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我認輸了
“那又如何？這都是我的事，為什麽要你多管閑事！”那段往事，是莫小白的禁忌。可肖律不但知道了，還將這件往事毫不留情地撕開。
“你不知道，你什麽都不知道，你憑什麽和我說這些！”錯了錯了，一定錯了，事情不該是這樣。
莫小白頭疼無比，過往的陰影，全部都湧向她的腦海。
地上飛濺的血漿……記憶中不滅的哭號……還有那人猙獰的臉和yin笑……包括泥水地上，被毒打的身影……
全都交替著在莫小白的眼前出現，她頭痛欲裂，幾乎看不清眼前的人，也看不到肖律臉上擔憂的神情。
肖律不知道，肖律嚇了一跳。他不知道過去的事對莫小白影響如此之大，隻是這樣一提，莫小白就跟瘋了一樣。而且他發現莫小白有些不對勁，眼前一片恍惚，仿佛什麽都聽不見、看不見。
他握著莫小白的肩膀，想讓她冷靜，可莫小白隻會搖頭，想把腦海裏的影像全都搖掉。
最後，莫小白身體一僵，暈倒在肖律的懷中。
“莫小白！莫小白！——”肖律大喊，莫小白已經聽不到了。
“來人，快來人啊——”
肖宅忽然亂了起來，家庭醫生匆匆忙忙被請了過來。莫小白看著陸醫生翻開莫小白的眼皮，焦急地問他情況怎麽樣。
陸醫生告訴他，莫小姐這是刺激過度，昏過去了。他讓莫小姐服用了鎮定劑，讓她好好睡一覺，等醒過來就沒什麽事了。不過要注意，避免讓莫小姐再受到刺激。
隻是，什麽樣的刺激會讓一個身體健康的人直接暈過去？陸醫生表示不解。但看到肖律麵色慘然的臉，便沒有追問。何況有些話，也不是他們該多言的。
路少微送走了醫生，再次回到了房間。
今日少爺回來就有些不對勁，他知道是為了緋聞的事。他不知道，好好的兩個人怎麽突然就吵起來了，還鬧得那麽厲害。肖宅平和了那麽久，很久都沒有聽到少爺和莫小姐的爭吵聲了。
寶貝最是纖細，若是得知她姐姐和姐夫吵架，一定急得不得了。路少微察覺到總裁生氣回到房間，就知道情況不妙。讓阿留帶著寶貝到外麵去玩，也幸虧讓寶貝出去玩了，否則知道她姐姐直接昏倒了，還不知道會怎樣。
“少爺，這是怎麽回事？”路少微忍不住問。
“少微，是我做錯了。”他錯估了當年那件事對莫小白的影響，也太操之過急了。因為自己心裏不舒服，就硬是要讓莫小白麵對當年的事，結果弄成這樣。
在Z市，肖律聽說了莫小白童年時的經曆，路少微當時也在場，他是清楚莫小姐過去的事的。
看如今這個狀況，也猜到是怎麽回事。
少爺曾經說，這件事他們兩個要爛在肚子裏。直到一日，莫小白徹底淡化了往日的悲傷。他們誰都不要提及，少爺還特意囑咐他，在莫小姐麵前說話要注意，不能露出端倪。
沒有想到，是少爺先按捺不住，提起了這個話題。
“難道說，莫小姐是因為……”
肖律點點頭。
路少微沉默。
他們兩都知道莫小白不容易，可他們顯然還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
“少微，我在想，那個人是不是還有事情沒告訴我們。或許，就連他都不知道的。”
要不然，莫小白也不會受那麽大的刺激。這些年，封閉自己的內心，提都不願意提及。
肖律好像做了一個愚蠢的決定，他真擔心，莫小白再也回不到過去那個莫小白了。
他想要莫小白醒過來，又害怕她醒來。他不知道怎麽麵對莫小白受傷的眼神，他更害怕看到她失控的樣子。
隻要莫小白高興，隻要是她的選擇，他再也不勉強了。過去的事不提也罷，人要向前看。
肖律做著一係列的心理建設，眼睛卻轉也不轉地盯著床上。那小心在意的樣子，讓路少微看著油然一驚。
他從未在少爺的眼裏，看到這樣驚心的感情。在她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少爺對莫小姐的感情又增長了。
路少微忽然放心了，退出了房間，讓他們兩個人單獨呆著。
路少微一走，肖律仿佛被抽調了所有的力氣，在床邊坐了下來。輕輕伸出手，小心執住莫小白的。然後將她的手，慢慢移向自己的臉，微微蹭著。
“我真的很壞。”肖律苦笑，對著昏睡中的那個人，坦然認錯。或許隻有在這種時候，他才敢說出這些話。
哪怕這一刻想通了，等莫小白醒來，有許多話也隻能讓他爛在肚子裏，不願意和莫小白說起了。
“我應該在你對我服軟的時候，就歡天喜地的接受。要你這樣狠心的女人認錯，是一件多麽不容易的事啊。你都做到這個地步了，我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肖律的臉磨搓著莫小白的手，蹭得他的臉微微發熱，莫小白的手卻是冰冷無比。因為驚嚇，莫小白手足冰涼。
肖律意識到這件事，改磨搓為雙手交握。用他的兩隻手，牢牢包住莫小白的小手。想要焐熱她，卻發現，半天都沒有回複溫度。
昏迷中的莫小白，置身於冰天雪地中。她全身發冷，冷風從四處颼颼竄進來，她無從躲閃，隻能任由周遭的寒意將她給淩遲著。
肖律覺得不對，天氣還溫暖著，他就把冷氣開起來了。這樣還不夠，看莫小白沒有得到好轉，還特地讓麻嬸送來暖手袋，暖著莫小白的四肢。
肖宅的人忙活到大半夜，莫小白的身上總算是回複了一點溫度。
可肖律還沒放心，莫小白就發起了高熱。陸醫生回去沒多久，又被再次請了過來。
折騰了一夜，直到清晨，莫小白的情況總算是穩定下來了。
寶貝回來的時候，就知道姐姐病倒了。路少微對她的說法隻是太累，可看到晚上那陣仗，就知道姐姐的情況絕不是那麽簡單。
被路管家安慰許久，才相信她的姐姐不是得了什麽疾病，隻要醒來就沒事，而不是永遠地離開。
肖律也累了一夜，打起精神想要等莫小白醒來，天亮時實在熬不住了，靠在床邊打起盹來。
就在肖律快睡熟的時候，莫小白清醒了過來。
看著床邊趴著的肖律，眼珠在眼眶了艱難地動了動，回想起了昨日發生的事。
一閉眼，淚水滑落。
沒有什麽事，昨日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她已經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