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是他讓她懂得了愛情
第二天,安琪很早便來醫院看小雪了,看到安琪,小雪的第一反應便是去看門口,明明知道結果是會讓自己失望的,明明是奢求了,她還是會忍不住地去看,去想,即使那個人給她再多的傷害,她也渴望著,他能來看她一眼,哪怕是出現一下也好。
以前,聽了蘇如漫的事情以後,她覺得蘇如漫好可憐,那麽那麽深情,卻還是經曆了那麽多的悲慘事情,甚至有些覺得蘇如漫太過懦弱了,明明是薄情寡信的人,還記著做什麽?可是現在想想,她其實也並不比蘇如漫好到哪裏去。
以前她喜歡煵啓,那是一種默默地喜歡,默默地付出,看著他開心,她便也開心,若是他交給自己什麽任務,就是拚著一死,自己也會去完成,與其說是一種使命感,還不如說是對煵啓的感情,看到他讚賞的眼神,她有種此生值了的感覺。
甚至於在他一心一意愛著蘇如漫,為蘇如漫付出的時候,她雖然難過,雖然心疼,卻也默默地陪著他,甚至想過,要是他們能在一起,那也是很好的,那個時候的她,何嚐不像是蘇如漫一樣,為了愛,那麽地卑微著。
她本以為,對煵啓的這份情會被她永遠地深埋在心底,一輩子,若是他永遠不知道,那麽自己是不是可以永遠地陪在他身邊,即使不是自己所期望的那種陪伴。
可是就是這麽純粹的一份癡心,在那件事情以後,徹底的暴露出來以後,讓她無法控製自己,一發不可收拾,她跟煵啓鬧成現在這樣,她覺得絕望的同時,卻也有快感。
雖然煵啓傷了她的心,但至少她的感情見過陽光,至少她也勇敢地爭取過,她不後悔。
兩天後,他就要結婚了,他們該是永遠地末路了吧,想到這個,心如刀絞,卻不得不對他放手。
安琪看著小雪暗下去的眸子,她當然看到了小雪剛才的動作,甚至於她能體會她內心的傷痛,卻始終無能為力,她無法改變煵啓的心意,也不想讓他為難,讓小雪痛苦,可見要世事兩全其美,那是不可能的。
“雪兒,我讓廚房做了你最喜歡的紅棗粥,喝點好不好?”安琪將帶來的保溫盒打開,濃鬱的紅棗香味便飄滿了整個病房,她已經做好了小雪對她形如陌路的準備,其實隻要她心裏能好過些,她對她如何,都無所謂的。
以往小雪都是對她愛搭不理的,尤其是懷孕以後,今天倒是難得,小雪接過碗,小口小口地喝著。
一口氣吃了大半碗,小雪再也吃不下了,在安琪收拾著食盒的時候,聽到小雪的聲音,“安琪,你會一直陪在他身邊的是不是?永遠都不會傷害他?”
安琪一頓,看向小雪的時候,發現她蒼白的小臉上竟是不該她這個年齡所有的釋然,她的眼眸盡是不爭不搶的平靜,甚至帶了一抹祈求,是祈求自己永遠陪在煵啓身邊,永遠不要傷害他麽?
安琪好半天沒說話,小雪又拉著她的手問了一次,安琪這才點點頭,可是她的心裏卻是灰蒙蒙一片,她便看到小雪像是已經了了什麽心願一般,安然地躺下了,不再說話,安琪歎了口氣,她總覺得心裏不安,但又說不上為什麽。
在醫院陪了小雪好大一會兒,她才離開回家,一進門便聽到狄思娜說有一個物件是專門寄給她的,是快遞公司直接送過來的,安琪一愣,什麽人會給她送東西?
到了客廳裏,東西還擺放在桌上,除去外麵的包裝,裏麵又包了好多層,在最裏麵才是一個精美的價值不凡的禮盒,安琪的心猛然跳動了一下,等她打開盒子的時候,一聲聲的驚歎聲傳進她的耳朵裏。
那是一條墜子部分由各色的寶石碎鑽包裹著兩枚似是寶石又似是鑽石的石頭,構成楔形,而鏈子部分是由一顆顆的小珍珠串成的項鏈,做工十分精細巧妙,淡淡的光暈閃爍著,如夢如幻。
“什麽人送來的?”她問,狄思娜搖搖頭,說是沒有署名,安琪看了一會兒,在禮盒的底部,也就是項鏈下麵,還有張紙條,她打開,上麵隻寫了幾句話“新婚快樂,以前想著以後送給你,現在,作新婚禮物也不錯”落款是——禦修澤。
安琪不知道自己心裏的滋味是什麽樣的,隻是忽然間覺得胸口憋悶得十分難受,一陣陣地悶痛。
狄思娜看著安琪拿著手中的東西出了神,也不敢喚她,隻是悄悄地走開,吩咐所有人都不許靠近安琪。
安琪也便拿著這項鏈,以及紙條,呆坐了一個下午,晚間煵啓回來的時候她才連忙收了起來,隻不過還是被他看到了,他並沒有追問她,兩人還同往常一般的。
兩天後,安琪穿上了婚紗,才知道小雪在兩天前自己離開醫院後也離開了,什麽話都沒說,雖然心裏擔憂,但也於事無補。
婚禮的教堂便設在了C國最著名的聖彼得堡教堂,而宴賓則是安排在皇家會場,說是淩少寒安排的,婚禮的一應禮節都是參照著皇家的標準,隻有極少數的人能夠進入會場,每個人都發了進入會場的金鑰匙,也算作禮物,整場婚禮極盡奢華昂貴。
安琪化好了妝,才從別墅出發,一路上的交通都處於戒嚴狀態,大約半個小時後,安琪被安排在臨時的休息室裏,狄思娜說煵啓在前麵應酬客人,一會兒就過來接她,安琪點點頭。
在所有人都退下以後,她才深深地呼吸了幾口氣,一切真的宛若一場夢,她就要結婚了麽?這是她的婚禮麽?
繁重高貴的婚紗,精致精美的妝容,讓她有些透不過氣來,她便站起來緩緩地走著,腳下十幾公分的高跟鞋一點讓她腳不舒服的感覺都沒有。
緩緩地到了窗前,教堂外麵的草地上,果然已經是賓客雲集,安琪不認識這些人,但也都知道,除卻C國皇室,都是些來自世界各地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們紳士優雅,他們談吐不凡,推杯換盞,似乎都在等著見證這個奇跡的時刻。
現場被布置得很美輪美奐,到處都是鮮花飄零,遠遠地,安琪便看到了應酬中的煵啓,他今天尤為的容光煥發,老天太偏愛這個天之驕子了,無雙俊逸的容顏,高貴的氣質,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一身墨黑色新郎裝,仿佛整個天下都是他的主場。
就連一向高調傲嬌的淩少寒在他麵前也少了幾分耀眼,那就是要與她共度一生的男人麽?那個她一睜開眼便感受到他愛意的男人,那個把她捧在手心裏,愛入骨子裏的男人?
安琪看著煵啓,竟覺得他身上的光環有些耀眼,她有些眼暈,連忙移開了眼。
看著看著,又似是不經意地尋找了一會兒,才看到在不遠處的一個角落裏,也有一人與今天的煵啓平分秋色,那就是安琪本以為不會來參加婚禮的禦修澤。
他仿佛天生自帶光環,即使他如冰山一般站在角落裏,也依然掩不住他的光華,天神締造一般的容顏上,一雙如墨般的眸子深沉睿智,深邃悠遠,雖然兩鬢微微有些斑白了,但若是他出現在偶像劇裏,也很難讓人覺得跳戲。
他不是王子,他與煵啓一樣,是天生的王者,安琪說不出他們兩人誰更高明些,隻是此時此刻,她的眼睛好像無法從禦修澤的身上移開了,他雖耀眼,卻不會讓她覺得紮眼,看著他,到讓她心中平靜不少,有種現世安穩,今生就是你的感覺。
安琪想,在禦修澤的身上,她終於懂得了什麽是愛情,那與跟煵啓在一起的時候不一樣的。
與煵啓在一起,她總是活得小心翼翼,可是在麵對禦修澤的時候,她好像可以更隨性些,雖然沒嚐試過,但她就是有這樣的感覺。
與煵啓在一起的時候,她不會隨意地與煵啓對視,害怕她承受不住他那一腔深情,可是麵對禦修澤的時候,總感覺要讓他眼裏隻有她才好,一雙眼睛,便是她的整個世界,她渴望看到他寵溺的眼神,那個時候,她才感覺自己真真是一個平凡的小女人。
跟煵啓在一起的時候,她一點都不介意他身邊其他的女人,比如電話裏的那一個,比如小雪,即使他們已經有了孩子,她也覺得愛屋及烏,可如今見到禦修澤,見到他身邊的女人,她才發現,原來根本不是那麽一回事,她瘋狂地嫉妒著,難過著,甚至有幾分恨他,恨不得全天下的女人都不要近他的身才好,若是有人跟禦修澤生了個孩子,她都不敢想象自己會怎麽樣。
禦修澤身邊的女人很漂亮,也很年輕,但安琪卻覺得,她有些配不上禦修澤。
偶爾她說幾句什麽,禦修澤也會低下頭去聽,偶爾冰冷的臉上還緩和了幾分,不知不覺的,安琪拽緊了身上的婚紗,直至掌心傳來一些痛意,她才驚覺,自己的指甲已經透過薄紗刺破了掌心的肌膚,還好這紗裙本就是鏤空在加上半透明的,破壞了一點也看不出什麽來。
原來,她真的沒有那麽灑脫的,原來跟禦修澤說過去的都過去了,不過是一句不負責任的話,盡管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