和點頭，跟著秦飛躍向長廊走去，事實的證明，有一個疼愛自己的師父，是很幸運的事。
尋雅站在原地直跺腳，真是的，就這麽讓她逃跑，可惡。
然而，剛在堂妹那裏遭遇不快，現在又要麵對師父的“教誨”。
“你如何能讓她欺負你？你別忘了，你可是禦膳房主管，她是什麽？她什麽都不是。”
他並不是十分了解尋雅，可憑借著往昔對她的印象，可以依稀推斷出她是個很有心機的女人，人前純潔善良，人後玩弄心計，與戚和相差甚遠。
戚和就表示很委屈，垂下腦袋，聲線很低，“我說了，她不聽，反而罵我罵得更凶。”
嘴巴長在尋雅的身上，這叫自己有什麽辦法。
秦飛躍擺了擺頭，“戚和，你終究做不出狠心，其實要想狠下心腸很簡單。”
簡單到什麽地步？殺一個人，如同踩死一隻螞蟻。
“師父，我不想狠心，因為我不想得罪任何人，也不想任何人得罪我，我想平平淡淡地生活，過好下半輩子。”隻是，那不堪回首的往事，總是為人們津津樂道。
戚和為什麽會這麽怕閑言碎語呢？其實是因為一個人，林業甘。
受瘋言瘋語的迫害，林業甘最後的結局如何悲慘，這不用說，有一句話，叫做哀莫大於心死。
有些人，人死心不死，可有些人，人活著，心卻死了，哪一樣都是遺憾，都是苦命。
“為師曾經和你一般天真，後來才發現，最險惡的不過人心，寬容大度隻會讓別人更加變本加厲地欺負你，它會使你變得懦弱，不堪一擊。”三十多歲的秦飛躍的臉上，此刻出現的是陰冷、和戾氣。
戚和瞬間意識到可能無意中勾起了師父對往事的回憶，便輕聲問：“您能和我說說您的過去嗎？師父，您之前是不是受過很多苦啊？”
如果沒有痛徹心扉的經曆，如果沒有世俗瑣事的衝擊，是不可能說出這種話的。
秦飛躍先是一愣，苦？那是苦嗎？那是背叛，是無恥的背叛啊，有一個人，有一個他曾經最信賴的人，奪走了他的一切。
那時，他一無所有，兩眼空空，心也是空的，不明白為何活著，可看到仇人那般快意，他的心裏就極不是滋味，不管怎麽說，他要報仇，讓那個偽君子知曉，痛苦是怎樣的一種體驗。
“你還是不知道為好，為師自會處理。”秦飛躍不想把無辜的戚和卷進來，雖然戚和與落塵有過曾經，可若是逼不得已，會考慮，把落塵也一並除掉。
戚和有些失落，但師父的話又不能不聽，也罷，師父既然不想講，那就不講，相信師父，會讓一切雨過天晴。
“那師父進宮的目的肯定不是找我，所謂醉翁之意不在酒，您是來找雲幽姐姐的對不對？”戚和是十分讚成雲幽當自己的師娘的，這不，拚了命地撮合，“師父，我正好知道雲幽姐姐現在在雨花軒作畫，你去找她，一定能見到。”
做了主管，現在又做媒人，咱們的戚和公主真是忙得不可開交。
秦飛躍心中非常不快，徒弟的心意他真的不想領受，我的好徒兒啊，也許，此生此世你都不知道為師的真心吧。
這樣也好，也好，她有她的責任，自己也有自己的仇恨，確實不該勉強什麽。
戚和被秦飛躍的眼神盯得有些不自在，仔細地打量一下自己，沒什麽不對啊，難道臉上有什麽東西？摸了摸臉，也沒有異樣物體，可為什麽師父會盯得這樣入神？
她咳嗽了兩聲，確定師父回過神，這才開口，“那個師父，徒兒我還有事，就不陪你去找雲幽姐姐了哈，你自己好好把握機會哦。”
話音一落，她就一溜煙兒地跑遠，其實，她所指的事就是解手，皇嬸宮裏的茶真好喝，說是從羅凡帶回來的，剛才在鳳歸殿貪杯，多喝了幾口。
秦飛躍望著戚和的背影，心中是五味雜陳。
愛而不得，不得……無終。
來到雨花軒，雲幽果真在作畫，畫的不是別的，而是院子裏的繁花。
意識到貴客到來，雲幽趕忙放下畫筆，“國師。”
端莊得體，沒有絲毫的破綻，根本就不會讓人察覺到她已經愛他入骨。
畢竟活了三百年，這樣的年歲，注定她在心上人麵前表現不出太熾熱的情感。
當然，以他的功力，豈不知道自己是一隻活了三百年的狐狸？他不肯點破，也許是因為他已司空見慣。
“公主好雅致。”秦飛躍的眼眸落在畫作上。
雲幽笑容淺淺，“雕蟲小技，讓國師見笑了。”
聽說，秦飛躍是戚和的作畫師父，想必他的藝術功底是相當深厚的，不然，如何能夠成為堂堂公主殿下的老師？豈不是誤人子弟？
“公主已經畫的很好了，隻是塗色的層次感還有所欠缺。”秦飛躍指出一點，也就是看了這麽一瞬，他便能找出其中的不足之處，可見他委實不是浪得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