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我們的感情,容不得你玷汙
猛然地睜開眼睛,昏暗的燈光,蘇如漫一時間還沒有適應過來,倏然間,燈光明亮了很多,很刺眼,一張麵孔也出現在她眼前。
蘇如漫還不明白為什麽兩人會靠得如此近,想移開一些位置,卻發現纏在她腰間的手,腦子裏像是有什麽炸開了一般,那種肌膚相接觸的感覺,她已經是人妻,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蘇如漫不會感覺錯的,她沒穿衣服。
“莫然”蘇如漫開口,想問一問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噓”莫然的食指搭在唇邊,比出一個噤聲的動作。
一陣漸近的腳步聲接近,莫然看了看門口的位置,唇角牽起一個殘忍的弧度,讓蘇如漫看了覺得心裏一涼,突然有了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就在那一瞬間,她的臉頰突然被莫然的手掌禁錮著,她不得不去看著莫然的雙眼。
“乖,你要聽話”隻聽到他十分溫柔的聲音,接著蘇如漫便覺得自己的腦海裏一片空白,她好像看見了許木深,他在向自己招手。
“木深”喃喃地,蘇如漫便喊出了口。
莫然眼中流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乖”同時將一個銀質的,十分不起眼的手環戴在了蘇如漫的手腕上。
“嘭”的一聲響,禦修澤將房間的門一腳踢開,他一路趕著來,他知道蘇如漫就在這間房間裏,可是他從未想過,當他踢開門的時候,看到的是這樣的場景。
腳步忽然頓住,全身的血液都像是被冰凍凝結了一般,心口的憋悶讓他感覺無比的窒息,在那麽一瞬間,禦修澤的臉頰上血色褪得幹幹淨淨隻留下一片死灰般的慘白。
就連站在他身後的宗政卿也是一臉驚懼,整個空間裏沉靜得可以聽到所有人的呼吸聲,他看到了什麽?他看到的是,不,是他跟禦修澤看到的是他們進門的時候,蘇如漫和莫然正在擁吻。
莫然掌握著主動權,露出大半個胸膛什麽都沒穿,雖然蘇如漫鎖骨下的部分是被被子蓋著的,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姿勢還這麽曖昧,任是誰都說不出他們之間沒問題的理由來。
莫然似是才被驚動,轉過身,當看到禦修澤那一張蒼白著卻盛著盛怒的臉的時候,眼中一頓,又恢複過來,假意地拉了拉被子,似乎是要蓋住蘇如漫的身子,卻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蘇如漫的肌膚露出了大半,胸前的那一個吻痕很深,剛好落到禦修澤的眼底。
蘇如漫也順著莫然的視線看過去,當看到禦修澤的一雙眸子死死地釘在她臉頰上的時候,她心底的溫度一下子降了下來,她張了張口,還來不及說什麽,被子中的手被莫然一握,腦海中又是一片空白。
她很掙紮,可是越掙紮,腦袋越痛,感覺仿佛腦子裏的所有神經都繃緊到了一定程度,很快,很快便要完全崩潰,若是她對抗,就會被折磨致死一般。
莫然親了親她的額頭,露出一個稍安勿躁的動作,起身,慢條斯理地穿好了自己的衣服,看著禦修澤,“痛麽?”他隻說了兩個字。
禦修澤依舊不語,他隻是看著蘇如漫,完全沒理會其他人,在他的世界裏,隻有一個蘇如漫,仿佛要通過眼神,看進她的靈魂深處去。
“看來,你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莫然嘲諷地笑了笑,轉身看向蘇如漫的雙眼,一步步走近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漫漫,告訴他,我們都做了什麽?”
蘇如漫似乎是看了看莫然,又看了看禦修澤,她的雙眼一片血紅色,眼眶很濕潤,卻硬是沒有淚水流下來,一隻手死死地拽著被子,指甲折斷在被子上,指尖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我們”她似乎是極力地壓製著,不讓下麵的話說出口。
由於莫然是背對著禦修澤和宗政卿的,看到蘇如漫的樣子,深邃的眉頭一皺,他往蘇如漫的雙眼看去,“乖,告訴他”,終於,蘇如漫的眼中一片混沌,緩緩地開口,“我們,做了愛”。
“我可有逼迫你?”莫然再問。
蘇如漫掙紮了一會兒,才搖了搖頭,開口道“沒有,我自願的,因為我愛你”
“那你喜歡我這樣對你麽?”莫然的聲音溫柔到一定程度。
蘇如漫微微地搖了搖頭,糾結著,蒼白的臉頰上一陣扭曲,卻由於被莫然的身子擋著,她的表情沒有被禦修澤看到,莫然再次皺眉,眼中含了一抹淩厲,蘇如漫的身子一縮,眼神時而渾濁,時而清明,好久才道“喜歡”雖然聲音極小,卻足以讓禦修澤聽到,而且是聽得清清楚楚。
禦修澤身體一僵,退後兩步,健碩英挺的身體搖搖欲墜,宗政卿連忙伸手扶住,他伸手握成拳頭,似乎在隱忍著什麽。
“夠了,莫然,你給我閉嘴”宗政卿看了看禦修澤的樣子,一抹暴怒出現在他英俊的臉頰上。
莫然轉身看了看他,卻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一般,“那告訴他,以後,是不是願意跟我在一起,跟他劃清界限?”
臉頰上溫溫的,蘇如漫的淚水終於流了下來,落在莫然的手指上,她依舊看著禦修澤,感覺心被撕走了一大塊,狠狠地痛著,卻不得不說出口“是,我願意”。
莫然笑了笑,伸手將蘇如漫連人帶被子一把抱了起來,轉身往外麵走去,路過禦修澤的時候,再次嘲諷地看向他。
“禦修澤,怎麽樣,你加諸在我父親身上的痛苦,反噬到自己身上,是什麽樣的滋味?以後我會好好疼愛她的,我不會給她愛,但我會在身體上滿足她,其實她的滋味,我也很喜歡”他看了看蘇如漫,邪笑著說道。
禦修澤揮拳,快準狠,直接往莫然的臉上去,莫然卻像是早預料到他會這樣一般,將抱著的蘇如漫往禦修澤的方向一推,臉頰往後仰。
眼看著自己的拳頭就要落在蘇如漫臉上,禦修澤臉頰扭曲著,硬是將自己的拳頭收了回來,由於用力過猛,右臂麻木著痛。
“莫然,你根本不了解蘇如漫和許木深以及阿澤之間的事情,你個混蛋”宗政卿也是被氣急了,他幾乎都不敢想象以許木深那樣的人,怎麽會生出莫然這麽一個混蛋,哦,對,他忘了,這個混蛋身上流著宮澤雨的血,是冷的。
宗政卿也幾乎不敢想象,過了今天,禦修澤會怎麽樣。
莫然是許木深和宮澤雨的兒子這件事情,他們也是前幾天才查到了,其中還有些彎彎曲曲的事實還沒有完全弄清楚,宗政卿是怎麽也不會相信那麽愛蘇如漫的許木深會跟宮澤雨生孩子,但事實就是如此,總有一天,他會完全弄清楚的。
盡管全身僵硬緊繃,禦修澤還是在莫然即將抱著蘇如漫離開他的時候,一把伸手拉住了蘇如漫的手。
莫然的臉色變了變,蘇如漫也是看向禦修澤的方向,心痛比起剛才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可是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心痛,她的腦海裏一片空白,像是在等著什麽人的指令。
“放手”腦海中終於傳過來兩個字,蘇如漫看著禦修澤,重複了一便,很快,禦修澤握著她的手便無力地鬆開來。
被莫然抱著往前走,蘇如漫的腦海裏突然傳出來一個對抗的聲音,“蘇如漫,你不能,你不能這樣對他,他是你最愛的男人啊”,她不由自主地往後看去,卻隻能看到禦修澤的背影,直到眼前漸漸地被霧氣所模糊著,直到腦海中再次一片空白。
莫然和蘇如漫走後,禦修澤喉頭一陣腥甜,勉強咽了下去,卻有更多的腥甜溢了上來,直到控製不住,一口噴了出來,然後整個人軟綿綿的,倒了下去,宗政卿在叫他的名字,他卻什麽都聽不到了。
當莫然抱著蘇如漫走出出租屋上了一輛車後,一處不起眼的角落裏才走出來一個人,儼然就是方嫣兒,剛剛,所有的事情,她都看到了,聽到了,淚水已經模糊了她的臉頰,她覺得心痛到就快要死掉了,好痛好痛,痛到呼吸都是那麽艱難。
上了車,莫然看著已經滿頭大汗,整個人都顫抖著的蘇如漫,她的臉色很蒼白,嘴唇更像是發燒裂開了一般,雙眼充血,好像被一片血沙覆蓋著,“去醫院”他直接吩咐了司機。
帝都市一家私家醫院,已經是大半夜了,急救室的燈還是亮著,莫然在門外靠牆站著,深邃的五官,涔薄的唇,麵無表情,可隱隱顫抖著的身軀卻顯露他內心的情緒。
他清晰地記得,當他們來到醫院的時候,蘇如漫死死地抓著他的手,仿佛用盡全身的力氣對他說“我跟木深,是真心相愛,我們的感情,容不得你玷汙”明明她已經被控製,明明她那個時候就是一個沒有思維,沒有自我的傀儡,可是她竟然對他說出了這句話。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急救室的燈終於熄滅,一個穿著白大褂的中年醫生走了出來。
“吳叔叔,她怎麽樣?”莫然走上前去,吳醫生看了看他,眼眸中流露著一抹心痛,他閉了閉眼,搖了搖頭,沉聲道“她的一時一直和你的催眠術對抗,嚴重受損,嚴重透支過度,這一生,伴隨著她的將是時不時發作的偏頭痛,而且,若是以後受了更大的刺激,恐怕……恐怕會完完全全變成癡呆”。
莫然退後兩步,握了握手掌,又鬆開,“這是她應得的,最好死了更好,我父親死的時候,她就該死了”那麽那麽殘忍的話,他大聲地吼著。
吳醫生看著眼前這張與許木深一模一樣的臉,這個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他的全身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冰冷。
“你跟你父親,真的很不一樣,若早知道你學習催眠術是要害人的,我無論如何都不會教會你”
“吳叔叔”莫然緊抿著唇。
吳醫生歎了口氣,“好了,今晚讓她在醫院呆一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你便帶她離開,我也要離開帝都市了,以後,你也不必來找我,我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了”。
“吳叔叔”
吳醫生腳步一頓,背對著莫然搖了搖手,便大步地向前走去,他們父子的情分盡了,他也算完成了小雨的遺願了,以後的路這個孩子終究是要靠自己走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