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恨不起來,也無法原諒
當年,他吳勇隻是C國宮澤家的家庭醫生學徒,他跟宮澤家大小姐宮澤雨幾乎是一起長大,慢慢地,心中對她生了情愫,盡管那個時候,他年紀還小。
他一直努力的學習,就是希望將來長大後可以留下來做宮澤家的家庭醫生,能陪在她身邊,好景不長,後來,宮澤雨被送到帝都市做人質,而他長大後也找了借口從宮澤家辭職,跟著宮澤雨一起來到帝都市。
當年的大小姐,她的笑容很明媚,她的心地很善良,她的世界那麽純真,小小年紀,卻不得不背負著家族的一切,即使經曆了那麽多,甚至是世情的冷暖,她也依然沒有改變初心。
他從未想過有一天可以與大小姐發生情感上的糾葛,本來他默默地關心著宮澤雨,宮澤雨在帝都市好好的生活著,可是一切都因為許木深的出現而亂了。
作為男人,他吳勇是軟弱的,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跟許木深在一起,看著他們相愛,他卻不敢去爭取,隻能勉強安慰自己:最好的愛情,就是要放手,要祝福,不是麽?
可是後來,當他發現許木深隻是在利用大小姐的時候,他憤怒至極,她多次當著宮澤雨的麵拆穿那個男人,卻被輕信的她駁了回來,甚至很多次警告他不準再詆毀許木深。
沒有人知道那一段日子,他是怎樣過來的,他有多失落,他在酒吧買醉,醉到胃出血,被送進醫院。
再次見到大小姐的時候,她手裏懷抱著一個男孩兒,交給他,而他覺得大小姐變了,在她眼中,他吳勇再也看不到以前的那份澄澈了,她說“我給他取名叫莫然,以後,你就是他的父親,不要告訴他我與他的關係,他與許木深的關係”。
他問“許木深知道你懷孕嗎?”
宮澤雨搖了搖頭,他從她眼中看到了滄桑的悲涼以及憤怒的仇恨,後來,他帶著莫然到了很偏遠的地區生活,一晃就是二十多年,莫然長大了,他一直在一家小診所當醫生,從小到大,雖然家境不富裕,但莫然一直很開心。
直到最近,一個女人的出現,吳勇認得,她就是宮澤家做了淩少寒王後的女子“宮澤玲”。
不知道她跟莫然說了什麽,見過她後,莫然心性大變,一直要找禦修澤和蘇如漫複仇。
其實蘇如漫和許木深的事情,吳勇多少知道一點,搖了搖頭,這一切真的是一場孽緣。
莫然看著他的背影,深邃的瞳眸中隱忍著一抹痛楚,吳叔叔,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對他最好的人,他沒見過自己的父親,母親,是把吳叔叔當成親身父親一樣對待的,從今以後,這個對他最好的人要離他而去了,他什麽都沒有了。
蘇如漫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醒的時候,那種消毒水的味道更加刺激著她的神經,依舊猩紅的眼眸中水汽不斷地聚集著,成了一行行的淚水從眼角流了下來。
昨晚發生過的事情,就像是電影交卷一般,在她腦海中一一回放著,禦修澤的每一個表情,他心裏的痛,她都感同身受,真沒想到她跟禦修澤的命運竟如此悲慘。
“恨我嗎?”門被打開的聲音傳進耳朵裏,接著就是一陣腳步聲,即使蘇如漫不去看來人是誰,她也知道,她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頭頂的一片白,吊水,塑料管,靜靜地流著淚。
莫然看了看她,蒼白的臉頰,增添了幾分傾城傾國的悲涼,她一直在流淚,仿佛要把畢生的淚都流盡一般,他的心中一動,說不出的酸澀,他第一次懷疑,這是他想要的麽?是他父親想要的麽?
“告訴我,你跟我父親之間的事情?”至少從蘇如漫昨晚的話中,與宮澤玲跟他所說的是有出入的,他想要知道答案,卻又害怕知道。
蘇如漫卻什麽都不願意說了,吳勇都告訴她了,莫然,他是木深的孩子,她那麽那麽愛許木深,對莫然,她恨不起來,卻也無法原諒。
莫然歎了口氣,卻也不再逼迫她。
掛完了吊水,小護士說蘇如漫可以出院了,可是蘇如漫才從床上下來,雙腿一軟便跌倒在了地上,莫然伸手要將她扶起來,卻被她使勁甩開手,她在地上爬著,用盡所有的力氣自己爬著。
“好了,起來”莫然強行地將蘇如漫拉起來,卻被她再一次推開,她看著他,眼眸中一片漠然,突然,她笑了笑,諷刺地看著莫然。
“你知不知道,木深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男人,而你,長了一張跟他一模一樣的臉,真讓我惡心,你不配”是的,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許木深,其他人都不配。
她不再看他,就好像他是一個髒東西一般。
莫然笑了笑,嘴角有一抹苦澀,每個人都這麽說,吳勇是,宗政卿是,蘇如漫是,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見見,他的父親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不過,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的,這條路,一但走了,就隻能走下去。
兩天後,穆家,“媽咪,我要媽咪”禦穆毅的聲音裏帶著哭腔,禦修澤病倒了,穆景桓和柳佩蓉趕了回來,可是蘇如漫失蹤了。
“有沒有人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漫漫到底去了哪裏?”穆景桓已經派很多人找過,都沒有消息,帝豪集團那邊,蘇如漫已經兩天沒去上班了。
那一晚的事情,隻有莫然,蘇如漫以及宗政卿和禦修澤知道,宗政卿三緘其口,這樣的事情不該從他嘴裏說出來,至於蘇如漫和莫然激吻門事件被媒體公開,已經是不可挽回的事實了。
現在最讓他頭疼的是禦修澤的心疾又犯了,醫生們都束手無策,他人還在醫院昏迷著,一年一度的公司年慶馬上就要到了,屆時,全媒體都會關注的,要是禦修澤不出席,有心人總會作怪的。
“宋律師,很抱歉這麽晚將你找來”
“總裁說哪裏的話,不知總裁有什麽吩咐?”
宋律師是帝豪集團的法律顧問,跟在蘇如漫身邊的日子也不算短了,他悄悄地看了看蘇如漫,兩天不見,她憔悴了很多,再加上剛剛在外麵看到莫然了,那個與總裁傳出緋聞的男人,看來這件事情很棘手了。
帝豪集團的公關們,現在還在忙得不可開交擺平這件事情,否則不單是帝豪集團名譽受損,就連尋集團,也會受到牽連。
不過關於莫然的這件事情,除非是蘇如漫親自開口向他說,他是不會去問的,也不敢問。
“這裏,是我擬的兩份文件,若是將來,我跟阿澤……”蘇如漫頓了頓,眼眸中流露出一抹悲傷,才繼續道“若是我們有什麽問題的話,請你將這兩份文件交給他”。
“好的”宋律師雖然疑惑,但對於蘇如漫吩咐的事情,他是不敢怠慢的,隻不過但他看到文件的內容的時候,也震驚了兩秒,不可思議地看向蘇如漫。
蘇如漫卻是笑了笑,“好了,你先走吧,我在這裏的事情,不要向任何人透露”
“是”
宋律師收拾好走了,蘇如漫緊了緊身上的披肩,走向落地窗前,這裏是帝都市的一家酒店,不是帝豪集團的,也不是尋集團的,她知道莫然就在外麵,可她沒有一點要去理會他的心情。
看著窗外的夜景,兩天了,已經整整兩天了,禦修澤,他真的不會再原諒她了麽?他的氣還沒消麽?
也是,經曆了那樣的事情,有誰受得了,何況禦修澤那麽愛她,突然間,蘇如漫心中一動,莫不是禦修澤的身體出了什麽問題?他以前是有心疾的,可想想又不太可能,若是禦修澤真的身體出了問題,帝都市早已經不平靜了,這一次,蘇如漫的聰慧被一些東西蓋住了,禦修澤身體出問題的事情萬萬是不能公之於眾的,這還得多虧了宗政卿的保密工作做得好。
歎了口氣,可是禦修澤為什麽還不來找她呢?即使要判她死刑,也要讓她有個申辯的機會不是,難道他都不想聽聽她的解釋麽?不,她不信,他們一起經曆了這麽多事情,生生死死,她不信禦修澤會如此。
可是,說不通,以禦修澤的能力,查到她在這裏,根本用不了兩天的時間,越是想,蘇如漫越是想不通,頭也隱隱地疼了起來,那種痛,越來越明顯,恨不得用腦袋去撞牆才好,她不得不捂著額頭,讓自己什麽都不要想。
莫然進來便看到蘇如漫捂著額頭,疼痛難忍的樣子,他大步走上前去,“是不是頭疼?”剛觸碰到蘇如漫卻被她推開,蘇如漫亦步亦趨地走向裏間的房間,整個人蜷縮在床上,雙臂緊緊地環抱著身子,額頭死死地抵在被子上才好些。
莫然看著她的樣子,握了握拳頭。
清晨一早,禦修澤終於在雪花醫院醒了過來,宗政卿大大的鬆了口氣,“你可算醒了,都快要把我嚇死了”尤其是方雪莉,一天問他好幾回,就差從澳洲飛奔回來了。
隻是禦修澤醒了以後,不太愛說話,對於蘇如漫,簡直是隻字不提,臉上也是沉沉地,沒有任何表情,宗政卿不由得擔心起來,可是蘇如漫的事情,他真的不知道該不該跟禦修澤提起來。
“明天周年慶的事情,安排的怎樣了?”下午,禦修澤進食了一些東西,又吃了藥,氣色好了很多,便叫來了徐馨兒,了解這幾天的工作動向,對於禦修澤為什麽生病住院,徐馨兒是不敢打聽的,她所要做的事情就是聽著禦修澤的吩咐,安排好工作,還有,盡量配合公關部消除前兩天蘇如漫與莫然的事情給尋集團帶來的影響。
“總裁請放心,一切順利”
“嗯”
第二天,尋集團周年慶的盛典迅速席傳遍整個帝都市,甚至蓋過了“激吻門”事件。
從視頻裏看,禦修澤一身得體矜貴的西服,冷冽犀利的眼眸氣質,看上去精神還不錯,蘇如漫總算鬆了一口氣,他沒事就好。
尋集團的事情全程直播,始終沒見到蘇如漫的身影,眾人紛紛議論著,結果,禦修澤隻是微微一笑,秒殺一片,對於他說蘇如漫隻是病了,需要休養的事情,眾人是深信不疑的,因為禦修澤能說出口,就是一種保障。