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我想我是愛上你了
手上一片暖意,安琪微微回神,不知道什麽時候,煵啓已經來到她身邊,握著她的手,“是不是累了?”他溫柔地問。
安琪搖了搖頭,抱歉一笑,她已經不知道剛剛她的表情是不是已經被他看到了,也許一直以來,她認為的最不傷害煵啓的方式,恰巧對他的傷害最深,她總是自以為是地去彌補煵啓對她的情,卻給不了他要的愛。
突然間,她隻覺得,好對不起煵啓,突然間,她也覺得自己是一個優柔寡斷,根本算不上一個好的女人。
“對不起”,她愣愣地開口,惹得煵啓一頓,皺了皺眉,不過很快又鬆開。
“沒關係,該開始了,我們走吧”,他拉著她的手放在他的臂彎裏往外麵走去。
當婚禮進行曲響起的時候,一步一步,長長的紅毯,似是沒有盡頭,她挽著煵啓的手,臉頰在薄紗的遮蓋下看不清楚周圍人的神情,還有好長一段路才到神父那邊,一步一步,她走得很慢,也很艱難,煵啓卻也不催促她,很配合她。
一段路走完,安琪的心裏已經是翻滾過無數遍了,當神父慷慨激昂的念完一段誓詞,問她是不是願意嫁給眼前的這個男人的時候,她竟然猶豫了,額頭上薄薄的一層細汗。
“安琪,不要怕,說出你心裏的想法就可以”她聽到煵啓小聲的話語。
她心裏的想法是什麽,是願意?還是不願意?
好半天,就連空氣都突然安靜下來,神父有些尷尬,更有些戰戰兢兢地再次問了一遍,下麵的人開始交頭接耳,就連淩少寒都是十分緊張地看著台上,或許他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一個什麽樣的結局。
“她不願意”就在眾人都在等待著安琪的時候,一道渾厚的聲音傳了出來,安琪隻聽到眾人的吸氣聲。
猛然轉過身去,順著眾人視線的方向,就在剛才她與煵啓走過的那一條紅毯上,一抹高挺健碩的身影緩緩而來,不是禦修澤又是哪個,安琪覺得她的心仿佛已經要從嘴裏麵跳出來了,他如同她的神祗一般,似乎要帶著她走向她的救贖。
等她再次回過神來的時候,禦修澤已經來到他們跟前,煵啓上前一步,將她擋在身後,禦修澤冷冷一笑,隻見他伸出手來“跟我走”目光始終鎖定在安琪臉上,淡定,從容,愛意,寵溺。
這是怎麽一回事?禦修澤跟煵啓搶女人,眾人雖都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此刻也有些鎮定不了,世紀之戰啊。
煵啓也沒有再說話,隻是緩緩轉身,看著安琪,這一刻,他才發現,他敗了,敗的一敗塗地,因為這個他深愛至極的女人,從剛才在休息室裏看到她開始,她的眼睛就沒有離開過禦修澤,難道這一切都是宿命?安琪是他的魔咒,禦修澤與安琪又是相互的魔咒。
安琪閉了閉眼,輕輕地撩開眼前的紗簾,她不能讓禦修澤一個人在戰鬥,若是要下地獄,那麽,他們一起吧。
“煵啓,對不起”一把精致的小型手槍出現在她手中,那是煵啓特意為她定做,送給她防身的,剛才她一直藏在捧花的後麵的,她拉著煵啓的手,將手中的手槍交到他手裏,以所有人目光所不及的速度,槍口掉準她胸口的位置,而扳機已經在煵啓的手指可及的範圍。
“安琪”
“阿漫”
禦修澤和煵啓同時大驚,“你別過來”安琪看了看禦修澤,對著他一笑,“禦修澤,我想,我是愛上你了,別過來,我的事情,讓我自己解決,好麽?”
禦修澤眼眸微凜,生生製住了走過去的腳步,手心裏在短短的時間內已然是一片汗水。
安琪便不再看向他,轉而看向煵啓,“對不起,煵啓,我們把一切都交給老天,好不好?我若不死,你可以不原諒我,但一定要原諒自己,我若死了,讓禦修澤把我帶走,就當我以命還你深情,我不是一個好女人,更不是一個清醒的女人”。
那種子彈沒入皮肉的聲音清晰地傳進了每一個人的耳朵裏,有人驚叫,有人發愣,有人麵如死灰。
安琪的臉上始終掛著歉意的笑容,好半天,手指才緩緩地放開煵啓的手指,身子沉重至極,不可抑製地往下跌。
煵啓明明伸出手想要撈住她的,隻是到了半空中又收了回來,而禦修澤上前一步,成功地將安琪抱在懷裏。
血染白紗,安琪隻來得及伸手輕輕撫上他的麵頰,說出一句話“禦修澤,對不起,我愛你”然後整個人陷入一場昏迷。
禦修澤抱起安琪往外麵去,被煵啓的人攔了下來,“讓他走”,煵啓手中的手槍被他握得緊緊的,心裏空了,死了。
淩少寒像是才從剛剛的變故中回過神來,追著禦修澤而去,一場世紀般的婚禮,見了血,本是新娘逃婚的醜聞,此刻卻沒有人有八卦的心思,他們也不敢,因為他們仿佛看到了煵啓身上的黑暗之氣。
“今天的事情,誰要是說出去,暗尋,定誅之”。
一天後,克洛菲風塵仆仆地來到暗尋總部,看了看如同雕像般坐著的煵啓,“沒什麽大的問題,子彈沒有靠近心髒的位置,我跟蘇塞曼守了她一天,我先過來,蘇塞曼還在那邊看著”。
克洛菲愕然,平日裏煵啓給他的感覺都是至少平級的,可現在,他有些不敢直視眼前的男人,你見過哪個男人出了這麽大的事故後依然平靜安穩麽?你見過這樣的男人還在會議室裏指點江山像是個沒事人一樣麽?反正他自己是達不到如此境界的。
讓克洛菲退了下去,煵啓才像是虛脫了一般陷入椅子裏,他感覺自己前所未有的虛弱著,那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女人,他從沒想過,她竟以這樣決絕的方式讓自己對她放手。
難道她不知道隻要她開口,隻要她求一求他,根本不需要這樣的麽?
瘋子,蘇如漫是瘋子,禦修澤是瘋子,許木深是瘋子,所以他們才是注定的,對麽?
這個該死的女人,平日裏那麽傻乎乎的,昨天竟然如此睿智,她用她的生命做賭注,而她唯一的籌碼便是自己對這件事情的態度,難道她不知道要是自己惱羞成怒,子彈對準的就會是她的心髒,自己隻要開槍,從來沒有失手的時候麽?如今,自己想不放下這件事情,都不可以了。
醫院裏,安琪睡了一下午便醒了,禦修澤就一直陪在病床旁邊,好幾次醫生勸他,說是病人需要休息,都被他一個眼神嚇得六神無主,再也不敢多嘴,淩少寒來看了好幾次,暫時沒有對禦修澤發難。
安琪一睜眼,便看到一雙猩紅的眼睛,以及一臉憔悴的禦修澤,她竟然笑了,盡管在她虛弱的身體下,那個笑容幾乎不可見。
“還疼不疼?”他問她。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禦修澤,我還活著,我又見到你了”。
禦修澤拉著她的手,在她手背上吻了一下,“是,你還活著,否則我也活不了了,所有事情,交給我就好,逞什麽能?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天知道開槍的那一秒鍾他內心的激蕩,不如直接挖了他的心好了。
安琪搖了搖頭,“不,我不要躲在你後麵,不要事事讓你為難,我也要守衛我們,這樣,才有資格做禦修澤的女人”。
說不感動是假的,她的這一番話簡直讓禦修澤心底稀裏嘩啦一片,雖然他一直都是打著搶親的目的去的,但他心裏從來沒底,對安琪對他的態度,他一點底都沒有,沒想到上天跟他開了這麽大的玩笑後,又給了他這麽大的驚喜。
“安琪”
“不要叫我安琪,叫我阿漫好不好?”既然已經決定跟他重新開始,那一切還是原樣好了。
禦修澤怔了怔,溫柔切激動地喊了聲“阿漫”,蘇如漫才又笑了笑,“那我以前都叫你什麽?”
“你都叫我‘阿澤’”今生他都沒想過還能從她口中聽到這個稱呼,對於他來說何嚐不是夢一樣,此時此刻,他還真就聽到了,雖然有些弱弱的,但對於他來說,是最管用的治療心疾的藥。
“阿澤”蘇如漫又一連喊了好幾聲,喊得禦修澤小心肝都是一顫一顫的,終於製止她,讓她停下來。
“那個時候,我真的不知道,我隻是用自己的命去賭,槍口對準的是我的心髒,我不知道煵啓會不會把它移開幾寸,我贏了”蘇如漫眼角有些濕潤,她今生欠了煵啓的是一定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何嚐不知道蘇如漫的想法,何嚐不知道煵啓在最關鍵的時候還是選擇不傷害她,“放心,欠他的,我們一起還”。
蘇如漫抬手摸了摸禦修澤的臉頰,有他這句話,如此,她便放心了。
醒了一會兒,吃過護士拿來的藥,蘇如漫又睡了下去,禦修澤就這樣看著她的睡顏,眼睛都不願意眨一下,他笑了,用一個男人看著自己心愛女人的眼神笑了,很甜蜜,雖然也很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